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云还想再放,卓之恒挑起地上的几块碎石往她手腕处击去,周紫云痛呼一声,即将出手的暗器随即落地,恶狠狠地瞪向卓之恒。
卓之恒回收两次的暗器,塞回到她手上,斥责道:“姑娘家的别动不动就拿暗器扔人,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种发泄的方法,唯一不能用的就是伤害自己,我娘说这是最亏、最笨的。”
“赢了就赢了,少教训我。”
“这不是教训,是关心,看在我也变成落汤鸡的份上,过去坐坐吧!”卓之恒指了指回廊的方向,见她不拒绝便先过去了。周紫云踌躇了一会,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回廊里使劲拧了好一会,衣服才稍微干了一点。
“你的暗器功夫真不错,当初怎么会喜欢学这个的?”卓之恒随口问着,周紫云却睥睨地反问道:“你是觉得用暗器卑鄙?”
“是有点,不过这世上的功夫五花八门,没有哪一种是一定好,也没有哪一种是一定坏的,好与坏,正与邪,只取决于自己的心。”
“这也是你娘说的?”
“不是,是我师父说的,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很多道理,我一直很感激他。”
从卓之恒的眼神里,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对师父的无上尊敬,周紫云接着问道:“那你阿玛呢?你阿玛可是侍卫营统领,他不教你吗?”
“阿玛总有忙不完的公务,除了武功之外,他很少跟我们交流的。”
“你该不会想过你师父为什么不是你阿玛吧?”周紫云好奇地问着,整张脸都凑过来了。卓之恒推开她的头,回道:“我才没有这么无聊,快点找衣服换吧!湿溜溜的难受死了。”
“没人让你陪我淋雨。”
“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过去。”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千若羽担心周紫云会出状况一直在门口等着,等了大半天人才回来了,见她好像没什么事,一直忐忑的心才放松了下来,平静地说道:“回来了。”
周紫云没有回答,只是眼眶红红地站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千若羽牵起她的手,柔声问道:“还在生气吗?”
“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婢,哪敢生主子的气。”
“你明知道我从不把你当奴仆看待的,你和善姨,还有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小姐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还说把我们当成家人?”周紫云本来就红着的眼眶立马滴下泪来了,善姨听到两人的谈话声,急急地从里面出来,低斥道:“紫云,怎么可以这样跟小姐说话,你知不知道小姐一直在这里等你?”
周紫云看她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平静得很,狐疑着问道:“姑母,小姐的病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姐不告诉大家都是为大家好,不希望大家为她伤心,你怎么就不理解小姐的苦衷?”善姨极力劝说着,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很伤心,可是千若羽的想法她明白,换做是自己也会这样做。
“是,我不理解,我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自己命换小姐的命。”周紫云泪如崩提,千若羽把她拥入怀中,道:“傻瓜,我不要你用自己的命换我的,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我只是你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还在后头呢!”
“不,我只要跟着小姐,对我而言,小姐就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地经历过人生,等你经历过了,懂了,你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试着走离我,好好感受外面的人事物,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小姐,我不要。”周紫云呜咽着摇了摇头,千若羽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就进去了。有时候她会觉得命运对她太残忍,可是有时候她又会感谢命运,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给她带来了光亮,暖和了她冰冷的心。
后宫里的纷纷扰扰每天都在翻新着,随着襄嫔的失势,舒常在凭着身孕迅速崛起,成为众人争相巴结的新贵。
“臣妾参见皇上。”靳妃福身行礼,玄烨没有像平日那样去扶她,只是淡淡地应了句,眼睛依然停留在奏章上。
靳妃看了一眼在旁边磨墨的千若羽,接着说道:“皇上,舒常在有孕,臣妾认为应该擢升她的位分。”
“这事太皇太后也提过,朕没意见,就晋为舒贵人吧!多安排几个人侍候,务必照顾妥当。”
“是,此事臣妾一定办妥。”
玄烨批完一份奏章伸手去拿另一份,可是奏折刚到手就被千若羽抢去了,只见她紧蹙着眉头说道:“皇上该休息了。”
“去外面走走透透气,是吗?朕记得,不过今天要批的奏章很多,能不能停一天?”
“不行。”千若羽斩钉截铁地回绝,神情坚定地监督着他。玄烨无奈地叹了叹气,乖乖地放下御笔,起身道:“走吧!”
“可是臣妾累了,想休息一会,不如让靳妃姐姐陪皇上走走吧!”千若羽假笑着看向靳妃,靳妃弄不清她在耍什么花样,这样的事她曾经做过很多,现在这话出自千若羽嘴里,感觉就像在施舍,在炫耀玄烨对她的宠信,一阵屈辱之感萦绕心头。
“不是让你交给奴才做的吗?非要自己来,现在累到了吧?”玄烨心疼地替她揉捏着手腕,眼中宠溺之情尽显无疑。
靳妃看得更气了,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勉强把怒火压下去,没有当场发难。
千若羽不难想像靳妃现在的表情,心里乐得很,表演得更加卖力了,魅惑地挽住玄烨的脖子,献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催促道:“靳妃姐姐还在等着呢,皇上忍心?”
玄烨满头黑线,凑近她耳边,低声问道:“那你还玩火?”
“臣妾喜欢玩水,不喜欢玩火。”千若羽同样小声地回着,撩拨着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样子要多狐媚有多狐媚,看着靳妃气得发绿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索月乔,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狐惑魅主,夺走你的恩宠的,你机关算尽得来的一切,对我而言,不过是吹灰之力就可以抹杀的东西。
玄烨被千若羽挑-逗得血脉喷张,未免情难自禁出丑人前,只好落荒而逃了。靳妃恶狠狠地瞪向千若羽,压抑着骂道:“活脱脱一个狐媚子。”
“你们心里早就认定了我是狐媚子,我不过是按着你们想的做而已。”
“不知廉耻。”靳妃恨得牙痒痒,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被她抓住了。千若羽好整以暇地笑道:“呵呵,靳妃在宫里这么多年,想必非常清楚宫里的生存规则,你这样打下来,我可不敢保证你会没事。”
靳妃甩开她的手,好笑道:“就凭你也配宸妃这头衔?你不过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勾栏女子,给本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少在这里得意忘形。”
“是啊,靳妃出身名门,是索大人的爱女,可是很可惜呢!配不配由不得你来说,皇上的圣旨下了,我就配了,即便我只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勾栏女子,即便我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可是现在我却真真切切地和你平起平坐,所以下次见到本宫的时候,记得注意言行,本宫唤你一声姐姐,不过是尊重你年长而已,靳妃可要记紧自己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