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觉醒前兆
“宸烯，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知道么，他有他的选择，我有我的路。我不想说了。哎，宾客怎么这么少呢？下雨的关系？还是去前厅吧，吉时要到了该拜堂了吧？”越说越低，最后接近喃喃自语，静静的转身往前厅走去。
蔺宸烯错乱的抚着额头，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脑子里浮现出另一张倔强俏丽的脸孔，哎！
湖畔影影绰绰的走进喜堂，只有几个丫头在摆着水果和鲜花做着最后的准备，看到她都是面含同情的福福身。迎门的火红大喜字，让她有些错觉，仿佛回到了她与蔺宸羿成亲当日，嘴角浮起一抹蛊惑人心的甜蜜笑意。很是动人！
“王妃好才情，能把喜堂布置的如此富有情调！”冷漠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那股忽然靠近的冰冷气息让湖畔有些不自然的拉开距离。
“王爷大喜，妾身能不尽心么！”拉出卑微的称呼，却不见丝毫卑微的神色，只是生硬的回答头也不抬。那陡然竖起的刺和淡然的表情，让蔺宸羿有些青筋暴跳，握着拳头忍住想把她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撕碎的冲动。有些咬牙切齿的忿然的转身，“多谢王妃，能让本王拥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婚礼。”
握着手帕的小手，死命的捏紧，带着最后的爱慕看向那伟岸挺拔的背影，谁知那身影兀地转身，深潭般的眸子含着不明的深意幽幽的盯着她，凉薄的双唇一字一字的说着，“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这般无所谓？”
一连串的反问，逼的湖畔后退几步，随即惨然的笑笑，讥嘲的反问，“王爷，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蔺宸羿默不作声的注视她半响，忿忿的松开拳，僵硬的转身。湖畔颓然坐向一旁的椅子，蔺宸羿，爱不是施舍和祈求，如果要我求你才能唤回你，那我宁愿放手也不愿如此卑微的接受你的施舍。
连绵不断的丝竹之声，炮竹之声，震的湖畔耳朵都有些鸣响，喜婆喜炯炯的牵着婀娜多姿的新娘，一步三晃的走来，大红杜鹃的贴身喜服，红的招摇，红的刺目。
湖畔扶着心口，嘲弄的笑笑，看来自己还是没法那般超然脱俗，不然这撕裂般的痛苦从何而来。等待忍耐，等这一切过去，偷到玄玉就结束这一切。
“吉时到，新人准备拜堂！”全福洪亮的喊道，想他堂堂管家居然被安排给王爷做司仪，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有些哀怨的看向一旁的王妃。
湖畔抱歉的努努嘴，惨白的容颜让人很是心疼，她实在无法在留在这里，无法看着他牵着别人的手，给着天长地久的誓言。所以就当一次逃兵吧，悄悄的退后。
蔺宸羿僵硬的扯过喜带，他一直都在等，等她开口，等她求他不要娶别人，可是……
眸光突然狰狞起来，为什么她能那么的心平气和的看着这一幕，当真一切都是谎言，那山谷里的誓言呢？在看过去，想寻到答案时，却只见孱弱离开的背影，急急的寻找她离开的方向。微微扯动的袖子，让他猛然想起，身旁还有个女子，一直为他等候，无怨无悔。思及此，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神色冷然的准备拜堂。
全福清清嗓子，总觉得有股哀怨的气息围绕着他，当然不是他的哀怨，摇摇头，还是做好分内的事吧。
“新人，一拜……”
“二哥，真是性急，怎么次次都不通知三弟呢？”邪气声音不大不小的打断，俊逸带股邪妄的身形，不知何时已来到喜堂，挑衅的轻扯嘴角，“莫非，二哥还是在气三弟不该擅自解了二嫂的极乐散之毒？这般喜新厌旧，还这么快就另觅新欢，三弟可是很替二嫂不值呢！”
湖畔颤抖着身子，险些跌倒，还好宸烯一把扶住了她。
“三哥，你胡说什么！”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这般公开叫嚣不是说明了二嫂跟三哥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么，极乐散——谁都知道是药性极强的媚药。
“胡说？你问问二哥，看三哥有没有胡说！”轻挥着折扇，肆无忌惮的看向一脸寒冰的蔺宸羿，眼里满是讥讽和挑衅。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叫嚣了！”低沉的语气，微眯着眼，周身的冷冽气息全然昭示他已压制到了极限。
