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机关更可怕的是那五毒吗?浅儿不知道,也不想想太多,不能多思多虑,既然命都交出去了,这些何必问呢:“鹂儿,我知道我没有你和白大哥轻功好,但我必然尽力保全彼此。还有,我和如风的孩子。”
“你能告诉我绿云洞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稀奇宝物吗?非要搭上咱们三个人的命,?”鹂儿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想知道,再次接受挑战的价值几何,她不愿意为了不值得的东西,真的送了这个好心人和她孩子的命,“还有……为什么如此地信任我呢?”
浅儿已经闭上了眼睛,纤纤素手紧紧拽着绳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白鹂儿,大概是苗门的功夫她自己也学过:“是了,一定是了,是你自信的笑容,我闭上眼睛都能看见。别取笑我信任你,我和我的孩子能感觉到你对我们的好。每一个小心谨慎,里面的东西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非有人要把我送进去不可!”
奇山翘石,绿云洞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只是白鹂儿的眼似夜明珠,能分辨得到这个洞里都有些什么。方进洞还好,五步之内尚有落脚之处。全蝎立尾相迎,抬头能看见群蛇乱舞,若是速度慢下来,怕是一定会被攻击。只是这五步落脚的地方恐又怕是机关触发的地方。嗖嗖的声音,正是万箭齐发,好在绳子长。浅儿听从着鹂儿的命令,每每踏箭而飞,好在她并不费力。
写字密密麻麻地趴在地上,稍有不慎便会被群起而攻之。但凡是浅儿闭着眼睛,却也能听见蛇信吐出的声音。甚至连整条蛇从身边划过,凉意非常。
“这儿只是个开始,恐怕不知,这蛇蝎哪里是五毒之最?”鹂儿看着十步之外的她,面露严肃,好在这第一轮已经过去。崎岖山石之间略有停顿的地方,她一个用劲儿把远处的浅儿拽到了面前,“现在可以歇一下,飞箭之上,你亦幽若飞燕在舞,应对得当,轻功造诣,远不在我之下,真让人好奇。”
任别人是在这儿看不出端倪的,鹂儿却能察觉到,浅浅一抹微笑照亮了绿云洞。听说她曾经也夜倒千家,鹂儿倒是看不出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会儿优柔万千,一下子又是刚毅非常,这会儿子透出那么个清丽俏皮的劲儿,确实一下子便洗去忧愁滋味。
“不是不叫我睁开眼睛,盯着我看做什么?”
她如此凌厉,居然几日的练习,她的听觉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不过是心里战术吧?鹂儿笑了,这个凤浅儿果然并非凡人女子:“怎么知道我看着你呢?算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睁不睁开眼睛也无法看见这绿云洞里……你可听见了?”
浅儿点了点头,仔细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是蟾蜍吗?不止一只,还有一股股腐烂的味道……这是,血腥味道……”
“没错!你一定没见过蟾蜍互相撕咬,相互吞吐的样子。这里的毒蟾蜍,没有人食,就相互餐食彼此。最后剩下的又产卵生新!更加可怕的是,过了这里便是一条长渠。长渠无处落脚,便是要从上面想办法了,只是头上还爬满了蜈蚣。最喜动静,动得越快便越容易被捕捉到,更不能出声,所以你无法通过任何一种方式捕捉到我的动态。可你却要保护我。必须从黑暗中辨别出靠近我的蜈蚣,用竹签子救我,便是救咱们。”
说的轻巧,可浅儿一点也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只要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画面她一定是会害喜的,到时候可不是麻烦。唯有尽量平静心情,深呼吸着:“为难我了,练习里可没有这一项。”
“没有你也必须做到!”
说时迟那时快,鹂儿已将浅儿扔上了天。浅儿感觉得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已将从自己的身边爬过。绳子上泡过了驱毒物的药酒,签子上也有雄黄粉在上,只是腾空的感觉并不好,她感觉到身子下面蹦蹦跳跳地吐舌。然而她等待着的指令,迟迟未到,她也只好凭着绳子的长度力道来判断啊!
千百个难处,她只好尽力挥出去,瞬间听见蜈蚣掉落,蟾蜍叫嚷的声音。然而她自己也在不断地下落。浅儿甚至能感觉到水花溅落的声音,心里一紧。却被绳子一个挥舞又弹回了空中。竹签只有五支,看来刚才鹂儿确实根据竹签所落地来做着力点。便凭着感觉又 一签。这次,她甚至听见了蟾蜍们一拥而上的声音。浅儿真的很想开口说话,可是碍着孩子。
却不想鹂儿却先喊道:“小心身侧!”
嗖嗖,两支签齐发,转眼身上还剩下一个竹签。她使劲拽这绳子,几个翻滚,终于落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刚才真险,你虽明白我的意思,却疏忽了签子的数量。这下咱们怎么闯三关呢?”
鹂儿并非故意责怪,当时的险境浅儿是看不到的,但是几十只活动的蜈蚣向她扑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闪不开了。况且若不是浅儿当机立断,旋身躲过了蜈蚣又把地下落脚的地方开辟除了道路。
“为难我了,对我如此的信任,我怎好辜负了你呢?鹂儿,下一关有什么,一根竹签不够吗?”浅儿满脸的不相信,但一直遵从着鹂儿的嘱咐未曾睁开眼睛。
“是啊,或许吉人自有天相,咱们能拿到那东西。”鹂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关,就是过千丝万缕阵了……”
千丝万缕,五毒的构成,毒蛇毒蝎,蟾蜍蜈蚣,剩下便是蜘蛛了。浅儿微时便听说有一蜘蛛,专名黑寡妇,专吃自己的丈夫。听时只觉得这类蜘蛛太过狠毒,便不想,这毒也是天下之最。凤浅儿闭着眼睛,看不见身前的细丝,若非记忆非凡的人来这里走过一次,谁又能准确地躲过千丝到彼岸呢?闭着眼睛似乎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绳子不能再用了,这些蛛线的尽头,每一根都联动着那些‘寡妇’们,若是可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现在么?睁开眼睛的一片黑暗与闭着眼睛的一片黑暗有太多的不一样了,那些危险就要近在眼前,浅儿心生恐惧,并不敢睁开。只觉得鹂儿近在咫尺,忽然一下子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细语:“我知道,你也怕,我也怕,这便是最后一关了,前两关闭着眼睛比较轻松,可这一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睁开吧!”
浅儿微微启开眼睛,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等等:“这些细丝是?”
“是蛛丝,鹂儿知道你必是看得见的。”也奇怪,虽然是黑暗一片但浅儿能看得见白鹂儿的动作,真真儿的是她坐着准备动作,“你那杨柳细腰,我看着不错,是不是灵活却难以见得。练习时候也并不见得和这里一模一样,现在我先过去,你看仔细了。”
幽幽绿云悠悠梦,看她凌厉风行腰先弯,怕是蛛毒素未寒,左臂清穿侧身立,宛若飞燕舞未央。屈伸自如复言笑,不论丝密与疏丝。浅儿瞬间愣在当场,她既然能分辨出白鹂儿的动作,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了?如此黑暗之下居然也能看得清楚,她一颦一笑,动作挥洒的简单自如,频频回头,那眼神里面全是期盼,对凤浅儿的,也是对他们想拿的东西的期盼呢!
“怎么也是比不过鹂儿的!轻轻松松就翻过去了。浅儿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