“既是如此,那么今日这般又是如何,难道母后已经不爱我了,所以舍得了?”夕浮拿下抚在她脸庞上的手,把头撇向一边。
“……”中宫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浮儿对不起,是母后奢望了。”
原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夕浮却起了戏谑的心情叫唤道:“傻丫头,原风是在为你担心呢?”
刘文清听后心下一感动,眼睛暖暖地望向原风,却仍是嘴硬地回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呵呵,原风是担心你胸前的小山丘会被你拍成平地哈哈哈……”
夕浮一番笑语刚落,两个当事人立即红透了半边脸。刘文清羞愤难当地怒瞪了原风一眼,然后一脸委屈地揪起夕浮搁在桌上的手的袖子,“小姐,连你也要欺负我?你不喜欢柳情了吗?”
“哈哈哈……”夕浮一阵大笑。
詹俗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好了,别闹他们了,菜快凉了。”
夕浮点点头,然后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边吃还边点头,可见这菜很合心意了。
詹俗见她吃得欢,心里也很高兴,这一顿饭四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很有心情。
用完餐后,刘文清提议饭后消食去街上逛一圈,这个提议自然赢得了夕浮的赞同。詹俗看她们主仆俩兴致高昂又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随她们去了。
一经詹俗点头答应,俩人顿时像放飞笼子的鸽子欢呼一声开始计划着先从哪里开始逛。夕浮觉得从小吃街逛起最好,因为那里有各色小吃。刘文清很想提醒她,他们才刚吃完饭,不过看着詹俗一脸的纵容,瞬间又觉得就算是提醒了也是天边浮云,没有人会听的。
于是一行人便往小吃街的方向走去,一入小吃街,仿佛进入了一个美食天堂,鼻翼间萦绕地全是各种食物的香气,好不诱惑人。
夕浮央求着要了几碟特色小吃,结果又看见了更喜欢的美味,嘴里想吃得恨不得流口水,可是肚子里已经撑得不行了,带着无限幽怨,夕浮被詹俗推着轮椅离开了一个又一个美食小摊。
途经过一个小吃食的小摊时,夕浮顿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摊位,詹俗以为她又想吃,无奈之下只好命原风去买一些带回府。
夕浮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反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语。詹俗没有问,如果夕浮愿意说,她就会告诉自己,若她不说,自己也应该尊重她的隐私。
詹俗让原风买好的小吃食交给夕浮,夕浮接过之后愣愣出神,这是她住在山上时,木头常给她带的一种小吃,如今她安然无恙,那么他呢,他还好么……
夕浮一头的雾水,转而望向正挑起帘子走过来的詹俗。
“浮儿你的伤还未痊愈,流云国路途遥远你的身子恐怕吃不消。”詹俗命人接过夕浮拄着的拐杖,自己则把夕浮抱在怀里往里间榻上走去。
夕浮屁股一沾上软榻身体先于大脑动作起来,懒洋洋地舒张开身体一手枕着脑袋,慵懒得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宠幸的猫咪。
“我伤早好了,只是行动还不够利落罢了,若是你嫌我麻烦,我可以坐轮椅。”夕浮是打定了主意了,不管詹俗同不同意,她就是不想呆在这了,如果不去流云国,她就自己去炎国找三姐,或者去白云谷找母后。
詹俗沉眸想了会,笑着揉了揉夕浮的黑发,“好的,就听浮儿的。”
夕浮一直忐忑的心因为詹俗的这句话瞬间归为喜悦,扑进詹俗怀里,“我就知道师傅你对我最好了。”
詹俗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染上笑意的眼眸深处,眼底复杂思绪翻滚。沉浸在惊喜情绪中的夕浮自然不会去注意,她此时一心想着终于可以摆脱南国的束缚了。
詹俗行动很快,夕浮刚说要去流云国,次日一大早詹俗便命人准备好了一切。用过早膳后,刘文清给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后就启程了。
流云国气候寒冷,带再多的衣服也穿不上,而他们要在流云国穿的衣服,詹俗早命人安排好了。
坐上马车后,夕浮又开始侨情了起来,突然油然而生一股思乡之情,这还没出南国呢,居然开始恋恋不舍了。
“小姐你看这是什么?”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选择了一辆普通的四人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官道,而行李什么的则早已先行一步运过去。此时刘文清打开一个大匣子,一脸神秘地对夕浮说道。