“二嫂，三弟带你离开可好？我定会好好宠你疼爱你的。”无视蔺宸羿的暴怒，满面柔情的看着苍白的女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情深款款的说到。
“住口！”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个恼怒，一个清冷。湖畔咬着牙，泪眼婆娑羞怒的瞪着他，转而看向身旁的蔺宸羿，满含希翼，他……
“斐湖畔，你很好！你不是要我休了你么！好！本王今日就成全你，给你自由，省的碍着本王的眼！滚！”狂暴的怒吼，无视她脸颊上的泪痕，猩红的双眼有的只有强烈的恨意。
他看见了她的苍白和羸弱，只是愤怒麻痹了双眼，这一切不都是她的心甘情愿的么，还二人连手来让自己难堪的。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给谁看！想到着，怒火燃烧的尤为炽烈。
湖畔听见自己的心哐当一声碎成一地碎片，那般的没有余地。抬眼，静静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想说什么，却无奈什么也说不出来，其实她又能说出什么呢，就这样吧，一切都不重要了。
“王爷，王妃她……”沈无涯看不下去了，想要开口劝阻，“多谢王爷成全！”不等他说完，湖畔低沉却清晰无比的打断，阴阖的眸光，清冷无波的看着那让她仍旧眷恋不已的容颜，想狠狠的把那冷毅的面庞刻在心上，因为以后恐怕想看也没有机会了。感激的瞥了一眼沈无涯，寥落的转身，静静的离开。
一屋子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惹怒处在盛怒之中的宸王爷，只是全都疑惑不解，不是来参见婚宴的，怎么如今又变成休妻了，这宸王妃跟三皇子有什么猫腻吧。
沈无涯无奈的摇摇头，蔺宸瑜则皱起眉头，他错了么？有些自责和懊悔的目送那孱弱的背影离开。
蔺宸羿始终不发一言，在那背影消失之际，猛地大喊，“拜堂！”
吓得管家一个踉跄，蒙着盖头的下的女子，则是无比喜悦的翘着嘴角，坐山观虎斗，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容易。
“王爷，恐怕你今日是注定拜不成堂了。”阴狠的男声带丝暗哑，缓缓至门口走进，堂内人扭脸，赫然发现湖畔一脸怔忪的被箝制在怀里，身后跟着一批身形矫健的带着铁质面罩的黑衣人，能潜伏半天不被在场的几位高手发现，肯定功夫不弱。
宾客一见这阵仗，腿软的瑟瑟发抖，一个个沿着门边慌忙溜走。
半响，屋子安静下来，“怎么了？不问我要做什么？”男子有些狂妄的瞄着蔺宸羿，“哼！不管你要做什么，你抓着她威胁本王就是个错误，一个下堂妃有何价值！”蔺宸羿挥着衣袖，冷漠的讥讽，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握的很紧。
“下堂妃？宸王爷你还真寡情薄义，她陪你熬过难捱的噬心折磨，不离不弃的，只换来你下堂妃的待遇么？啧啧，真是不值！那么……”男子眼光一闪，扶着若旖的素盈猛地一个拉扯，红红的盖头飘然落地，银白的刀刃逼在秦若旖的脖子上，瞬间的变化，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羿哥哥！”若旖恐慌的尖叫起来。
“素盈？你！”沈无涯冷冽的扫向她，谁会想到这个内奸居然是这个平白无奇的丫头。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蔺宸羿向前迈出一步，全身的戾气压抑不住的释放出来，阴鸷的眼眸狠狠盯着那蒙着面罩的男子，似要穿透看清他是何人。
素盈拖着秦若旖走到蒙面男子身边，冷哼一声，“哼，想问我是谁？怎么莫非你们这般健忘，忘了那个枉死的苏籽玉了么！”
众人皆一错愕，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从耳后，轻轻一扯脸上的面皮落下，露出一张与苏籽玉八分相似的容颜，“你是？”蔺宸瑜有些茫然的开口，有些狂喜，有些不敢相信，“哼，蔺宸羿你杀了我姐姐，我苏盈可一日都没有忘这深仇大恨！”
蔺宸羿冷冽的眉眼，静静的看着戏剧性的变换，面上笼着一层寒霜没有言语。只是双目炯炯的盯着面罩男子，不着痕迹的担心扫向他箝制着的淡然女子。
“宸王爷，好了，欣赏完了就做个选择，交出玄玉吧。这样看来还是你赚了呢。”不再拐弯抹角，蒙面男直截了当的等待蔺宸羿的选择。
“都跟你说没有威胁性了，还抓着我干什么？你耳朵有问题么？”空灵的声音含着讥讽，嘲弄的嗤笑出声。
男子不怒反笑，低头倚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吸一口气，猥琐的笑道，“真香！宸王爷你也真舍得。”
“放开她！”再也按捺不住，蔺宸羿爆发出的迫人气息，震得衣角乱飞。
