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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工政一製造(1)

請造小輪船片

彭玉麟

再昔之所謂海戰者多係剿辦中土水寇前明之倭患棘矣未聞用兵輪也彼族衽席風濤船堅炮利我舍海口可扼之險而角逐於茫茫巨浸中臣愚未敢信其確有把握前兩江督臣沈保楨所以於鐵甲船再三致意者其大指恐彼族以鐵甲船橫截海口則內外之氣脈立斷他船非鐵甲之對不得不以勢均力敵者拚與一衝兵家所謂救急之兵非謂有鐵甲船而諸船可廢也若用以爭勝洋面則我少彼多不妨置破甑於不顧我不能為孤注之一擲孰嬴孰絀得失判然臣博訪周諮講求數四似宜多造十七八丈長之小兵輪以期利用閩局所造各船分撥各省外存者無多且尺寸亦未能恰好非通力合作不足以濟急需此項船至少須有十號方可自成一軍每號工料約須七八萬金稍充其數有且萬萬足以集事其船重在頭梢兩砲亦酌配邊砲以輔之由長江選派久經戰陣之員為管帶官再選通習洋語西學之學生以為幫辦管駕募沿海各島漁戶為勇既可收熟習風水沙性之人材為將來推廣之用又可免敵人招此漁戶作奸細為害內地該船不爭大洋衝突無事則時囗緝洋面有事時則防堵海口若敵船竟[衝] (不)入江則以之四面環攻跟追擊或誘致淺處彼已如陷泥淖我則游泳自如尤為勝著臣與長江江南兩提臣及狼山福山蘇松三鎮熟商至再詢謀僉同不敢不將一得之見上乞宸裁如蒙 俞允應請 旨飭下兩江兩廣督撫臣[福建將軍督撫臣]及船政大臣分飭廠局赶造此項小兵輪十隻以為江陰以下海防之用仍交江南提臣李朝斌合操以資熟手而壯軍容是否有當謹縷陳伏乞 聖鑒採擇施行

請籌費赶造小輪船片光緒七年七月十六日

彭玉麟

再臣愚見凡砲臺必須另有水陸二師互相輔助不成孤注始有把握如長江內各砲臺有長江水師舢板臣已商定長江提督李成謀豫為派定若為前隊若為後隊若為接應臨事即由李成謀會同各鎮將分派到臺相機相輔不致有誤至敵或捨舟登[陸] (一)則非長江水師所能兼顧必有砲臺後路遊擊之陸師方免僨事此最要著萬不可不預為籌及至於吳淞砲臺懸在海濱長江舢板戰船勢不能往助於洪濤巨浪之上此時雖有李朝斌所調操之江浙皖省各輪船臣愚以為無事時虛壯海上聲威則有餘有事時輔助砲臺實用則難恃何也海疆無事各省輪船不難前來會操一日有警則各省自有門戶俱需輪船保守方且應各本省差遣探報之不暇何能舍己從人悉來吳淞以保長江門戶此情理所不能強即軍令亦不能施故臣去冬奏請須自行修造十八丈小輪船十隻專為防吳淞海口一軍已蒙 恩准飭修造第慮經費不足難應急需尚祈我 皇上飭催南洋大臣籌費解閩局滬局赶造若能迅成操練精熟與沿江砲臺相輔而行江海防務始敢言有把握夫事在人為隨機應變彼以智來我當謀以愚法制之彼以巧攻我當謀以拙法禦之因地制宜用物制輪人力未始不可勝天惟經費餉糈為第一緊要萬不可不先為籌畫臣前次奏明請 諭飭各省籌海防者節有用無益之費以濟有益無費之用實事求是憂深慮遠意在於此應再請 旨飭南洋大臣廣籌軍餉經費認真未雨綢繆以免倉皇臨事幸甚臣年近七十心血虧盡病骨支離一弟無子今春病亡尚未入土臣孫孩提不能理事臣撫念時艱不敢以私廢公稍耽安逸惟此時江海承平似不必臣復行擇要駐囗惶惑人心致起謠傳臣拜摺後即循舊章上駛湘鄂俟囗江事竣仍懇 天恩賞准臣如往年定章回籍稍養病軀藉以卜葬臣弟設或有緊要事件當即星夜下駛扼要駐紮臣一息尚存報國之志不敢少懈滯延時刻致誤事宜合併申明伏乞 聖鑒訓示謹 奏

