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楚则在发飙完毕之后,砰一声关上门继续回床上做梦。
如故抬起头,却哪里还有大黄的影子,只能恨恨的摸着鼻子,顶着被抓乱的头发回房间去了。
日落月升,夜悄无声息笼罩,白日的喧嚣退场留一地狼藉,半城萧索。百花街内却不复白日的静寂,一整条街巷,灯火通明,光亮驱散了黑夜的暗,靡靡声色勾起寥落的喧嚣。一日下来百花街无疑是喧嚣最终的归处。
如故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帘子放下,隔出两个独立的空间,同时也隔了哪些客人好奇的眼光。这是李涵楚刻意安排,即是保持神秘感,同时也是保护她,她并不像百花街中别的姑娘那般背后总有一方势力撑腰,至少表面如此。她是李涵楚捡来的孤儿,她有的只有李涵楚和小黄或者说在未牵扯利益情况下的怡春楼众姐妹,还没来得及收回飘远的意识,房门便已经吱呀一声开了,如故幽幽的转过眼,保持着一个抱膝的姿势坐在琴案后面。
“如故,崇阳王来了。”李涵楚走进来,看见如故抱着腿不见手脚的奇异姿势,一阵错愕,走到帘子边掀开一看,正对上如故望过来的眼睛,似乎还带着未知的茫然,李涵楚知道她这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人生一梦而已,何必多想,一切不都有姐姐在,不怕。”李涵楚走过去,难得温情的搂过如故,抱进怀里,轻声哄,没有多少起伏的语气,但却让如故莫名的心安,温暖,亦如那一年严酷的寒冬里不曾见着的太阳。
如故缓缓调整姿势,轻轻挣出李涵楚的怀抱,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伸手拨弄着琴弦试试音。
李涵楚看着如故行云流水一般做完这许多动作,便也安心的掀帘子出门,在门边上的时候,还是补了一句:“崇阳王来了。”
“啊?”如故在里间睁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崇阳王,请进。”李涵楚含媚带娇的声音在外间响起,一人迈步进门,隔着帘子,隐约看出一个欣长的轮廓,并不瘦弱却也不是庞然的那种。
“公子想要一个怎样的梦?或者想要一首怎样的曲?”门关了,如故收回恍惚的心神,轻声问。
“本王不要梦也不要曲”外间响起带着调笑的声音。
如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日马上的那个人。
“那么公子此番前来是为何?”如故不甚在意的问,她知道欧阳慕华此人,比他传出风流名声更早些。虽为风流,但此人却绝不会是像那些纨绔公子一般无理取闹,所以并不会因此而提防什么,更何况人也见过的,又何必提防?
“本王一向不喜入梦,也听不来那些风花雪月的琴声。但听闻如故姑娘的棋艺也是不错,本王一向对弈棋十分有兴趣,手痒了,想请如故姑娘与本王对弈一局,可好?”欧阳慕华谦逊的朝着帘子一揖,十足十的书生做派。但心里却在盘算着,若是听琴他怕是要赚个噩梦的。
“公子来怡春楼只为下棋?”如故在心里盘算着,约莫也知道欧阳慕华是怕自己给他织个噩梦出来。论棋,天下高手何其多,怎么不见他抱着棋盘子到处寻棋圣,倒是听着他满世界找美人儿?如故对着帘子无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