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放水淹死别人,没想到自己喂了王八。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谁这么笨呢?智瑶啊。
晋国称霸之后,地盘不断扩大,将军和大臣的封地也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后来呢,整个国家,逐渐被六家控制:智、赵、韩、魏、范、中行。这就是所谓的"六卿"。
六卿之中,以智家的势力最大。智家的祖先,就是邲之战中,那个为了救儿子,勇敢地回头反攻楚军的将军荀首。荀首立过很多军功,所以获得了"智"这个地方,作为封地,他的后代,就根据那时的习惯,以封地"智"为姓。
这时,智家的掌门人叫智瑶。智瑶的尾巴翘的很高,瞧谁不顺眼,就出兵打谁。灭掉范和中行之后,他的眼珠子一转,就有了鬼主意。
他找到韩赵魏三家的掌门人,分别是韩康子,魏恒子,和赵襄子,说:"过去晋国称霸,是因为国家力量强大。现在楚国和吴国称霸,为了夺回霸主地位,咱们得加强国家的力量。这样吧,每家都献出一百里土地,和一万户百姓!"
国家都被智瑶控制着,献给国家,不就等于献给智瑶吗。可是,人家到底势力强,不给能行吗?韩康子首先交出了土地和百姓。韩康子的祖先又是谁呢?就是鞍之战中,好险俘虏了齐倾公的韩厥。韩姓宗族,就是他韩厥开始,壮大起来的。
魏恒子本来不想答应,但他手下有个门客说:"智瑶这样贪得无厌,随随便便要别人的土地,天下人肯定都很讨厌他。你给了他土地,他肯定会更加骄傲轻敌,让邻国之间的关系亲密起来。到时候,咱们集合关系密切的军队,对付骄傲轻敌的智瑶,他的性命还能长久吗?要想打败它,不妨先帮助他;想要他的东西,不妨先给他点东西!"
魏恒子觉得有道理,也交出了土地和百姓。但是赵襄子坚决不干。他说:"土地和百姓,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不能无缘无故地给人。"
智瑶丢了面子,恼羞成怒。公元前455年,他发动大军进攻赵襄子,同时威逼韩魏两家出兵。
对于智瑶的进攻,赵襄子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说:"集合部队,退到晋阳去。"晋阳这个地方,就在今天的山西太原西南。它是赵家的老根据地。赵家丈量土地,以240方步为一亩,比其他6家都大。比如智家,180方步就是一亩。所以赵家统治的百姓负担最轻,他们最受拥护。
智瑶的大军,把晋阳城团团包围。赵襄子的名字叫无恤,智瑶就在城下喊道:"赵无恤,有本事你出来啊,咱们俩好好打一仗!"
赵襄子微微一笑,说:"我没功夫陪你玩。要打,你自己打吧。"随便智瑶怎么叫骂,赵襄子只是个臭不理。
智瑶没办法,令旗一挥,随即有人擂响战鼓,士兵们开始攻城。还没到城下,城头上已经飞来雨点一般的箭,还有滚木,礌石。智军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石头木头砸伤。攻了3个月,死了很多人,也没攻下来。
智瑶恨得牙根痒。他真恨不得把赵襄子抓住,狠揍一顿。可是人家在城里,理都不理他,他干着急,够不着啊。
智瑶说:"打不死,我饿死你!传令下去,停止攻城。把晋阳团团包围,一只鸟也不能给我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一座孤城,能支撑多久!"
勾践围困姑苏3年多,智瑶的脾气暴,涵养可不如勾践。围了1年多,他就忍不住了。那一天,他出城巡视阵地,越看越着急。忽然,他听到了河水流过的声音。那是晋水,也就是今天的汾河。他赶紧策马,跑到河边。只见河水汹涌,波涛翻滚。
智瑶非常兴奋。他大叫一声:"有了!"
