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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摇头,不,我来这里只是要做你的王后,上君,你不是说婚礼照常举行也不会有事的吗,你不是说你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你所谓的准备就是保全我,自己离去?

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吧逃避是没有用的,艾儿,你要学会坚强,以后,拜托你。我不说爱,因为这也是一个诅咒,我只说,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他轻轻闭上眼睛。

他说爱也是一个诅咒,我不相信,我将他搂在怀里,上君,我爱你。天空蓝得透明,没有白色,也没有了紫红的云彩,一片祥和之气。

七、我仍然去了那座叫雪滋的城堡,这一次没有人反对大家只是沉默着,我依然没有带任何东西。夜空下雪滋城竟然出奇的安静,我好奇,难道他们的诅咒,已经解开了。

城市上空仍然有一些烟雾,我推开城门,惊讶于眼前的场景。面前跪了几百个锦衣华服的人,他们齐声说,欢迎女王归来!我愕然,见到如雪跪在中央,忙走过去拉起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笑了,那笑容竟然让我心惊。艾儿,你又犯了一个大错,要不要来听一段故事,关于雪滋女王的故事。

十七年前漠离城的城主和杜桑城的城主同时喜欢上了雪滋女王,因为两城实力相当所以一直不分高下的争夺着,也怪女王贪心她想她若一直不表明态度那么两国国主都会尽全力的帮助她,如此总比与一方为敌要强。渐渐的雪滋城的势力扩大许多,另两个城主看穿了雪滋女王的用心一气之下联手灭了雪滋城,雪滋女王自尽,死前立下诅咒。这就是他们的故事,其实......如雪看着我,这之中,还有另外一个故事。

雪滋城的另一个女子喜欢上了杜桑城的城主,可惜那个男子连正眼都不愿瞧她,灭城后所有人都不得超生,她不愿受到巫术的诅咒便提着剑去找杜桑城的城主报仇,死之前也下了一个咒语。艾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她的样子有些恐怖。你的夫君已经提醒过你,那就是,这三城的所有王族后人都不可以再提爱,不能再拥有爱情,一生孤苦无依。否则就要像我一样永世在尘世中游走,不能进入六道轮回。

她左手托起一段晶莹的冰柱,笑得坦然。其实这个女子,就是我。艾儿,我用这个代价下了咒语,也出卖了雪滋女王,因果循环,这世界就是这么公平。艾儿,你想知道的都已知道了,假若你死在这里,自然便是这里的女王,因为女王曾经托身于你,他们都认得你,他们不知道女王已经离开,倒是希望你一直留在这里。她又笑了,我开始害怕这种笑容。

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穿过我的身体,红色的液体飞转在空气里,面前的人影渐渐消失。心里的钝痛让我喘不过气来,耳边似乎有人在欢呼着,我们的诅咒没有了!我笑,原来只有我和上君两个人的血液融合,才能解了他们的咒语,上一辈的恩怨终于了结了,我伸出手抓住胸口的冰柱用力一扯,有什么塞住我的喉咙。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我的亲人们是不是都化做了它们来迎接我了,怎么可以不说爱情,我们,都是依爱为生的呀。

胸口的那抹紫红流了出来,我用左手无名指点上它面对星空喃喃低语。请让我们的后人们相亲相爱,和睦幸福,上君健康长寿。以此,来化解一切诅咒。

上君,我没能如你所愿做一个好女王,其实从来,我都只想做你的妻子。你要永远记得,风吹草低之时,我吟诵的诗句。闭上眼,谁的歌声响起。

一、一切要从我被打入魔界的二十年后说起,我不知道知行是从哪里得知了我的消息,吵着闹着要去东台山找我。夫君是个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人,他对我最好的一次也就是在外人面前拉拉我的手偷偷的微笑一下。可是我会选择他并非偶然,在没有成魔之前,我是在三界之外的。

这世间连天帝也无法奈何于我,因为我在北寒之冰的玉容谷长大,姥姥离世前跟我说,玉女,只要你不出这玉容谷,便可永远安然无忧。我一直记着她的话,可是那日夫君一行突然的出现在玉容谷外叩拜磕头,他是凡人所以不会被谷中的障气所伤,他要我去救他们村庄的村民,因为瘟疫肆虐,他们无能为力。

按理这该是天帝的事情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他那么虔诚的在谷外跪了三天三夜,他明眸的眼里满是担忧,并且对天发誓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往这个时候姥姥都会心软的去帮忙救人,她将所有的本领传授于我,我想我也应该义无反顾。

我以凡俗的形体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目瞪口呆的睁大双眼,口中喃喃自语:天仙,天仙!随后跪倒在我面前:您,是天上的仙女吗?

我微笑起来,天上的仙女会是什么样子,我没有意识,难道她们就是至高无上的吗?

