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声音,费露险些辨认不出他的性别。看来是有备而来,这大冷天的,真不知道这些人是蹲点了,还是一直守在这。费露翻了个白眼,真无聊。她回握了握楚慕温暖的掌心,回以浅笑。
楚慕挑了挑眉头,却也没有作声,任由记者们炮轰。
“费露小姐,请您回答我们的问题?”又一个记者,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冻得牙齿上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还是因为恨她恨得咬牙切齿。费露依旧保持风度,浅笑。
“楚总裁,请问一下,您是不是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费露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被欺骗了?”像是故意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亦或者是为了引出其他的什么,这个记者巧妙的将话题转到楚慕身上。
楚慕只是用冷冷的眼光,扫视着所有的人。提问的记者有些退却,奈何后面的记者蜂拥而至,自己现在想退都没有路可走。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听说,不久之前您就一直阻止费露小姐出入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所,甚至阻止过,她和一些风气不好的人乱混,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楚总裁,请您给我们一个回答。这样生活不检点的女人,真不知道您看上她什么了。”
“就是,品质如此恶劣,难怪楚财阀的股份最近一直跌,而且跌的厉害呢。”
“可不是,灾星啊。这女人不出现什么事都没有,一出现,就各种问题出现。难道能说这是巧合吗?”不知道人群中谁说出这么一句话,紧接着,连商场的人员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种女人,既虚荣,又会耍手段。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会有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哪天楚财阀倒闭了,她就携款潜逃了。到时候我们这些支持楚财阀的人,岂不是都要遭殃了?商场,股份,房产。哎呀,还是尽早做好准备的好。”
人群中又一猜测性的问题,人言可畏。一人说街上有老虎大家可能不信,两个人说,三个人说,甚至更多的人说,大家就会越来越深信不疑。就像是楚财阀各项工程、商场、股份等等的问题,如果与费露这等婺狞的女人联系上,那就十有八九,就成了大家所认为的那样,甚至更糟糕一些。
费露有些哭笑不得,她是不懂得股票什么一类的经济学。但是她也不是个白痴。连这些都能联系上,看来这个始作俑者,是想要她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想要将她压到连喘气吃饭都憋屈,才甘心吗?费露冷哼,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可以继续。
各种侮辱,难听的话络绎不绝的从费露的右耳朵进,又从左耳朵出去。但是每一条有含义的,她都记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场气势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堆人,扛着红色小旗帜。上面挂着横幅。写着“除暴安良,绝不姑息害虫。为所有幸福的家庭除去隐患!”
口口声声高呼“坏女人”。这都是轻的。费露在心底小小的补充一句,是不是换作是古代,我就该浸猪笼了?小爷我这是招你还是惹你了?她甚至想要爆粗口骂人。
楚慕多年在商场上狠辣决绝的手段,很多人见识过,不是没有担忧,只是煽风点火的气势实在是太强。随风走,不过是缓口气,存着侥幸的心里罢了。楚慕不怕这些人说的多么难听,他唯一担心的是费露,他不想她受到伤害。
“我不管你们今天是从哪得来的消息,也不管你们,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凿的言论。我只当你们闲来无事找点乐子了。倘若,有人非要当真,甚至不惜任何代价想要重伤楚财阀和费露。我希望在你们做或者说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楚慕发狠的眼神,冰冷的扫向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说:“很久之前,我就声明过。我身边的这位费露小姐,是我楚慕的未婚妻,谁若动她的歪脑筋,那就是和我楚慕,甚至整个楚财阀作对。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想一想。因为我向来说的出就做的到,有仇必报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费露歪着脑袋,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难怪楚慕会给自己圈了圈,还表情严肃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随便取下来。原来都是为了这个?如果不是一开始楚慕的表情,嫌弃厌恶,甚至愤怒。费露快以为这场精心布置的局,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是今晚费露最想拍手叫好的一件事。是不是她该配合性的做点什么,以此来满足大家强烈的好奇心和怀疑?于是……
费露巧笑嫣然,眸光一闪,似有万种风情。楚慕知明白费露的意思,他松了松紧握着的费露的手,眼神示意费露,想做什么就做。天塌下来,有我。
费露抬手,半遮挡的掩嘴轻笑。恰巧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晃了晃,随后主动牵起楚慕的手。“刚才,大家的表情是多么的义正辞严。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愤愤不平了?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又视宠若娇了?”费露摘下墨镜,横着眼,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的放下狠话。
“我费露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么善类。唯独有一点,我保证做的到。那就是……有仇必报,睚眦必还。不怕的尽管放马过来。我遇鬼杀鬼,遇佛杀佛!”
