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讲述期间多次被泪水打断,郭晓晴和萌萌多次对骂叫嚣,捶胸顿足,以头撞墙,好像都不足以表达她们在这短短的一天中所承受的悲惨折磨。
“你们欺骗我?”纪帆冷冷地说。
欢欢和萌萌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只有郭晓晴一脸的愤愤不平:“那会儿我们有什么办法?要是不听奎威的,不得同柳叶一个下场。最好把你那些怨愤的言语都收起来,老娘也在气头上呢!”
纪帆的心凉了,看看吧,她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关键时刻,把她往火坑里推。始作俑者不检讨认错,却说出这种话。
“郭晓晴,这像人说的话吗?”纪帆脱口而出。
“尼玛,想打架啊!”郭晓晴挽起袖子。
纪帆也在火头上,被哥哥欺,又被朋友骗,她就这么好欺负?
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在这间脏兮兮的黑屋里,双双抱在一起扭打起来。
“别打了!”欢欢刚想阻止,却被萌萌拉住,“让她们打……”
“萌萌……” 欢欢急了,“如果我们现在不团结,就真的出不去了。”
萌萌轻蔑一笑:“外面那么多打手,你以为咱还能出去吗?”
“可是,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呀!”欢欢的话音刚落,右侧的小门响起卸锁链的声音。
门开了,一束刺眼的光芒射进来,逼的四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进来两名彪形大汉,一人探了一下柳叶的鼻息,摇摇头,便将她扛起来;另一人一脚将郭晓晴踹得老远,扛起纪帆。两人一前一后如来时一样很快离开,黑屋又被上了锁。
三人心里一片了然,柳叶想必已经去了,纪帆的遭遇跟她们应该大致相同。
可是她们猜错了,纪帆没有被送去喂那些彪壮打手,而是被带进一间装潢别致的豪华套房。
眼前的黑布被抽掉,纪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橘发男生。
他的嘴角明明在笑,可是他的眼睛却像玻璃玉一样冷,看起来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你到底是谁?”纪帆惊恐地看着他步步逼近,自从遇见他,倒霉的事就接踵发生。如果不是他告之哥哥的下落,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但她宁可不知道。那样,就不会痛苦了。
“冯少。这个名字,你要永远的记住。”他一把推倒纪帆,身体很快压了上去。
“你放开我!”纪帆拼命推搡着,他却纹丝不动。
冯少将她的双手按在头上,“不要了,我的小猫咪,投降吧!屈服分分钟,你就能得到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这种便宜事儿,去哪里找啊?”
“谁稀罕你那些臭钱,放开!”纪帆厉声说。
冯少阴森森地笑了,“我以为血缘一样,秉性也一样。看起来,你比纪祥有骨气多了。”
纪帆的眼神瞬间如冰霜般寒气逼人,“你决不是保安那么简单,对不对?”
“我当然不是,哈哈,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冯少得意大笑。
“是了,从你第一次跟我哥……不,跟纪祥说话时,我就该知道的。你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对不对?”
“我的小猫咪,你真聪明,一猜就对了,让我怎能不爱你?”冯少戏虐地说。
“那芳岛双生影视公司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了?”
冯少嘴角的笑容一下就没了,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想套我的话,可没那么容易。”
“你……你欺侮了那么多无辜少女,一定会下地狱的!” 纪帆恨恨地说,她的脸颊火烫烫的,痛得她皱起眉头来。
冯少一声大笑,“如果诅咒有效,我早下了几千几万次地狱,也不会有机会搞完哥哥,又搞妹妹了,哈哈哈……”
“我哥是不是你用这种卑鄙手段骗来的?”纪帆忍不住泪流满面。
“实话告诉你吧,你哥是看上我的钱,跪下求我包养他的。谁让我男女通吃呢!如果你不打电话过来,我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 冯少捏捏她肿起来的脸颊,痛得纪帆呲牙咧嘴的。
“我还知道你除了一个做男妓的哥哥,连父母都没有,真是可怜。”冯少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他最喜欢这种每根没系的女孩,奸了卖了杀了都不会有麻烦。
“我没有哥哥!”纪帆的泪流得更凶了。
“好好好,你做了我的女人,以后纪祥也高攀不上你。他敢接近你,我叫人打断他双手双脚。怎样?”