请带我去你的村庄,我轻声开口。

他站起身看了我一眼,便沉默不语的在前面带路。我感觉他的身子有些微的颤抖,也许是因为赶太多路过度疲劳和缘故。我正要取出粉色莲花来为他注入灵力,他却突然挣扎着瘫倒在我怀里。从来没有人如此的接近过我,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男子,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他跌倒在地不醒人事。

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面容,感觉有一丝阳光照耀出来,所以后来我嫁给他时跟他说,站在你身边感觉异常温暖。我已独自孤单了许久,所以姥姥离世其实已上百年,我还以为是在昨天。可是我们成亲不到三年我便坠入了魔界,因为我已入了凡尘天帝有权做任何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处置,他跟我说玉女,你要敢跟他成亲,你就是魔,否则你就跟我上到天来,我把琼池水楼交予你管。

琼池水楼是天界播撒玉露和种植花草的地方,他以为我整日捧着一朵颜色变幻莫测的莲花就是对所有的花草都感兴趣,给了我这个差我一定会很满意。可那时我是铁了心的要与一行成亲,即使太阳神照射出万丈光芒有时也不一定会让我觉得温暖,这个男子太难得,每次在他身边我都感觉阳光普照,多神奇的事情。

天帝恼羞成怒将我打入魔界,我别无选择只得去到东台山的山谷中化为白莲整日打坐。我并不能在众魔中安全的生存下去,这个世界太残酷你若不能领导群魔,就得被他们领导去做一些残害众生的事情,我怎能同意。玉容谷为邪魔设了屏障我再也不能进入,东台山的山谷气流与玉容谷相仿,我只能去到那里。

我和一行有个一岁大的女儿,她叫知行,我离开时她哭闹了好一阵子,夫君抱着她遥遥的看我,我走得很决绝,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回头只会徒增伤感。

二、很快的二十年过去了,在我的意识里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每日迎着清风抖擞自己的花瓣,看阳光普照,听夜雨无声。我已经很久没有幻化成人形没有使用过灵力,我时常会想起夫君初次见到我的样子,他叫我天仙,眼神极度惊恐。我会想起知行,她该是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该是已经出嫁了与自己的夫婿携手漫步清晨黄昏,或许也有自己的小女儿了。也许凡人的幸福比神比魔来得更简单纯粹,他们懂得珍惜隐忍和不放弃。至少夫君就是这样的人,我明白。

可是那一日飞过来的一只蝴蝶告诉我,西南面一个叫知行的女孩子在四处寻找我,她说她要找玉女,旁边还跟着她的父亲。我猜想一定是这小丫头威逼利诱才让夫君说漏了嘴,夫君本就不多言语只得依着她来找我,可这是多危险的事情。

玉女。一行在叫我,他蹲下身轻抚我的花瓣。我和知行来看你,你知道她和你一样的脾气,她如果找不到你是不会罢休的,我本就是个软弱无力的普通人,也不能代你受一些苦,我很伤心。

我迟迟不敢现身见他们,知行好奇的问父亲。爹爹,您为什么对着一朵莲花说话?

知行果然跟我很像,外貌和脾气性格,她的灵气竟也是在三界之外的,她可以进到玉容谷去,不受天帝的管制,她与从前的我一样。

孩子,这是你母亲。一行的手仍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眼里淌出一滴泪来。我感觉冰凉的液体滑过我的身体,里面有疼痛无助的气息。

爹爹,您说,这是母亲?知行伸出她的手来碰触我的花瓣,霎时我只觉她的手指似火样烧烤过我的身体,一时疼痛难忍,我的花瓣瞬间变成了火红色。

知行不要!夫君大声叫起来,抓住知行的手。

我幻化成人形蜷缩在地上打滚,知行的手烫伤了我的左臂,她惊慌失措的瞪大眼。夫君过来扶起我,将我拥在怀里。

玉女,女儿的身体里似乎蕴藏了很大的灵力,特别是火,她也不懂得如何收敛,一时烫伤了你。

知行。我伸出一只手来想握她的手,她是我唯一的血脉相承,不管她会不会伤到我我都会去拥抱她。她小心翼翼屏着呼吸靠近我身边,深怕一不小心又伤到我。

母亲。她轻声叫我。您请放心,女儿一定会请得天帝要他赦免了您,女儿一定会救您。

不用了知行。我摇头。你一定不能让天帝发现你的灵力,也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不小心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记着,要躲进玉容谷去,那里是母亲出生的地方,那里很安全。

可是母亲,知行一定要救您,母亲不是邪魔,爹爹说母亲是仙女,是天上下凡来的仙女,您怎么可以受到如此的折磨,我不同意!知行一脸的不服气,说得咬牙切齿。

夫君临走时回头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那一眼的话语比我们在一起时加起来所说的话还多,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夫君身上阳光的灵力越来越少,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他恋恋不舍的握着我的手,有些发抖。玉女,你要知道,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坚定过,我低头跟他行礼,他们却不见了踪迹。

三、天帝的出现是我没有预想到的,他身上披着金黄的霞光,光芒万丈。他仍是微微笑着,眼睛深沉碧绿。

玉女,我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仍是选择留在人间吗?

我偏过头不看他,哪有如此强人所难的道理。

想知道,真正的太阳神在哪里吗?现在每一天的日升日落只是我用灵力催成的,虽然普通的凡人没有察觉,你却是知道的,不是吗?

那么,跟民女有什么关系吗?我低头。

民女?你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民女?如果你是普通的民女我怎么会一次两次的来请你上天?

那是因为天帝仁慈,见民女孤苦无依好心的收留,只是民女天性喜欢尘世,请您不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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