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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笑柔,你怎么在这里?”

笑柔刚要转身,杜哲衍正往这边走过来,他一手执着斟着红酒的高脚杯,另一手插在裤兜里,面带笑容,悠闲自若。

笑柔微微侧头瞄了露台一看,转而仰首举举手上的瓷碟子,笑道:“我来拿果腹的。”

杜哲衍说:“那好,我们去跳舞吧,就要开始了。”

笑柔愣了愣,尴尬地笑笑:“我不会跳。”大学的时候学过一些些交谊舞的步法,现在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了,要是上去踩着别人的脚那就不好。

这时言方和戴欣也不约而同从露台进来,四个人碰了个正着。笑柔想借由离开,但戴欣却笑盈盈地说。

“言总,我还以为今晚你不会带赵小姐来呢,多出来走动走动,认识些人对她以后也有帮助。”

言方轻轻笑了笑:“不是我带的。”

杜哲衍在一边笑嘻嘻的认领:“是我带的。言方不缺女伴,我缺。”

笑柔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不喜欢戴欣,有她在着实别扭,说的话又叫人难琢磨。

她忽然后悔来这里的,凑什么热闹,还不如窝在房间里刷副本舒服。

为难之际她抬起头,无意间正对上言方看过来的视线,两人皆是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去。

她把黑森林送到青浅面前,舞池里的音乐适时响起。正要坐下,谁知杜哲衍却跟过来,并绅士地朝她伸出右手,礼貌地说:“请问赵小姐可赏面与我共舞一曲?”

她赧然笑道:“可是我不会呀。”

青浅在旁边咬着银叉子狡黠笑着在怂恿:“不会就学啊,这么好的机会,是我就不会想第二遍。”

笑柔犹豫了一下,不好拒绝别人的盛情,于是忐忑地把手交到他手上,他握紧她的手指,脸上依然笑容洋溢,但却朝青浅微微倾下身说:“我刚才看见他了。”

青浅马上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慌张地朝四围张望。

杜哲衍笑开了:“你别躲了,你再这样他非疯了不可。”

青浅黑色立即沉下来:“谁告诉他的?”

“你小舅。”

“混蛋!”青浅气得咬牙切齿,笑柔却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她知道青浅不是无缘无故到B市来,但她没说,也就不好意问。

杜哲衍回头身对笑柔说:“我们进去吧。”

“哦。”笑柔讷讷地应着,并像宠物一样被他领进舞池。

他一只手握在她纤细的腰间,另一手举着她的手举在肩侧,姿势准备就绪,笑柔满脸紧张,他柔声安慰道:“别紧张,跟着我就是。”

“我怕会踩到你。”

“放心,我绝对不会叫出来。”

笑柔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心下放松了一些,可她抬起眼,刚好从杜哲衍的肩膀上越过去。她看见了言方,还有戴欣。

这支舞,也是第一支舞,他和戴欣一起跳,这对显眼的组合惹了不少猜测以及诧异的目光。

她的目光越过重重的人影落在他身上,他似乎也受到感应,亦远远望过来。音乐还没开始,舞池内还有嗡嗡的人声。

笑柔忽然舍不得移开视线,目光澄澈,就是这么明目张胆,赤裸/裸/地看着他,天知道她为什么一下什么都不怕了,只是越看他,心里越是难过,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揉拧着心脏,挤迫的疼痛。

言方在嘴角边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示意的问好。她垂下眼,没再看他,偏过头整个人就消失在杜哲衍背后。

她一消失,言方的笑容即变得苦涩又无奈,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似在看又似不在看,怅然淡漠,他以为朝她笑笑她会回的,但没有,她避开了,不再看他。

音乐响起来,肖邦的圆舞曲,轻柔舒缓,像迢迢流水从演奏席上四面八方向舞池中间聚拢。

笑柔跟着音乐以及杜哲衍的带动,忐忑地跳起来,并提心吊胆注意着脚下,杜哲衍看着她紧张的侧脸,杏眸圆瞠,小心翼翼,他不由得带起了一抹笑,轻声嘱咐她:“别担心。”

这是一只华尔兹,也就是圆舞,要交换舞伴的,忽然杜哲衍放开手,她旋了出去,正好与戴欣擦肩而过,怔忡时她的手再次被握入一股温热中,那抹熟悉到她心惊的温热,她蓦地瞠大双眼,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下颔清新的胡须水味道,她竟然记得一清二楚。她有些害怕,不敢抬头,只觉得他掌心沁人的温度如洪流一般涌入她身体,从肢干神经流入血液里,她忽觉得热又莫名的发冷。

言方看不清她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你跳得不错。”

笑柔问:“这是什么舞,怎么会交换舞伴?”