智瑶把韩康子和魏恒子喊来,得意地笑道:"过去我只知道,河水能像城墙一样挡住敌人,今天才明白,河水还能毁灭一座城市!"说完脸一沉,传令部队,在汾河上游,挖开一个湖,然后再挖条小河,直通晋阳。当然,他没忘记在围城的军队前面,建一座拦河坝。
赵襄子远远地看到这一切,很是着急,但也没有办法。湖挖好以后,正好赶上雨季,汾河水位上涨,暴雨灌满了湖,然后大水哗啦一声,巨龙一般滚向晋阳。
整个晋阳城,一下子成了巨大的游泳池。房子淹了,老百姓只好搭起棚子住,把锅吊起来做饭。水灾过后,自然会发生疫情,很多人都生了病。赵襄子在城内巡视,心里非常沉重。
他对一个老者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家!"
老者说:"国君说到哪里去了。晋阳的百姓,世代受到赵家的恩惠,我们永远支持您!这不是您的错,都是智瑶的错!有一天抓住他,看我不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拿他的油点天灯!"
回到府里,赵襄子依然阴沉着脸。这时门客张孟谈求见,说:"韩家和魏家把土地割让出去,心里能情愿吗?我出去,说动他们!"
当天夜里,晋阳城上突然悬下来一个箩筐,里面蹲着的,正是张孟谈。落地之后,他悄悄下来,摸进韩家的阵地,找到韩康子,韩康子又叫来了魏恒子。
张孟谈说:"智瑶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比我清楚。唇亡齿寒,赵国灭了,你们难道会有好下场吗?"
二人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智瑶鬼点子多,眼睛毒。要是被他知道了,不就玩完了吗?"
张孟谈说:"话从你们嘴里出来,进到我的耳朵,怎么会泄露呢?现在咱们三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泄露出去,对谁有好处呢?"
张孟谈和韩康子魏恒子,约定共同行动,消灭智瑶。到了约定的时间,韩军和魏军趁着夜色,摸到拦水坝跟前,杀死智瑶的守军,然后掘开一个大口子。只听轰隆一声,洪水倾泻而出,智瑶的军营顿时成了水乡。许多士兵还在梦中,就直接见了龙王爷。
智军顿时乱作一团。这时,关闭了一年多的晋阳城门,突然打开,一队军马从里面冲出来,擂响战鼓,高声呐喊,朝智瑶的大营出去。韩军和魏军,也同时发动了进攻。
就这样,智瑶全军覆没,他自己当了俘虏,头被割下来,作成了过滤的器皿。据说,这就是夜壶的由来。什么是夜壶呢?就是你半夜里想撒尿,又不想去厕所,偷懒,朝里面撒尿的东西。
赵韩魏3家瓜分了智家的土地,晋国国君只剩下了两座城池。一个晋国,就这样,变成了韩赵魏3个国家。
可是呢,事情并没有结束。有一天,赵襄子上厕所,看着旁边的仆人,突然心跳起来。卫士抓住那个仆人,在他怀里搜出了匕首。赵襄子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刺客说:"我叫豫让,是智瑶的门客。您杀了我的主人,我当然要为他报仇!"
赵襄子叹口气,放了豫让。可是豫让并不罢休。他吞下火炭,烧哑自己的喉咙,又用漆涂黑自己的身体,还要去行刺。他模样虽然变了,但赵襄子的马,还是闻出了他身体的气味,发出一阵惊叫,然后奋力扬蹄,四处乱踢。
赵襄子认出了豫让,说:"你先后给范氏和中行氏效过力,智瑶把他们都杀了,你怎么不找智瑶报仇呢?"豫让说:"范氏和中行氏,以平常人的礼仪对待我,我也以平常人的情分回报他们;智伯以国士的礼仪对待我,我当然也要以国士的情分回报他!"
赵襄子心里很感动。豫让说:"请您给我一件衣服,我刺两剑,就等于报了仇!"赵襄子就脱下身上的衣服,扔了过去。豫让捡起衣服,扔向空中,跳着刺了3次,说:"国君,我为你报仇了!"然后挥剑自杀了。
提示一:智瑶失败,主要原因是什么?
提示二:你喜欢豫让吗?智瑶令人讨厌,他对智瑶这么忠心,对不对?
提示三:晋阳的百姓支持赵家,这对你有什么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