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并未答话,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墨心是会看见自己的真心的。那个叫花渡的男人只不过是比自己早几年相识于墨心而已,如若不是因此,墨心心系的定然是自己。
见那林如此倔强,老掌柜的叹口气,摇摇头离去。
年轻人,倔强一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开的声音虽是阴冷,但若是细听,还是能很清楚的听出来是阿开的声音。许是真的被吓到了,倾城竟丝毫没听出是阿开在吓唬她,蒙着被子:“真的不是我,真的……”似是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道:“莫不是,你就是静月师父养的那条小白狗?”
……阿开真心觉得他真的不像小白狗……
听被子外面的阿开并未答话,倾城的哭腔愈发浓重:“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何况你们狗不是不怕水会游泳的吗?我只不过是趁你不注意一脚把你踢下水而已,何况这也怨不得我不是,还不是你先咬我的。何况,你不是也没死嘛……”
……阿开压着嗓子:“不是这件事!”
“什么?不是?那是那件啊?”憋了半天哭腔越发的浓重:“我真的不知道了呜呜呜……”
见着倾城的哭声愈发大了起来,阿开的负罪感越发的浓重,也不吓倾城了,扯着倾城的被子:“别怕,是我。”
倾城虽是吓到了,未认出压着声音的阿开,但阿开正常的声音还是认出来的。听见阿开的声音,也不管外面是不是真的有鬼,掀开被子便扑到阿开的怀里哭着到:“有鬼……呜呜……有鬼……”
阿开叹口气,抚着倾城的背:“别怕,别怕,是我,没有鬼。”
“有!有!刚刚他还在床边,还和我说话了,好可怕……”倾城哭着趴在阿开怀里不愿离开。
阿开默默叹了口气:“别怕,刚刚是我。不信你看,真的没有鬼,一直是我。”
倾城将信将疑抬头,果见阿开满目笑意的看着自己。回头找了一圈也并未见到刚刚那个白衣服的鬼。
阿开好笑的摇头,阴冷着嗓子:“找什么呢?”
倾城怕,只不过是因着先前看见了一个白衣的“鬼”,如今知道阿开在身边本就没那么怕,加之又是亲眼见着阿开阴冷这嗓子说话,立时明白了是阿开在吓唬自己。瞪大的双眼里两团小火苗呼啦啦的变成燎原大火。
就在阿开以为倾城就要发作的时候,谁知倾城眸光一转,抱着一旁的枕头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哭丧似得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啊,唔啊啊啊……我不活了啊……”
阿开默默扶额,自己这算是玩得有点儿过了吗……也算是过了吧,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
连着几天,倾城见着阿开都是怒目而是,而后拂袖而去。倒是和墨心越走越近。
因着走的近,所以整日同墨心黏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因着日日同墨心黏在一起,所以每次阿开在倾城面前碰一鼻子灰的时候,墨心都跟在一边瞧热闹。因着瞧到了热闹,每次,墨心都会想这次一般,摇着头满脸悲痛,努力压着嘴角的笑嘚瑟:“啊呀呀呀呀,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你说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活该的啊?”
其实,倾城气的倒不是阿开吓唬她,而是她好不容易赶在河灯节晚上放河灯之前醒来,结果却被阿开以她的身体不好,不适宜到河边那种风大的地方为理由,结果自然是,盼了那么那么多年的河灯,到最后也没到手。
据墨心说,那天晚上何止是有河灯,满大街的灯,好漂亮好漂亮滴……就是倾城没看见,没凑成热闹。
听了墨心的一番描述,倾城愈发的恨啊!你说怎么当初就没敲晕了那个倒霉孩子……敲死最好!
对于倾城这一番心里话,墨心抚着倾城的头像是摸孩子一般的教育:“不要说你把阿开敲死,就算是你单单把他敲晕,估计你都别想走出这忆城半步。”而后吧嗒着泪水:“要是能把他弄死,本姑奶奶早就把他挫骨扬灰了!”
倾城一听这挫骨扬灰,登时对墨心肃然起敬。
丫了个啐滴,这是求之不得,求而不得啊。没想到这倒霉孩子还有这么大的情债。
也因着这句挫骨扬灰,阿开在倾城眼里完全就是一纨绔子弟,不招人待见。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其实这还真就不怨倾城。墨心整个就是一温婉姑娘的样子。广袖长裙,不施粉黛,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带着发髻都是简简单单温温婉婉的,完全就是一大家闺秀。拿来和倒霉孩子比,受欺负的自然是大家闺秀。不但辜负了一个善良的好姑娘,还横刀夺爱断了别人的情路
自那之后,只要是那林再来找墨心,倾城无不是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瞧着他,久而久之倒是把那林瞧得见着倾城必定绕路走。
墨心日日瞧着倾城对着别人喜笑颜开,要多亲切有多亲。对上阿开,阴着脸,怒目而视,拂袖而去。要多幸灾乐祸就有多幸灾乐祸。日日在阿开面前摇头晃脑:“你说这可怎么好啊?啧啧!这惹人生起气来还真就不好哄。还好我家花渡没生我的气,不然你说我得多糟心上火啊!”抚着眉角柔弱着:“你说这倾城她也不听我劝,这可怎么好啊?”就算听她的劝她也不劝。瞧着阿开虐身虐心,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视觉感受。就是可怜了她的花渡见不到了。
阿开阴着脸离开,他承认,他的确是想找墨心帮忙劝一劝倾城。这些天来,见天瞧着倾城高昂着小头颅用鼻孔蔑视他也就算了,他明明是已经认错了,可倾城还是日日阴着脸给他摆脸色,明明应该气倾城的不识好歹,可却是怎么也气不上来。到最后生闷气的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