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怡对马东的好,是自然的好。梅怡与老公陈寿马又一次发生争吵后,马东不仅适时进入到了梅怡的身体,还适时地进入到了梅怡的心窝窝里。
马东细心,能够在梅怡落座时适时地拉开椅子,言语幽默风趣,一张嘴唇上下翻飞,不紧不慢却暗藏机锋地说些“上面与下面”的辩证关系,“日后和日久”等雅而不俗的笑话。这张嘴唇就显得格外性感。每当这时,梅怡姣好白皙的脸上就会浅浅地笑笑,以示对马东的回应。那一次与众人出游,途中梅怡收到一条短信,收到短信的梅怡羞涩地转过身将自己的牛仔裤拉链拉起,并转脸向马东报以感激甚至暧昧的一笑,马东则会心地眨巴眨巴大眼。就这样,马东黝黑的面孔在梅怡看来就是“黑的滋腻”,就是“黑的耐看”,于是梅怡就心甘情愿地被马东“突破”在宾馆的大床房。
被心甘情愿突破的梅怡忽然就觉得少了点啥,空落落的,特别是面对陈寿马的时候。陈寿马不是个令人称心的好老公,浪漫的话语被日子这个砂轮越打磨越短,直打磨得隐而不露。但陈寿马毕竟是自己选择的伴侣,也是自己倾心相爱过的。对自己亲手把玩过的物件打碎了,心里是得好好疼一下的,是那种锥扎般的心疼。过些日子,梅怡又感觉多点啥物件,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被一纸诊断证明来了。
做了去,做了去……一定要做了去!梅怡对自己的心灵喊,对着那张曾经幽默的翻飞的嘴唇喊。那张翻飞的嘴唇发不出了声,定格成为大大的“O”形。做了吧,做了吧。最后,马东低沉地说,话语有些无奈,又有些如释重负。
就做了。一切都是在马东悉心照料下进行的。想起了马东的如释重负,梅怡忽然对这样的悉心顿生失落,苍白的面孔对着天花板愣神,直到泪珠滑落下来,淫湿了枕头。
“怡”,简短的称呼把梅怡失去的神拉回来,陈寿马浅浅舀起一勺鸡汤,微微吹去热气,再慢慢递送到梅怡的嘴边。梅怡吮食着吮食着,泪珠又滑落下来,枕头再被淫湿一片。
斜躺在床上的梅怡,背过身去,颤抖着手指悄悄地删除了马东来的短信,删除得干干净净。
再被马东约了出去,梅怡就有了决绝的感觉。马东的嘴唇还是翻飞着,也许是刚刚喝了热的咖啡,嘴唇看上去血红血红的。面对梅怡的决绝,这张血红的嘴唇吐出的字句也很血红:那你给我1000元来了断吧。
成交!梅怡的心沉了下去,恨恨地沉到了冰窟下面。
马东依恋地握着梅怡柔若无骨的纤手: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呢。
梅怡厌恶地甩开,离去的高跟鞋重重地击打着富有质地的地面。
马东用手中一纸做人流手术的病历,一而再地要挟梅怡,血红的口中吐出的数字越来越大,从2000元、3000元……直至10000元。每一次重复,梅怡总是厌恶鄙视,鄙视后却是无奈。
不得不与陈寿马说,不得不在陈寿马的鼓励下报警。最后一次与马东见面,梅怡的心中惶惶的,匆匆离去的高跟鞋也是惶惶而凌乱的。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梅怡暼过去最后一眼。梅怡看到两个年轻的警察拦住了马东,落地窗隔绝了声音,只能看到马东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上下翻飞。
次日,梅怡绞着两手,无措地坐在派出所,年轻的警察交给梅怡一张存折,很是奇怪地问:他咋用你的户名存了敲诈来的钱?
梅怡捏着那张自己户名的存折,漫无目标地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走向回家的路。泪珠连串滴落下来,淫湿了脚下的一片片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