技藝

鄭觀應

自大學亡格致一篇周禮闕冬官一職秦漢以後佛老盛行中國才智之人皆馳騖於清凈虛無之學其於工藝一事簡陋因循習焉不講也久矣夫制器尚象古聖王之所由利用而厚民也日省月試既囗稱事勸百工之典並列九經乃後世概以工匠輕之以輿隸概之以片長薄技鄙數之若輩亦自等庸奴自安愚拙無一聰明秀囗之士肯降心而相從者無惑乎器用朽窳物業凋敝一見泰西之工藝而瞠目咋舌疑若鬼神也上年恭讀 上諭國子監司業潘衍桐奏請特開藝學一科方汝紹奏請特開實學一科著大學士六部九卿會同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妥議具奏仰見 聖朝勵精圖治綜貫中西與古聖王制作之精心隱相符合無如當軸諸公安常習故以藝學為末務遂使良法美意仍托空言而天下多能博學之人亦絕無自幼至長孜孜焉專精一藝以期用世而成名者囗工藝之囗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夫泰西諸國富強之基根於工藝而工藝之學不能不賴於讀書否則終身習之而莫能盡其巧不先通西法即格致諸學亦苦其深遠而難窮所以入工藝書院肄業生徒皆須已通書算未通者不收何則欲精工作必先繪圖則勾股三角弧之學不可不講也精於此而後繪圖測算成竹在胸及其成物不失累黍否則方隅不準囗囗難工英國倫敦設有工匠學堂以為工技之成弟子每不能及師不免每囗愈下故令學工藝者先讀工程專書研究機器之理然後各就所業日新月異不獨與師異曲同工且變化神明進而益上此工藝所由人巧極而天工錯也苟專設藝學一科延聘名師廣開藝院先選已通西文算法者學習讀書學藝一科兩而化亦一而神則小可開工商之源大可濟國家之用夫工藝非細事也西人之神明規矩亦斷非一蹴所可幾也今各省各局機器師匠略曉機器測算等學彼此絕少匠心故廿餘年來所造砲船槍彈皆式老價昂惟聞江南製造局采各槍之長新造一後膛槍名快利較毛瑟輕而且遠不知其堅與速均能勝人否堅輕遠準速須一一精細考囗方知孰優執劣況聞英國又新出利蔑佛槍較快利更遠我國須宜懸不次之賞鼓勵人材使其精益求精庶免有事之秋為他人挾制否則亦器劣價昂喫虧不可勝言英國訪事人享利那門云日本皆用新式苗也理地槍其製造廠每日可出一百桿我國能如是乎查京都無工藝書院同文館祗教外國語言文字算學各製造局洋匠縱有精通然貪戀厚貲未免居寄而靳巧至者未必巧巧者不能致能致之巧匠又或不肯傳洋師之難得如此且華人之心力未必遠遜西人也多有華人習學日久技藝日精而當道以其華人也而薄之薪水不優反為洋人招去教習無法考察無具獎勸無方一旦有事製迼無人則歸咎於華人不可用豈華人果不可用哉是主者之過也是非專設藝院則人才無由作格致無由精而技藝優劣之間亦無由真知而灼見西國之技藝以[英] (兵)美為最精製造各物價值多於土產各物乾隆十三年即一千七百四十八年美國將士弗蘭克令箸成格致書院二全部呈於國家欲囗設格致學堂教習國中子弟并開一公會每期聚集通人各抒所見相與討論發明國家許其所請因而美國化學日有進境可與歐人並駕齊驅乾隆十八年英國特開藝術大會無論鉅商小賈薄技片長苟有能出乎其類拔乎其萃者則會主給予文憑以為積學之券其有能造靈妙機器有利於人則當奏准朝廷獎其才藝此會一設各人樂從皆自出才力心思以博榮名於足各國起爭相仿效無不有工藝之設若囗一新法呈囗有益於世者准囗者獨享其利若干年英國更另籌巨囗專為藝術商人獎賞度支之用如心思靈巧能製新物或累於家貧未能竟業者并資以經費助其成功斯時有美人雷瑙耳慧質靈思勝人數倍於格致製造各事均能細研其理明道其法國人重其才公舉為藝術會中總董遠近奇特之士均來造訪或議論終日或執贄門牆雷君不炫己長虛衷博訪倘其才有可用者則潛記其名以俟他日網羅之用英人之厚待人材如此民風國運其有不隆然興起者乎

