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明闭目自检，果然，在原本应该是一片虚空，已经变成黑暗世界的识海之中。
他分明看到有两颗极小的细芽，正从黑暗之中端露端倪。
“你有办法，让萧遥爱上我？！”他睁开眼睛，满是向往地问道。
那声音里透出几分鄙夷，“你们这些人类，总是以为，爱情就是永远，真是愚蠢，得到一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孤月明愣了。
他说，“你们这些人类”？！
难道，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是神是鬼是仙是佛？！
“毁了她！”那声音继续说着，“我可以赐你这整片天下，让你受万民之敬仰，甚至还可以帮你破境飞升，入九天，永不灭！”
孤月明微有犹豫之色。
得到这片天下，受万民之敬仰，甚至飞升化羽入九天，这绝对是孤月明一直的向往。
想到萧遥，他情不自禁地想到野猎场上二人的对弈时光，纵观此生，那几天，可说是他生命中最轻松的日子。
为个女人，为什么非要爱上那个思无邪呢？！
就算他得到她的人，也一定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孤月明脸上的犹豫之色很快散去。
“好，我答应你！”
“很好！”那人冷冷一笑，“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的了，需要的时候，我会现出现的！”
然后，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孤月明弯下身去，看一眼自己身上满是泥泞和破损的衣衫，目光落在脚边的那块九重天弈，他抬起左手，一把扯开身上的外袍，将那块棋盘仔细地裹好，斜背上身上，大步地向着江岸的方向走去。
一路行到李家村，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径直行入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
正在盛饭的老妇人疑惑地看一眼闯入家中的不速之客，眼中现出几分怜悯，“可怜人，饿了吧，来，我给你盛碗粥！”
孤月明瞄一眼老妇人送过来的粥，“村里是不是有一位新住进来的姓柳的漂亮女人！”
“您是说柳夫人吧？！”老妇人一笑，“这位夫人可是有名的大善人，我这锅里的米就是她派人送来的呢！”
“她的家在哪儿？！”孤月明冷冷问。
老妇人似乎是觉得他语气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抬起左臂扼住她的喉，孤月明语若寒冰。
啪！
老妇人盛给他的粥，应声落地，粥水溅得他满身满脚。
忿忿地瞪着他，老妇人硬是一字不吐。
她的眼神里已经说明她的想法，那位夫人仁心厚德，给他们粮食和吃食，她宁愿死，也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
“愚蠢！”将老妇人的尸体丢在地上，孤月明鄙夷地骂，“你不说，我就一家一户地杀过去！”
他转身欲走，突然又吸着鼻子坐回桌边，就着那一盘可怜的青菜喝粥。
屋外，隐约传来琴声。
琴音萧瑟，透着无尽地悲伤之情。
孤月明冷笑着起身，迈过老妇人的尸体，向着琴音传来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