马车本来就不大,还放了这么大一个匣子,夕浮刚踏入马车时便注意到了这个突兀的存在,此时刘文清提起了,她自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猜!”刘文清突然卖起了关子。
“额……不知道。”夕浮沉吟了半饷,懒得浪费精力去思考直接回答“不知道”。
刘文清无趣地看了夕浮一眼却还是在夕浮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打开了匣子。匣子底层铺了一层明黄色的绒毯,而绒毯上赫然放着的是夕浮最喜爱的箜篌缠音。
这把竖箜篌缠音其实并不华丽,却胜在制造精美音色纯净,更重要的是,这把箜篌是她学箜篌时母后为她奖励她学有所成特意命名师用最好的材质制造而成送给她的。至此她出席的每一场宴会身边都会带上缠音,即便她技艺并不出色,只要用的是缠音,她就会觉得有安全感信心倍增,直至今日,南国的百姓们只要一听到箜篌声,都会来一句“我们南国四公主的箜篌弹得才叫一绝呢”。
“缠音!师傅你,谢谢你师傅。”夕浮感动之情无以伦表。她离宫时把缠音放在清和宫中并未带出来,她以为除非她回宫,今生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用它弹奏一曲了。
“不用谢我,是你大哥让我交给你的。”詹俗说道。
“大哥?他不是……”
“你大哥并未抛弃你,他如今在宫中分身无力,无法保护你,所以才会纵容你的离开,不然以他的势力,寻到你是易如反掌,而他却选择了派人默默保护你,几次为你挡下了暗杀。”如今要离开了,詹俗认为有些事该是时候告诉夕浮了。
“暗杀?夕画的暗杀?”夕浮心里一阵胆寒。
“是她的母后西宫,你一出宫便被西宫的人盯上了,幸好夕煜城也不是吃素的,暗中为你挡下了,一路上还派人保护着你,这才让你出逃的日子过得平静无波。”詹俗没有说的是,夕煜城以夕浮的行踪为借口让他南国支持他的谋权,还把西宫这颗毒牙丢给自己,他则拍拍屁股坐享其成,无后顾之忧地一心争夺势力与兵权。
“那他还和御行裔合作想把我嫁都景岚国?”夕浮有点晕了,好复杂啊。
“呵,傻浮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对你母后的感情有多深,就算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违背你母后的遗愿。”
“你是说他们的合作是假的?”
“那只是表面的。”
“那我岂不是还是要嫁到流云国?师傅我不想去。”夕浮突然心慌了。
“……”詹俗叹了一口气,抬起夕浮的下颔,盯着她目光突然表情凝重,看得夕浮一阵心慌意乱。
刘文清很有眼劲地赶紧溜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俩人。
“浮儿是不喜欢流云国,还是不喜欢那六王爷?”詹俗勾着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唇畔,每吐出一个字都有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夕浮很想别过头去不看他,这个样子太让人害羞了,可是詹俗很执着不给她转移目光的权利。
“我,我是因为喜欢师傅,我想嫁了的只有师傅一个,我的夫君的名字是詹俗。”夕浮害羞的不行,却还是坚定地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他,说完之后一双美丽的桃夕眼波光潋滟雾气蒙蒙,四处漂移就是不望向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呵……”詹俗轻笑一声,放开了夕浮,转而把她拥入怀中。他明知道夕浮表面洒脱大胆,其实很敏感很容易害羞,他就是要逼着她在羞涩不已的情况下还能真正吐露心意。
也许是自己太自私,早已不知放手。也许是自己太过胆小,虽然明知夕浮的感情,却还是担心她会移情别恋,只好一次一次逼迫她告白以此证明她还是爱着他的。
“浮儿,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流云国的六王爷,浮儿可还愿意嫁?”詹俗说得漫不经心,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此刻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不安。
“不好笑,师傅总爱开这种玩笑。”夕浮不相信,也许是不愿意相信。
詹俗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微笑着揉揉她的发髻,“浮儿为何不愿我成为流云国的人。”
夕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还不大适应。若师傅真的是流云国的人,那我便也认了。”
“浮儿可听过一个故事,关于二十年前流云国与景岚国妃子的故事?”詹俗突然说道。
夕浮心中涌过一阵不安,“听过一点点,却不甚清楚。”
“那我今日就告诉浮儿这个故事。”詹俗不安地看了夕浮一眼,这才娓娓道来,“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