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哎!”痕书拉起画扇的手,正想为她涂药,可是画扇直接手腕一转,收了回去。
“你们说知道摄政王在哪儿,那究竟在哪儿?”画扇眼睛含着泪,笑问。那笑容很是灿烂。
老头们又开始面面相觑,问着各位的意见。
“南齐摄政王就是世外之城的城主。”看那些老头的脸色变了,画扇又说:“世外之城的城主已经死了,是不是?”
“谁说的,才没有的事。”一老头鼓起两腮,直接反驳道。
“那就是真的了。”画扇才不管他的说法。
众人沉默,这是他们永远都不想提到的话题,每提一次就伤心一次,他们选择性逃避。
“他…。他是怎么死的?”画扇问道。
“女娃就不要问了。”他们避而不答。
“若我一定要知道呢?”画扇没有给他们逃避的机会。
痕书叹了一口气,道:“女娃既然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剩下四个老头拉住痕书,毕竟他们怕画扇知道孩子的父亲死了,就会不想要肚中的孩子,认为还是不要说为好。
痕书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慢慢听。”痕书拿出手绢,为画扇包扎好手上的伤。
“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南齐的怜心公主?”
画扇点点头。
怜心公主南齐史上最漂亮的一位公主,容貌可以说是绝世无双,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便应了怜心的命运。
“南齐史书上,关于怜心的介绍很少,众人只知她容颜举世无双,却不知道她文武双全,精通兵法谋略,当时南齐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她以一人之力让南齐摆脱被灭国的危机,在夹缝中生存,逐渐强盛。”
“优秀的女子,总是引无数人追逐,可是怜心十分厌烦那些跟在她身后的追求者,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个男人。”痕书停下,歇了一口气。
“我想那男人一定对怜心公主不屑一顾。”
痕书继续说:“你说的不对,那男人对怜心无男女之情,可是却对她是极钦佩的,所以不屑一顾这说法不对。”
“他们后来爱上了,对吗?”
痕书点点头。
“那男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他就像一个智者,怜心逐渐被他吸引,慢慢爱上了他,男人也是一样,在相处中慢慢对怜心动心,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不可能,怜心担心的事是他们的结合会遭受父母反对,毕竟他们代表的是两个敌对之国,所以她想等她弟弟慢慢长大,到时她便离开,追求自己的幸福,男人担心的则是怜心。”
“男人的命运不由自己决定,生来如此,他们虽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可是那生命也无比脆弱,他不能离开,因为皇室掌握着他的生死,以前,男人从没有想过反抗,如今他想反抗,反抗命运,想挣脱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
“最后,她离开了,他也挣脱了,他们以为可以就这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幸福的生活。那时他们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墨凌也在此时诞生,他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有多幸福就有多痛苦,怜心毕竟是一国公主,怎么可以就这样在山林里生活一辈子,她的国家需要她,她的父母需要她,最后她离开了。”
痕书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那一幕太悲惨,唯有这样,他才会觉得,那已经成为过去。
“男人等了一日又一日,可是等来的不是怜心回来,而是她的急件,命在旦夕。男人去了,带着年幼的墨凌去了,回到纷杂的尘世,在南齐的皇宫外,他远远看见怜心,她被吊着,踩在木凳之上,脖子上系着一根绞绳,只要踢掉木凳,她就会被立即绞死。”
“男人没有反抗,他看着年幼的墨凌,很是悔恨,他不应该将他带来,不该让他看见这残忍的一幕,男人最终死了,放尽鲜血而死,最后怜心失踪了,她究竟去哪儿,没有人知道。不过我想,她应该是殉情而死。”
痕书叹了口气。
“就这样,那血腥的一幕是墨凌对尘世的唯一印象,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记住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讨厌自己,讨厌人。每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狼一样,默默舔伤。”
“他慢慢长大,可是每天都被噩梦惊醒,他放不下,懂事之后就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他要报仇,这是他那时活着的意义,终于,他报仇了,可是还是没有放下,那时的他还是喜欢一个人,他依旧讨厌和他一个模样的人,他知道那样不对,所以他一个人慢慢走,他想了解自己,想了解这个世界。之后身边一个个熟悉的人都慢慢离开了他,他终于知道他有着永恒的生命。”
“他终于体会到了孤寂,他以前讨厌的人变成了他最想要成为的人,多么讽刺。他想死去,想要像人一样死去,所以他拜师学艺,他制造了‘忘川’,一种具有奇效的药,为它,他几乎走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他忘了,忘记了自己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