“这叫圆舞,虽然中途会交换无数舞伴,但是最终会回到最初的舞伴身边。”

笑柔忽然像被电到似的,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是个极其容易迷信的人,曾经看过周承钰与傅于琛在舞池中错过了一身。

周承钰最后说:“一定是音乐不对,我与傅于琛,却会错了意,空在舞池中,逗留这么些时候,最后说再见的时候,没找着对方。”

这句话让她感伤了许久,却不知为什么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她脑海里。如今言方只是无意一说,她就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她忽然停下来,褪开言方的手,低垂的脑袋下是略微苍白的脸。

流动的舞池人群中间两人突兀地静止在中间。

“怎么了?”她的突变让言方觉得奇怪。

“没事。”她无力地笑笑,“我有些累,不跳了。”

也没待言方说什么,她便自己退出了舞池,好像真的筋疲力尽了,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到吧台边,没看见青浅。

就着高脚椅坐下来,酒保递过来一杯威士忌,这种曾经让她醉得不省人事的酒,晶莹剔透的金琥珀色液体带着醉人的酒精,是麻痹神经最好的慰藉。

她仰头饮下一杯,酒保看着他瞠目结舌,并好意提醒说:“小姐,这也是烈酒。”

她笑笑:“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喝的,就像饮鸩止渴,明明知道是毒药还要喝下去,比如言方,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她会挣开他的手,一只舞算什么,但那句话绝望得让她害怕,就算是自己一厢情愿。

她连续喝了三杯威士忌,最后一杯酒保没敢给她斟多,她喝完搁下杯子就走了。在走廊上看见青浅和一名男人在闹别扭,她嘤嘤的哭,不让男人碰她。男人很好耐心地哄她,笑柔忽然看见他手指上的戒指,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她谁也没告诉,只身离开会所。走到清冷的花园才发现这一带她并不熟悉,忽然一束耀眼的车灯照过来,她向后退了几步就出了大门。

再一回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建筑,她已经不想再进去。

夜很黑,路两边整齐的路灯投洒下澄黄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身影协调有节奏地被拉长又缩短,高跟鞋在柏油地上咯咯地敲着,寂静的马路上难以看见一辆汽车。

凉风习习地将她包围,吹起鬓边的长发凌乱地飞舞。喝了酒她感觉到冷,双手抱着胳膊走在被照亮的马路上。

她想这么走下去,终能看见有车站的。

当她找到车站,才发现早过了末班车的时间,再一摸手包里的手机,发现将近二十三点了。

这种时间和地点听见孩子的哭声会令人毛骨悚然,她还以为是自己有些醉后幻觉,摇摇头,还是清晰地听见嘤咛的哭声。

循着哭声找去,她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站牌下哭泣。

她忽然笑起来,走过去揉揉小男孩的头发:“孩子,你是人是鬼呢?别吓唬姐姐,不过我可能也不会怕了。”

小男孩抬起头来,脸上泪迹斑斑,楚楚可怜地噘着嘴抽泣着说:“姐姐,我真那么像鬼吗?”

笑柔咯咯地笑起来:“这个时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哭,你自己说呢?”

“我也不想,刚才很多人都不理我,他们是不是怕我是鬼?”

孩子天真的问题让她哭笑不得。

她站起来,伸出手臂:“起来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小男孩看着她:“我住南家埠,姐姐你不怕我吗?”

“怕,但我圣母病犯了,送鬼也要送进坟啊。”

夜深人静,孩子在她背上睡得沉,她一身盛宴时的裙装,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踩在扎人的地上慢慢走着,多么一副怪异的画面。

走到派出所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在值班民警的询问和记录后,小男孩的家人终于要赶过来了,她找了个机会溜出来,但不知怎么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往前扑的时候幸好一位民警眼疾手快扶住她,担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尴尬笑着摇摇头,狼狈地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再站在无尽头大街上,她忽然就茫然了,这里是哪里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该怎么回去。

转身之际,前面驶来一部车,耀眼的车灯照在她身上,她没闪没躲,木头似的赤脚站在路中间,高跟鞋依然提在手里,像极了可怜的人被弃置在荒野之地。

因为她认得那部车。

她一直都好奇,言方为什么总能在毫无联系的情况下找到她。她该不该有些窃喜,窃喜他能感觉到她,抑或,只是凑巧而已。

言方从车上下来,“嘭”的一声摔上车门,力气之大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知他在生气。他大步朝她走过来,抿唇凛眉,脸色很臭。笑柔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咧开嘴咯咯地笑起来,她该是疯了。

“为什么独自跑出来。”他劈头盖脸的责备,方才她从舞池里退出来,一支舞未完就消失了踪影,谁也没说,谁也不知道,手机也打不通,他深知这一带远离市区,更难以截到计程车。

凭着直觉一路找过来,他发现自己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一路开得飞快又不断的观察两边,生怕一擦肩就把她错过了。

“你还笑!”他愤怒地攥住她的手臂,低头看见一双赤足,头发微微散乱,整洁的裙摆上添了许多皱褶。

他忽然软下来,叹了口气,是在拿她没办法。

“上车吧,我们回去。”

他转过身打开车门再回头看她,笑柔站在他的背后,他冷不丁怔了怔,她忽然张开手臂,凑过身去,紧紧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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