“呵呵，红颜果真都是祸水，只是不知宸王爷这般冲冠为红颜为的是哪个？”淫邪的伸出舌头往湖畔颈旁一舔，随即阴冷无比的喝道，“没空更你们罗嗦！交出玄玉，否则，她和她都得死，”素盈和他配合的无比默契，被挟持的二人，脖子上都出现了一道夺目的红色痕迹。
“啊，羿哥哥，救我！”若旖害怕的喊道，素盈居然是苏籽玉的妹妹，她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一定不可以让她说出去，不可以。
“别动什么歪脑筋，我既能入得你的王府，自然准备好了退路，四皇子你还是省省吧，”男子狂妄的蔑视准备发出偷袭的蔺宸烯，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愤然的转头，心下不由得警惕起来，“宸王爷，你觉得你还有拖延的余地么？”男子说着又往湖畔的脖子上下了几分力道，雪白的皮肤悠然绽放出妖娆的红痕。
“蔺宸羿，我也很想看看玄玉呢？”抬眼幽阖的眸子带丝不着痕迹的轻蔑，苍白的容颜绽放一抹动人心弦的笑靥。
蔺宸羿忍着浑身的暴戾气焰，看着那脖子上的血迹，红了眼睛，缓缓伸进怀中，掏出玄玉，玉质莹润白洁，透彻异常，更诡异的是，它居然隐隐约约的透着一股耀眼的光芒。
“羿哥哥，我怕，呜呜！”若旖凄楚的哭喊出声，脸上的泪花一滴连着一滴落下。
“住口，再叫，我割了你的舌头，怕？你害王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一个怕字呢？”苏盈伏在若旖的耳边，用两人听的见的语气，无比讥讽的耻笑她。
“你！”若旖狠狠的回眸，却在看见她眼里嗜血的杀意后，瑟缩的颤抖了下。
面罩男子贪婪的盯着那沁透人心的月华，示意蔺宸羿扔过来，蔺宸羿收回手，冷凝的表情，不见一丝情绪，“放了她们，玉我给你，这一切本王既往不咎！”
“二哥，你相信他么？”蔺宸烯戒备万分的喊道，“四皇子，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么？嘿嘿。”面罩男子冷冷嗤笑一声，轻蔑的扫了他们一眼，“无胆鼠辈！有本事跟本大爷单独较量。”蔺宸瑜收起一贯的浪荡模样，眸光狠戾的出声。若是这二嫂有个万一，自己的心里好像也不会好过，他从没想过让她死呢，那样就不好玩了。
“嘿嘿，好啊！兄弟齐心，别忘了我手里有两张王牌，别说那么多废话！给玉，我放人。”
蔺宸羿冷冷的注视眼前的一切，眼光凌厉，杀气湛湛，但是在扫向那倔强苍白的容颜时，眸中流出更多的是焦急和难言的疼惜，握紧拳，忽又伸开，清冷狠戾至极的说到，“玉，我给你，若是你敢不守信，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好，爽快！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男子瞥了一眼素盈，微微点头，“一、二、三！”二人缓缓松开箝制，蔺宸羿高高抛起玄玉，眼见玄玉就要落入男子的手里，男子嘴角勾出一抹狠毒的笑意，忽地一掌拍向面前的女子，电光火石之间，那女子却高高扬起的素手牢牢接住了玄玉。
“找死！”男子恼怒的又挥出一掌，稳稳的击中湖畔的胸口，一口鲜血狂乱的喷射而出。
“二嫂！”蔺宸烯飞身接住砸向柱子的身体，“畔儿！”蔺宸羿大惊，谁曾想到，她会伸手抢下那块玄玉，蔺宸羿猩红的眼内满是杀意，狂躁而森冷，居然敢伤了她，还没容不得他多想，另外一边……
“该死！”苏盈捂着腹部，自己刚才一个大意，居然被若旖刺中！恨意悠地染上眸子，苏盈抽出剑，不待挥起，就被蔺宸羿一掌打飞，狠狠的撞在门上。
湖畔死死握住手里的玄玉，鲜血顺着指缝染红了手中的那块洁白，迷蒙的眸子，看见蔺宸羿一把抱住若旖后，终是失望不支的闭上了眼睛，脑中一个念头萦绕不去，至始至终他在意的都没有自己吧？
“杀！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过！”面罩男子大怒的吼道，飞身欲夺玄玉，蔺宸烯抱着湖畔险险的避开，没等他喘气，男子转身一剑又回劈过来。
蔺宸烯躲避不及，手臂被狠狠的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痕，“畔儿！”一把把若旖推送到安全的范围，急急掠起接住从宸烯怀中跌落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那般紧张的神情，极尽的怜惜。
“本王说过，若你不守信定让你不得好死。”高大身躯散发着铺天盖地的冰冷寒意，直直的射向面罩男子。肃杀的神情，令来人不由自主的怯弱起来。
把怀里的女子轻轻放到沈无涯怀里，转身，双眸悠地徒睁，反手夺过杀上来黑衣人的剑，一个轻扭，扭折了他的脖子，双眼血红的飞身一剑劈向面罩男子。
一时间，银光飞舞，漫天杀意，满室的血腥之气，厮杀之声不绝于耳。苍野领着众人，奋力的围成一个圈，圈住王妃，沈无涯封住她身体的几处大穴，焦急的诊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