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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南丘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启德元年四月。

南丘山上,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满山桃花开得正艳丽。山上还有一座寺庙,香火旺盛,香客往来不绝。赏花累了,还可以去山寺休息,真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往年来烧香踏青的游人,络绎不绝。

今年更是不得了,据说南丘山顶的一处峭壁绝峰上,长出了一棵蟠桃仙树。桃香四溢,仙气缭绕,吃上一口,增寿百年。引得附近百姓纷纷来寻,可就是找不到在什么地方。

南丘山距离京城百里不到,快马来回不用一个时辰。即使乘坐马车最慢也就两个时辰。因此许多达官显贵,富家少爷小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或举家前往,或呼朋引伴。

南丘山腰,一处人迹罕至的原始小路上。一位锦衣华服的小男孩正趴在一为健硕大汉的背上不停了抱怨道:“陈珍珍,你不是说你的武功已经大成,世上少有敌手?还有什么地裂山崩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走了这么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气喘如牛的陈珍珍停下来,咽下口口水喘道:“...呼...呼...皇上,微臣的武功的确是大成。但是刚刚在山脚茶寮,为了给皇上表演助兴连翻了一百零八个跟头,金枪锁喉,和胸口碎大石!这里又山路崎岖难走。微臣现在体力有点不济,容微臣一炷香时间,运功恢复一下体力,再背皇上上山顶寻蟠桃仙树...皇上以为如何...呼...呼...”

“是啊!皇爷,咱们歇歇吧!奴婢也累得不行了!”这次出来毕云好不容易争取到何朱子厚一起出来的机会,之前一直咬牙挺着,一听陈珍珍要休息,赶紧支持道。

实在不行了,在宫中毕公公就是当初混得不如意时,也没有这般累。爬了半天还在山腰,登顶之日,遥遥无期。

朱子厚“啪”的拍了一下陈珍珍的头不悦的对他们道:“不是说了吗?在外面要叫我公子!不准叫我皇上。你是护卫,你是管家!怎么就记不住?姐姐就在山的另一边踏青开什么诗会,我就是不想被姐姐知道。私自出宫,才寻了这条小路上山。要是被姐姐发现了,看爷怎么收拾你们!”

“好了好了!休息就休息一下吧。一个两个这么没用!看看爷,就一点都不累!你看看就连前面那个砍柴的老大爷也比你快!”朱子厚不情愿的从陈珍珍的背上跳下来,指着这一路来唯一见到的樵夫道。一转眼,老樵夫已经不见人影了。

吓得毕云不顾劳累赶忙上前搀扶。这要是摔倒了如何使得?

一路上不是坐马车就是被别人背着,当然不累。

陈珍珍,和毕云不敢说出来,只得一阵马屁拍来。

“公子,非常人,我们这些人哪敢和公子比。”

“是啊!公子,天赋异禀,骨骼奇特,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小人上月传授公子的那套惊天地,泣鬼神的霸王三式,公子已经,登堂入室,府里的那些侍卫都不是公子的对手。在过不久,怕小人也未必挡得住公子一招啊!”

赤裸裸的马屁,拍的朱子厚心情舒畅。刚刚那点小小的不悦也随风飘散。

朱子厚知道,这些话未必都是真的,他不是傻子,相反相当聪颖。但是好话人人爱听,皇帝也不例外。

“皇...公子教训的是,可是公子,想瞒住长公...大小姐是不可能的。大小姐给您指派的那个司马西,整日里就喜欢抓公子的短处,向大小姐进谗言。公子突然不在家中,他寻公子不得,回府之后,怕又会在大小姐那寻公子的不是。”

“嘿嘿!这个不用担心!爷让汪直对付他了。让他连府门都进不去!今天姐姐也不在家中,看他怎么办!等姐姐回到家!公子我早就,寻到仙树,摘到仙桃,回家去咯!”

这个南丘山有蟠桃仙树的消息就是汪直告诉朱子厚的,汪直在得了朱子厚的圣旨之后。很快便从汪氏一族中得到了一大笔银子,一方面,全力发展西厂。扶持照顾发展,汪家的海贸事业。另一方便,为了讨好哄朱子厚开心。搜罗了许多奇珍异宝,珍馐美味。大大改善了朱子厚平淡乏味的生活。

西厂探子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报给汪直。汪直为了邀宠,消息还没有调查确认,就直接说给了朱子厚听,想逗朱子厚一乐。