楚慕紧抿着唇,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眉头微微动了动。站在身侧的费露恰好看得出来。楚慕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费露便了然,这是多么大的默契。
万达商场的保全人员也不知道去哪睡觉了,到现在才衣冠不整的出现,甚至打电话叫了警察和城管来维护治安。费露眼神示意楚慕。“看时间是在等他们吗?”远远地看见田尤全抹了把额头,不知道是焦急的出汗了,还是外面的雪花飘落的猛烈了些。
楚慕合了合眼睑没有说话,费露也不介意,反正有你在,我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要的就是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费露洋洋得意,心里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调,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歌曲,反正是自己舒坦就好。
“收起你的小心思。”楚慕淡淡的瞥了眼田尤全,给他提了个醒。
田尤全裂开嘴无声的笑着忙点头。“懂得。散播谣言的人很聪明,似乎做到了滴水不漏。只是我很奇怪,起初这些闲言碎语不过是在某些小的网站上,甚至照片都打了马赛克,还原技术之后根本就不是费露。这样我们连证据找的都很困难。”
“再困难也要将他揪出来。二期所有的程序,你全权负责。包括原材料的采集等等。实在有困难就找二哥,相信这方面他有的是办法。”楚慕摸出烟,看了眼坐的稍远位置的费露,又塞回裤兜。
“二哥说事态紧急,他已经乘坐今晚的航班去了诸城,只是有一点他不太放心。”田尤全看了眼罗小舞继续说:“二哥这是要来真的?”
“大概吧。怕是不会遂了他的愿。”楚慕不是故意戳自己二哥的霉头,只是……连他都看的出来,罗小舞似乎不是之前的罗小舞,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暂时说不明白。只是老大那天的行为,就足以说明,老大也有所避讳,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没有捅破。
田尤全表示:“工地的事情暂缓一下避避风头?还是……”这点他拿不出主意。
楚慕停顿了几秒,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样板图,他还是决定“不要停,就算是天塌下来,二期必须在预定的时期开盘。绝对不能再出现类似的草根工程。”
田尤全捏了捏酸胀的眼睛说:“明白,放心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这点困难还难不倒我们。”楚慕话中的坚定和强势,田尤全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倒不担心楚慕,只是过分的相信他。现在怕就怕因为路飞的事情,而……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不会。
他还是那个腹黑、阴险狡诈的商人。无利不起早。“如果今年的设计大奖放弃的话,我们的损失大约有多少?”楚慕作为最高决策者,他必须精准的掌握每一份资料和数据。
差之毫厘,桑之千里。
“损失倒是提不上。只是……会因此损失名誉,在那个行当里,楚家有那个实力,不仅出了老夫人这样德才兼备的天才,更是有二哥这样的实力派。如果我们楚财阀能借此次大奖赛再创造一个奇迹的话,想来应该会是功大于过,百利无一害。这样既赚足了人气,又履行了承诺。也给诸城的所有商业界一个小型炸弹,当做是转移目标。”田尤全说的不无道理。
只是这样,无疑是在利用某些人。怕是叫费露知道了不好。可是在大事情上楚慕从来不优柔寡断,索性。他抬起手,在桌面上写了一行字。
田尤全裂了裂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交给我去办吧。”
楚慕起身“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初冬的第一场雪,看紧点,可别因此出现什么纰漏,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