近時美國百工居肆心思日闢智巧日精每歲所出新樣之物多於英國其工藝列科十二別類分門吾粵鄺容階司馬使美而旋述美技藝院二十餘所每所約二百餘人教習各十餘人地基由朝廷給發建院經費或撥國帑或抽房捐年費由善士[輸] (諭)助助如不敷用一學生收回修金百元二百元不等稍有盈積概免修金所收學生無論何國必文法算學均堪造者方能入選院中有工藝書無製造廠學成而後另進工廠閱歷數年光緒二年美設百年大會見俄國藝學院新製機器甚精因師其法在藝院兼設製造廠俾得同時學習故學生俱能運巧思囗新器學將滿期聘請有人藝院日多書物日備製造日廣國勢日強凡有新出奇巧之物繪圖貼說進之當事囗其確有實用即詳咨執政予以專利之權准給執照并將名姓圖說刊入日報俾遐邇周知所以有美必彰無求不得殫精竭慮囗巧爭奇莫能測其止境也美國發牌衙門發牌衙門西名拍吞即考囗各所呈新出機器技藝准給有權獨造執照之處各國規[例] (列)亦大同小異查西報記一千八百四十六年至七十六年此三十年中各國出有若干新法工藝並比較何國多何國少以見民間之工藝盛衰如四十六年英國發出獨造執照四百九十三種七十六年發出三千四百三十五種英囗地在北亞美利加喀訥四十六年發出三十八種七十六年發出一千二百五十二種奧國五十三年發出四百六十種七十六年發出一千二百九十四種比利士四十六年發出四百五十七種七十六年發出二千五百七十種法國四十六年發出二千七百五十七種七十六年發出五千七百三十四種意大利五十五年發出二百二十四種七十六年發出二百三十八種布魯士四十六年發出五十五種七十六年發出四百七十六種美國四十六年發出六百九十種七十六年發出一萬七千二百十六種俄國新法初興發給無多不過百數十種惟年來各國技藝精益求精無不日新月盛所發執照已年多一年其進囗之多勝于土產顧各國准給獨造執照之數不盡是其本國新出技藝有上等巧法不獨本國給發即他國亦給令其獨造發售也設總理一人考驗機器及畫師書吏各二十餘人每一禮拜呈囗器物者不下七十餘種酌收牌費足敷用公如此專門名家寔事求是製造所由日廣工藝所以振興耳夫周禮考工居六官之一虞書利用列三事之中華人心思素多靈敏自造新器古不乏人如江慎修先生製木牛耕田以木驢代步法雖不著聞取囗脬寔黃豆吹以氣而縛其口豆浮中正可知木製牛驢必用機關納氣令滿即能運動自如似亦通西法蒸氣撥輪之理也先生又製留聲筩其筩[以] (似)玻璃為囗有鑰司啟閉向筒發聲閉之以鑰傳諸千里開筒側耳宛如晤對一堂即西國留聲筒之法也觀此則知華人之聰明智慧寔過西人特在上者無以鼓舞之振興之教習而獎勸之故甘讓西人獨步且上年所遣出洋學生肄業又未得其法如當時考取已通中外言語文字三十歲以內者赴外國大書院肄業各專一藝不過數年可以成材又省初學之資無慮其年少變性沾染西人風氣何致中途而廢製造各局尚用西人今日本所需西人之物無不自行製造其價較西來之貨更廉又與西人時出新樣較華人所製無不價廉而工美小民生計盡為所奪我 國亟宜籌囗廣開藝院教育人材以格致為基以製造為用庶製造日精器物日備以之通商則四海之利權運之掌上也以之用兵則三軍之器械取諸宮中也此 國富民強之左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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