结果这个乐子大了。朱子厚竟然直接出来,奔仙树来了。

汪直这下惊了,本来就是为了吸引一下朱子厚的眼球,逗朱子厚一乐。没想到朱子厚兴致这么高竟要亲自出马。

是真的还好,这要是假的就是欺君。吓得汪直连夜派出西厂幡子,在南丘山中寻找,连跟根仙桃毛都没有找到。

汪直现在还在西厂衙邸发愁呢。

上山的就只有三人,朱子厚,毕云,和陈珍珍。而随行护驾的柳一舟等锦衣卫都被要求隐藏踪迹留在了山脚的茶肆里。太多人一起上山,动静太大,容易被平阳公主发现。

休息了一阵,朱子厚就耐不住了。看着盘坐在地上浑身有若隐若现的雾气的陈珍珍催促道:“陈珍珍好了没有?还说自己是个大高手呢?要是高手都你这样,本公子一脚一个全给撂倒!”

“公子威武!”毕云在一旁喝道。

“公子!我休息好了!公子请上背!这次定能一口气背公子登顶!”陈珍珍扎好马步,摆好架势。突然陈珍珍眉头微蹙,斜着脑袋想回头看什么。

这时候朱子厚挪动着微胖的身子,爬上了陈珍珍的背。陈珍珍只得作罢。

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近伙食不错,养尊处优的。竟然有些发福了。

“嘻嘻!小胖子!真羞人,这么大了自己走不动?还要大人背!”原来是有人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朱子厚身后传来。

朱子厚一下子火了,谁是小胖子?怎么跟华四两那个庸医一样。

瞬间跳了下来,又惊的毕云连忙去扶。朱子厚转过身去张嘴就要骂!

可是在转身的一瞬间,朱子厚呆住了。话都到嘴边了就是没有说出口。直愣愣的呆在那里,被人点了穴一样。

主子被辱,毕云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不答应了,连忙开口训斥道:“哪来的山野丫头?出言不逊,敢侮辱我家公子不要命了?”

“公子恕罪!奴家师妹口无遮拦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勿怪。奴家在这里代妹妹给公子赔不是了!”刚刚笑话朱子厚的小姑娘刚想开口骂回来,就被站在她身边的小姑娘拉住了。

约莫十二三岁,粗布麻衣,背上还背着背篓,里面装着刚刚采摘的药材。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娴静温柔。晶莹剔透的皮肤吹弹可破,为了采药方便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高高挽起。微笑时,甜甜的酒窝若隐若现。站在那里,就像画中仙。

轻柔,甜腻的话语让人听了就想亲近,令朱子厚心中生不起半点脾气。

“小仙女?”朱子厚目光痴痴,呆呆喃喃道。

“喂!小胖子!你在那里看什么看!信不信,小姑奶奶,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相对于小仙女娴静温柔。别上那个黑木炭,一样的女孩就没有那么惹人喜爱了。又小又黑,跟个瘟鸡似得。说话还那么恶毒。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

“放肆!”毕云听了火冒三丈,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敢冲撞圣驾。

“夜月,不得无礼!公子恕罪!奴家这师妹自小就无法无天,今日三番两次冒犯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见怪。奴家回去之后一定禀报家师,处罚她!”

“啊?星月师姐!你别告诉师父,人家刚刚才过了禁足期。好不容易求得师父,和你一起出来才要透透气,师姐!你要是告诉师傅,师父又该罚人家禁足了。求求腻了,师姐!别告诉师父!”

“那你跟这位公子道歉。”

“啊?好吧好吧!...对...不...起...”

“要有诚意!”

“...这位公子,奴家失礼了,不该言语冲撞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家这一次,奴家再也不敢了!行了吧!”不情不愿,娇柔造作,毫无诚意。

陈珍珍盯着她们,沉默不语。毕云对于犯驾的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正要开口训斥。

“夜月!公子请勿怪罪......”

这时候朱子厚才回过神来,四目相对之下,朱子厚圆乎乎的小脸竟然变得通红。不敢与星月漆黑清澈真诚的双目对视。

青葱年少,舞勺之年,正是少年怀春时。

害羞的摸着后脑,结结巴巴道:“没,没...关系。不...碍...的...”

“那如此,奴家代妹妹谢过公子不罪之恩。”名唤星月的小姑娘甜甜一笑又轻轻施礼,就告辞。向着危蜿盘延的山间小路,继续采药。

看着小仙女从自己身边经过,身上淡淡的体香夹杂着不知名的药香钻进朱子厚的鼻子。

真好闻啊,淡淡的,香香的,好舒服...

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的朱子厚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良久。直到,一阵春风吹来,吹散了最后的香味。

朱子厚才清醒过来,眼前伊人却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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