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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们不必多说了

李龟年站起身来,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尽管他并不知自己哪做得不对,伴君如伴虎。

李隆基道:“今天这么多美人在,怎么还是旧曲呢?新人该新曲。”

李龟年道:“正是,皇上,只是奴才最近刚谱了新曲还没来得及填上词……”

李隆基笑道:“这还不容易吗,你去差人把李白请来,朕今天就能听到新曲了,你李龟年作曲,李白作词,朕很期待啊!”他说得兴致勃勃地。

李龟年唯唯诺诺地下去了,乐曲还在继续奏着,在我听来美妙的音乐,在皇上的耳朵里已经是旧曲了。

李隆基不再理会众人,拿起一粒荔枝来,细心地剥着喂到了杨玉环的口中,众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了,便各自品尝起水果来。只可惜我这个小馋猫只能作为丫头在一边站着,暗地里口水都流了一大框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两个太监气喘吁吁地扶着一个人进了亭子,李龟年站在一边满脸是汗。高力士走上前去一看,笑道:“皇上,这李白烂醉如泥!”

李隆基倒也没动气,只笑道:“他总是这个样子,你说他是诗仙,我说他是醉鬼才对。”

杨玉环柔声道:“听说李白越是醉就越有灵感作出好诗来呢。”说着吩咐宫女去端醒酒汤来。

醒酒汤倒还颇有奇效,灌下去,李白便能东歪西倒地行礼了。只见他跪在当地,虽然头发稍有些凌乱,双颊有些红,倒也没有失去飘逸的风彩。

李隆基不耐烦听他断断续续地请安,说道:“李白,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李白笑了一笑,有些傻气地说:“皇上定是想听曲了。”

李隆基笑着对众人道:“说他醉了吧,他倒挺清醒的!”说完对李白道:“既是如此,你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吩咐端出笔砚来。

片刻,上好的文房四宝就准备妥当。亭子里静悄悄的,大家的眼睛都关注着李白,谁也没说话,好像一说话就把他的灵感给吓跑了似的。只见李白跌跌跌撞撞地走矮桌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起毛笔凑到眼前看了看,嘟囔道:“怎么没有墨?”

高力士在一边好笑地说:“你没有沾怎么有墨?”

李白又朝砚台瞅了瞅,摇头道:“墨不够。”说完把砚台朝着杨国忠一伸,憨笑着说:“劳烦,给磨一下吧?”

杨国忠一愣,眼望皇上,不情愿道:“这……”

李隆基笑道:“他醉了,你就且磨一回吧,他若作不出好词来,我让他给你陪礼。”

皇上如此说,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杨国忠不情愿地磨了两磨。

李白龇牙咧嘴地道了声谢,头一摇,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李隆基拍手赞道:“好!”亭中跟着一片赞叹之声。

李白不再说话,低下头去,在纸上刷刷刷刷,龙飞凤舞,一蹴而就。写完把笔一扔,大声朗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他的话音刚停,叫好声就接连而来,李隆基带头大声叫好。李龟年手一挥,乐队便奏出了新曲。李龟年的曲加上李白的词真真是空前绝妙的好曲,连杨玉环都忍不住当场翩翩起舞。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能在同一刻听到妙曲和历史上诗仙当场作的词,还能欣赏到四大美人之一的舞蹈。

终于知道,杨玉环为什么是杨贵妃了,除了她的美貌与风韵,最征服人的还是她的舞蹈。她便有如天生为舞蹈而生的,一旦舞起来就不再是凡人了,她舞蹈时的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只能说任何一个人只要看过她跳舞就没有不爱上她的。片刻间,我便明白了,为何李隆基会不顾伦常地要拥有她。

曲终,亭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被美妙的乐曲和醉人的舞蹈陶醉了。片刻,只听“啪啪”数声,李白拍手大声嚷道:“犹如在天宫!”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地大声喝彩起来。

这一晚,大家尽兴而归,一路上平阳公主不知道跟我赞了几回贵妃,我抿嘴叹道:“可惜还有美中不足。”公主忙问:“哪里美中不足了?”我笑道:“如果是公主你来奏乐那就足拉。”公主认真地摇头道:“不然,我虽琴好,但好乐还需多种乐器合奏才成。”我哈哈笑:“所以说拉,更需要杨公子在,有他与你合奏不就成了!”公主轻拍我一下,这才意识到我在打趣她,脸上多了一抹羞红。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大家忙碌的目标就是把平阳公主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日子是皇上亲选的,嫁妆也是皇上选好差人送来的。皇上对公主的喜爱有目共睹,光看嫁妆的规格就知道,皇上对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再比平阳公主好了。

府中上下一片喜气,大概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乐阳公主了。可是,不管她有多中意杨逸,到头来只是空,爱情嘛要的就是两情相悦。

除了乐阳公主,可能只有我落落寡欢了。作为公主爱情的见证人,我打心眼里为公主高兴,可是在欢快地和公主分享她的喜悦之余,我的心里总是有点空落落的。公主出嫁后,我该何去何从呢?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公主出嫁的前一晚。第二天需要的东西早已准备好了,我服侍公主上了床,回到自己的屋内。虽然公主一定不会睡着,可是明天很早就要起床了。

竹儿正在收拾东西,见我进来,她说:“玉儿姐,你也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我不解:“收拾了干嘛?”

“公主明天嫁了,难道我们还在莲园住着吗?”

是啊,公主出嫁了,我住哪呢?莲园不需要我们了。我幽幽道:“就这么点东西还收拾什么,还不知道去哪呢。”

竹儿瞪着圆眼道:“你不跟着公主去杨家吗?”

我喜出望外:“我们可以跟着公主去杨家?”

竹儿缓缓摇头道:“我不去了,二公子那缺奴婢,便要了我去,我家老父身体不好常年要吃药,二公子答应多给我些工钱。”

“那我跟着公主去?”我小心地问,生怕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竹儿点头道:“本来我们俩都跟着公主去的,一来杨家还要给一侍女,二来我图那月钱,杨家的月钱可能比在王府要少一些。”她的话说完大眼睛中已经含了泪,她抽泣着说:“我真舍不得你和公主。”

我忙安慰她:“以后我们会常见面的,二公子那么好,你去了那肯定吃不了苦,而且他和杨公子要好,一定会带着你常去找我们的。”虽然在安慰别人,自己的心中却充满了喜悦。这一夜总算是睡得好了。

天还没有大亮,迎亲的喇叭就吹到了府门口,王府这么大,连深在王府里面的莲园都能隐约听见。迎亲的媒婆一路小跑的进了莲园,人还在门口声音就已经传到了屋子里:“新娘子准备好了吗,新郎倌这就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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