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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许可可的死

一件凶杀案,从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杀人案件,但暗里却隐藏着许多秘密,只是林明暂时还没有发现,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发现,因为,他对花凤的死一点线索都没有,连线索都没有,要他怎么破这件案子的谜底。

他现在唯一能肯定的一件事是,李正刚绝对不是杀花凤的凶手。

——花凤到底是谁杀的?

渐渐的,这个案子已在他心里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现在他确实没有办法解开这个谜。

花凤的死,凶手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而他凭着自己的推理能力,却阴差阳错的破了一起勒索案,想想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滑稽可笑。

他真不知道是老天眷顾他还是捉弄他。

但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细细想这些不现实的事?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出杀花凤的凶手。自花凤死的那晚已经过了十几天了,这十几天中,他却一直误入其他线路,根本没有找到一点跟花凤的死有关的线索。

难道这件案子就这样了无结果了吗?难道自己要放弃对这件案子的追查吗?他自当民警以来,从来没有对案子有过这种想法,这还是他第一次。

谁都会有第一次,每个人的第一次的心情都是不同的,而林明此时的第一次是失落。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并不像别人口中说的“只要把案子交到林警官手中,不管多么复杂悬疑的案子都能一一逐破”那么神。

每个人都有失落的时候,但能在失落中重新找回信心,却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

林明绝不是那种一失落就终身找不回动力的人,所以,他在重整好心情后的第二天,便又开始调查花凤的案子来。

他去过乡下找过她的奶奶,她的奶奶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腰已经弯得完全直不起来,身子也是瘦骨嶙峋,佝偻矮小。但这些并不重要,让林明失望的是,她奶奶竟是一个聋得不能在聋的人,要是一定要形容她的聋,那绝对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就算一道雷在她耳边打下来,她也听不见。

所以,林明在这个孤寡老人身上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听村民说,花凤很小就跟着爸爸妈妈去城里了,她爸爸妈妈在几年前因为同时得了一种怪病去世,然后花凤就嫁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但男人是谁,长什么样,村民就不知道了,因为花凤自去城里后,就从来没有回来过,甚至在大婚那天都没有把唯一的奶奶接过去。

那个男人,别人不知道是谁,林明却知道是谁,而且他也很清楚的明白,花凤嫁给了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她奶奶现在孤身一人在村里,有时候拾些破烂维持生活,有时候实在没办法,就到村里的人家里去蹭一餐,有些好心的村民更是会时常照顾这位老人,所以这位老人才能活到自今。

而她儿子媳妇的死,村民当然没有跟她说,谁也不想让这么一个老人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郁郁而终。

但村民时常会看到她坐在家门口,脸朝那条通往城里的唯一一条大道,眼神期盼,她在期盼什么?期盼那一刻的重逢?还是那一刻的欢聚之后又别离?

林明看着这位老人,悲从中来。谁都会老,谁都有可能会像这位老人一样独自坐在家门口盼望那已盼不回来的重逢欢聚。

他给了老人一些钱,他能做的只能是这些。

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老人,这种现象在国内更是屡见不鲜。

当你老的时候,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你就会明白这是一件多么凄凉悲哀的事!

回到城里,已是下午五点多种,秋天的下午,是很美的,特别是那即将沉下去的晚霞。人岂非也和晚霞一样,到得暮年,只能等待那一刻的来临。晚霞再美,又有谁会停下匆匆脚步抬头仰望?有谁会在忙碌的生活中有那么一瞬间想到家里的老人需要他们停下来陪伴?

一天的时光匆匆而过,第二天,太阳初升,第一道金色光芒穿透窗户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林明的房间。

此时才是早晨七点整,外面的街道上已是车辆纵横,人行匆匆,喧嚣一片。现在离林明上班时间还有一些时候,他本来是一个习惯早睡早起的人,但今天他并不想起床。

有时候一个人趟在床上要比你在任何地方思考问题还要有用。

就在他沉溺在思考当中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看竟是姚丽打来的,拿起手机便接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姚丽在电话那边说道:“林队,又出现了一件杀人案,你快过来吧。”

林明一听,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当上民警后,基本上不到几个月就会听到这样的案件发生,但每次听到,他都很激动,他实在不懂,人与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去把对方杀了才能解决!

姚丽把地址告诉他后,他急忙忙的穿上制服赶了出去,连洗漱都没洗漱就这样赶了出去。

花凤的死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又出现了一起杀人案,这会不会使他的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破不了案?这是他此时最担心的问题。

每个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那是绝对做不好的。

他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尸体还没有被抬走,依然保持着原样躺在地上。这地方也是一条小巷,只是与花凤死的那条小巷比起来要宽一点,干净一点。

这条小巷周边都是居民楼房,都是那种普通的楼房,小小的店面也是到处都是。

死在这条小巷里的人叫许可可,她并不可爱,也并不是很漂亮,但她对工作很认真,她想靠自己的努力挣很多钱,让自己的生活能吃的好,住的好,穿的好,玩的好。

她是一家小公司里的白领,就因为她为了多挣点钱加班到九点多才下班准备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她去买了宵夜打包,但她不知道自己连家门口都没有走到就遭到了这样的命运。

那一碗粥泼洒在她尸体旁,此时已凝固了。尸体一丝不挂歪躺在地上,双眼显得十分惊讶。

她的死和花凤的死有很多共同点,第一,小巷。第二,死后的表情。第三,裸体。第四,晚上。第五,也是被掐死的。而且颈处也留下了清晰明显的痕迹。

小巷,这是死者回家必经之路,死在小巷这里,这点可以跟花凤的死认为是一个巧合。一般杀人都喜欢在晚上,这点也可以把它排除掉不去管它。

裸体,若说小巷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么难道这个也是一个巧合?难道就连凶手也是两个这么巧的人?莫非他们俩在杀了人之后都喜欢把人家的衣服脱下来?