冯少一把抓住她的前襟,用力一扯,“呲嚓”一声,纪帆的上衣被撕成两半,露出蕾丝文胸,“不——”
冯少扣住她的下巴,“你比纪祥那个烂货强多了,我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初夜。” 猛地低头,干渴的嘴唇不断地吸亲吃着那凹凸不平的骨感地带。左手不安分地摸上她的****,一阵粗鲁的揉捏掐拧。
“不要……哥……哥…救我!”在最危险的时刻,纪帆下意识喊的还是哥哥。从小到大,无论她是害怕还是忧伤,第一个保护安慰她的都是哥哥。再怎么想把他从记忆里抹去,都是不可能的了,纪帆瞒骗不了自己的心。
就在冯少脱掉她内衣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撞开了,守卫在门边的几个彪壮大汉接连哎呦呦的倒了一地。
“冷辉,你干什么吃的?谁闯进来了?”冯少猛地坐起,大吼一声。
纪帆得此空隙滚下床,右手在抓摸中触到了一个硬物,有点像闹钟的形状。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冯少的脑袋就是一掷。
闹钟不偏不倚正中冯少的额角,“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将纪帆的脚裸抓住,向上一提,反手就甩,纪帆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直朝侧面的茶几撞去。
“啊……”纪帆只觉腰部一阵巨疼,就在她几近昏迷的时候,似乎听见了哥哥的声音……打斗的声音……
在冯少暴喝完,‘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敢打你主子!’后,纪帆就失去了知觉,彻底昏迷。
以至于醒过来后,怎么会在医院的都不清楚。她专门去询问了负责这项案子的警察,警察也只是说接到报案电话,才端了这个窝,说当时她就躺在紫檀花园外围的灌木丛里。
纪帆将思绪拉回到福隆茶庄的碧云阁,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肿肿的,“唐警官,我是不是很残忍?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在那样的危机关头,如若不是你的至亲,绝不会为你出头。我早该想到,救我的人就是哥!”
唐森沉默了,暗想:“现在才想到,是有点儿晚,人都死了,想要弥补些什么,也没法子。”
纪帆左抹一把泪,右抹一把泪,微施脂粉的脸蛋早已成了花猫脸,煞是逗人。可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关心的全是她的哥哥,“您快告诉我,纪祥在什么地方?他过得好不好?”
唐森的脸色微变,“他……他……他……”支吾了半天,唐森还是没说出来,眼看纪帆急得就差给他跪下了,他一声长叹,艰难地说:“我还是从你被关小黑屋那天说起吧!”
冷辉是冯少的心腹打手,领命来接纪帆。
面包车开进紫檀花园,车上的纪帆如若不是昏迷不醒,一定会吓得跳将起来。这条上山的蜿蜒公路,是她昨天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的,这里就像她的一个噩梦,如今这个梦永远也醒不了。
冷辉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习惯性地向后视镜瞄了一眼,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蹭过车侧身,不见了。
冷辉也不在意,将纪帆夹在腋窝下,朝后院走去。
后院的西小门直通地下室,地下室有无数间上锁的小黑屋,每间黑屋都是满满的,有的全是人,有的全是尸骨。
人走在里面,只觉得阴风阵阵,不由自主神经就会绷得很紧。
冷辉却和常人不同,哼着小曲儿,嗑着瓜子,心里一点儿不发毛。他将纪帆推进门牌四的黑屋,上了锁。
几只小灰鼠本来聚头一起,听得巨大的落锁声,纷纷吱吱逃窜。
冷辉耳力甚好,几步之外除了老鼠在叫,似乎还有一个蹑手蹑脚的偷窥者。四下里一望,眼神最终停留在西面的围墙后,他冷冷地说:“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啊?”
过了一会儿,围墙后果真转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纪祥。
昏黄的吊灯照着他的脸,大片的淤青和黑眼圈,显得十分憔悴与不济。
只听他期期艾艾地说:“辉哥,求你……求你放了我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双膝一弯,纪祥跪在地上,朝冷辉磕下了头。
“你这是干嘛?”冷辉一步上前,扶起他:“起来……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还那么小,我不能看着她的人生就这样毁了。”纪祥死活不起来,拉扯间,袖口的纽扣开了,骨瘦如柴的胳膊上满是惨不忍睹的鞭痕。
冷辉一惊,“这……新伤!”
“没事,只要小帆好好的,我再受几千下几万下都不要紧。辉哥,我求求你……求求你……”
冷辉终于松开了他,点了一支烟,“你不是不知道,冯少的规矩,进了这紫檀花园,就别想完整的出去。你妹这次是自投罗网,佛祖都救她不了。再说,你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她却那样对你,你就一点儿不心寒?”
纪祥咬着嘴唇,眼中泪光莹莹,“心寒是有,但我的的确确给她丢人了,我不是个好哥哥,只盼……只盼她能多打我几下,把气撒出来就不会难过了。”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这不把妹子宠坏了?”冷辉直摇头,“全世界唾弃你,她都不能啊!真是不懂事,她不想想,你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辉哥,别说了,这都是我自愿的。”纪祥抹抹眼泪,重新跪好。
“你也别给我跪了,我做不了主。我要是放了她,就得去死。哪有这么帮人的,你说呢?”冷辉背过身,不忍看他那副样子,实在可怜。
这些被冯少圈养起来的男妓,他每个都见过,也接触过。像纪祥这样重情重义却身世悲惨的可真没见过。其他男妓都是看上了冯少的钱,求包养的;只有纪祥是被冯少选中,不得已才进来的。
据说,纪祥有个拜把兄弟,因为认识了一个好姑娘,一心想脱离夜场,重新做人。可他们的“爹爹”不放人,纪祥为帮兄弟圆梦,迫不得已才找冯少帮忙,代价就是出卖自己的自由。
人的自由多重要啊,没有了自由,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儿?
不敢想!
“我有个办法。”纪祥说。
冷辉猛地回头,看向纪祥的眼睛,那双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