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伤害她!”云熙月心中一突,不知怎的,看到赫连晔的神情,他就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将发生,直觉告诉她,一定与若兮有关。
此刻,他不能再激怒赫连晔了,二十多年的相处,他深知,若是再激怒,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赫连晔冷笑:“你很关心她?”
不必多说,他自然明白云熙月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若兮是臣的女儿!”云熙月一怔,淡淡回道。
即使不是亲生,却比亲生的感情更浓!
“哼!”赫连晔收回审视的眸光,冷哼一声拂袖准备离去。
刚刚苏醒没多久的金琬见两人忽然提起夏雅,心中一凉,哀戚戚地看着他们暗中的波涛汹涌,泪水再次欲夺眶而出。
可是她生生将其吞下,拼命忍住心底的悲凉,惨淡一笑,即使唤住正欲离开的赫连晔:“晔哥哥!”
“嗯?”闻言,赫连晔顿住脚步,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金琬摇头,拉下他放在自己额上的大手,强挤出一抹笑:“晔哥哥那日说,琬儿当年的救命恩人就是现在的嫂嫂,嗯,这么多年,琬儿一直没有机会去跟嫂嫂当面答谢,今日晔哥哥就陪琬儿一起谢谢嫂嫂如何?”
话落,不仅是赫连晔,就连云熙月和一旁一直闭唇不语的七痕都惊了!不为别的,琬儿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行!”赫连晔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你身体还没好,不能走动。乖,好生休息,待伤好之后再去也不迟。”
“不!我……咳咳……”金琬一急,牵动了伤口,引发连连咳嗽,双手却始终紧拉着赫连晔不肯放,“琬儿没事的,真的,晔哥哥你看,琬儿真的已经好多了。晔哥哥你就答应吧,琬儿真的很想见见嫂嫂,当面答谢她当年的救命之恩,晔哥哥如果不答应琬儿就再也不吃药再也不让七痕哥哥诊治了!”
“琬儿,不许胡闹!”
“琬儿没有胡闹!琬儿是真的很想去见嫂嫂,晔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呜呜……你若不答应琬儿就是不吃药,就让琬儿死了算了,反正……反正晔哥哥你也不是真心疼琬儿的,正好琬儿死了就再不会烦着晔哥哥了,说不定……说不定还可以在底下见到娘亲……”
赫连晔头疼不已,无奈地看着怀中哭得伤心欲绝的金琬,不知如何是好。
骂她吗?他舍不得,可是又不能真依了她,毕竟她现在的身体……更何况,万一那件事确实与顾若兮有关,那琬儿去见她岂不是……
就在赫连晔头疼的没有办法的时候,一直不曾说话的七痕忽然道:“皇上,公主的伤已基本无碍,只要不太过劳累,适当的走动还是可以的。”
赫连晔闻言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无碍?没看到昨天她伤口还流血了吗?”
该死的七痕,不帮忙劝着琬儿,居然还怂恿琬儿出去?
“那时先前纱布上沾染的血渍,昨日是因公主走了太多的路劳累而出的虚汗混合才显出了血,公主的晕倒也只是劳累所致,只要以后多加注意就没事。”七痕无视赫连晔威胁的眼眸,继续解说着金琬的伤势。
“晔哥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七痕哥哥都说琬儿可以了,你就同意琬儿去看嫂嫂吧,求你了晔哥哥!”金琬感激的偷偷朝七痕做了个鬼脸,继续蹭在赫连晔怀里恳求。
“好吧。”赫连晔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心地将她扶起,“朕叫人帮你梳洗,等下随朕一起过去。”
语毕,警告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七痕,那神情分明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七痕淡淡抿了抿唇,一脸忠诚的跟在身后。
只有云熙月仍是满脸的忧愁,赫连晔先前的眸光分明隐含着杀意,若不是他们相识二十多年,恐怕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寒意他也轻易觉察不出来。
当到达赫连晔寝宫的时候,正值午膳时间,金琬看到已经有宫女端着膳食进入寝宫。
“晔哥哥,你说嫂嫂会喜欢琬儿吗?”金琬倚在赫连晔怀中,小心翼翼的问。
“傻丫头,你是西陵最可爱的小公主,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真的吗?琬儿还是很担心……”
“别瞎想,相信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赫连晔不禁搂得更紧。
“嗯。”金琬点头。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在她低头的那一瞬,美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下意识悄悄抚上胸前的伤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不错,那夜,她的确是想制造出自己被此刻袭击的假象,好让晔哥哥回到她的身边,因为晔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夺走!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拿着匕首准备行动的那一瞬,忽然不知从哪里蹦出一个蒙面人,冷笑一声,狠狠将剑刺入她的胸膛……
她大惊,长剑没入胸口的那一刻,鲜血横流,疼得她几乎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了!
可是晔哥哥和七痕哥哥及时救了她!
所以,她的这次受伤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是不是?至少,晔哥哥丢下了那个女人急急地赶去救她!
想到此,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加深。
“琬儿?”赫连晔发觉了她的异样,不觉出声。
“嗯?没什么。琬儿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嫂嫂了心里就很高兴。”金琬一怔,慌忙掩饰起内心的慌张。
“走吧。”赫连晔推门携着金琬走了进去。
刚入进殿,就看到夏雅艰难的双手撑床坐起身子,身上披着不知何时换上的衣服,费力地掀开被子,然后,双腿慢慢放下,穿鞋,站起,行走。
然而,才刚站起还没走出一步,双腿一软,猝然倒下。
旁边伺候的宫女忙过来扶持,可是被她一把推开,倔强地自己爬起,然后迈着艰难的步子一点点挪到不远处的餐桌旁。
她走路的姿势,连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都不如,整个过程艰涩无比,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看得赫连晔一颗心悬得老高,手心里全是汗。
“晔哥哥,嫂嫂这是怎么了?”金琬疑惑的看着夏雅虚弱前进的身子,抬头向赫连晔求教。
“咳咳……这个你就别管了。来,朕扶你过去。”赫连晔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的气氛,那张令人望而生畏的俊魅的脸上竟泛起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