第五点和第二点更是让林明可疑,其他的他都可以认为是巧合,但这死者的表情和凶手杀人的手法,那是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也是巧合的。

其他三点的巧合已经让他觉得可疑了,更何况又加上了第五点和第二点这两点明显的巧合呢。

对,世界上有很多很巧的事,而且每天都会发生很巧的事,但两起案子中的死者,死的时候几乎是相同的,这让谁听了谁会相信这是真的?

若你现在问林明世界上最巧的事是什么事,他无非会回答你,世界上最巧的事,可能就是这起案子和花凤那起案子相同之处了。

如果这起杀人案和花凤的死不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等他查看了一下死者颈处的掐痕的时候,更让他相信,这是同一个凶手,因为那掐痕也很粗,很清晰,从这两点林明就可以判断出凶手绝对是一个男人。

虽然女人也可以掐死人,但林明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他,这双掐死许可可的手绝对是一个男人的手,而且跟掐死花凤的那个男人的手是同一双手。

那么,花凤与许可可的死,很可能就是一个凶手做的。可是,花凤和许可可是两个人,花凤是花凤,许可可是许可可,她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生活环境,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两个毫不相干的女人?难道这并不是一件谋杀案?难道凶手杀她们俩也是一种巧合?他们俩恰巧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或事,因此遭了横祸?

姚丽走过来,向林明问道:“林队,发现了什么没有?”

林明摇摇头,看向她问道:“没有目击人?”

姚丽道:“没有。”

林明道:“报案的人呢?”

姚丽道:“报案的人我已经做了口录了,她早上起来本来是去菜市场买菜,不想却在路上遇到了这样的事,然后她就慌张的报警了。”

林明道:“那死者被害以后,一直到早晨六七点这样才被人发现尸体的?”

姚丽点了点头。

林明也不再说话,他在想,这会不会并不是案发现场?这很有可能凶手在别处把人杀了才把尸体搬到这里来的。因为死者是在十一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被害的,夜深人静,那么晚谁会注意到这小巷里会躺着一具尸体?

其时,已是九点多钟,尸体已在林明和姚丽对话时被抬上了车,围在警戒线外的居民见尸体被抬走,也纷纷散了开去。

一个发丝脏乱,身材瘦骨,衣裳褴褛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的乞丐对着逐渐离开地围观居民说道:“杀人了,我看到杀人了,他说:我要杀了你。”说到‘杀了你‘三字,他指着其中一名妇女。

那妇女肥肥胖胖,见这衣裳褴褛的乞丐指着自己说要杀了她,便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死乞丐,你杀我,老娘今天先把你打死。”说着她从路旁拾了一根木棍,当头一棒就打了下去。

那乞丐挨了一棒,便缩身子蹲在墙角,嘴里兀自低呤着,也不知道是说求饶的话还是咒骂那妇人的话。

只见那妇人一棒接着一棒越打越用力,打的好不过瘾。

林明连忙上去叫住了那名妇人,说道:“乞丐也是人,你这样打他,我们是可以把你抓进警局的。”那妇人一听,连忙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林明,然后瞪了瞪缩在墙角依然在低呤自语的乞丐,嘴里噼里啪啦骂了几句,方才消气的慢慢走开去。

那乞丐见林明过来,他瑟瑟颤抖的身子更缩得紧了,向墙角拼命的挪,好似林明是恶魔一样,颤抖着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的面目被凌乱肮脏的长发挡住,林明无法看清他的脸,也不知道是长什么样,他问道:“刚刚你说看到了杀人?”

那乞丐抖着身子,缩在那里,看也不敢看林明一眼,更别说要他回答他的话了。

林明见他害怕,知道他平时候一定被这里的居民经常欺负,便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变得温和,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打你的,你要是回答我的话,我不仅不打你,待会还请你吃饭。”

那乞丐似信非信,转过头来看了看林明。林明从那凌乱的发丝缝隙中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此时正在盯着他看。

林明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昨晚那杀人的人?”

乞丐点了点头。

林明笑道:“你是怎么看到的?那个杀人的人长什么样子?”

乞丐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林明正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时,其中一家小卖部的老板,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站在店门口向林明说道:“警官,你问他是没有用的,在这一带住的人谁都知道他脑子有问题,整天只知道胡说八道。”

林明没有理会他。

他只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睛,他觉得这乞丐绝对能给他点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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