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衣人
想起小如的玩伴还有她嫂子，我怜惜的看了一眼小如。这个丫头，这几日与我相处渐渐生了友谊，她已然将我当作了姐姐看待，她乖巧懂事，甚得我心。在罗布泊我失去了莉莉，所以在这里，我要将小如看成当初的莉莉那样，倍加珍惜。抓到凶手，是我对她的承诺。
可是事情也许并不是一直都可以那么顺利的，我和小如枯坐在房间里一直熬到亥时也不见个鬼影，在一个时辰之前我还让小如悄悄去看了看，展昭还在屋顶，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心，要是换做我在那屋顶上吹那么几个时辰的风不疯了才怪。
“小如，你先去躺躺吧，有我在就好。”我拍了拍一直打呵欠的小如的肩膀。
“不行，万一那凶手来了姐姐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啊？”小如连忙摇头。
我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小如有些泛油光的额头。
“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就算醒着也帮不了我什么忙啊，没事，你不要睡太熟就可以了，这不还有你一口一个的展大侠吗？去睡睡，一会儿我也假装睡下，也许那凶手要等我们都熄灯睡下才行动呢？”
小如似乎今日忙得太累了，听了我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便乖巧的点点头爬在桌子上睡下了。我起身将怀中的那盒胭脂取了些出来洒在窗户边，又扑了些在我身上，我想，或许是用量太少才没有让凶手发现。
走到窗户边时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屋顶，没有看到展昭的身影，我自嘲的笑了笑，肯定是看不到他的，不然那凶手不也会发现有诈了吗？我相信展昭的能力，相信如果我真的陷入险境他会出现的。
这时，门外有人在轻敲，我心里一紧，那凶手不会是光明正大的敲门进来吧？我掩住心里的狂喜大步去开了门。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若还不就寝，小的就给你添些灯油。”一小二打扮的男子低头走了进来。
原来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虚惊一场，我回身坐下让他进来将桌上那盏灯添了灯油。那店小二进了我的屋子后红着脸退了出去，我捂嘴忍住笑意，我这是不是引火****？不要凶手没有引来，倒把这家店小二给引来了。
本来想再坐坐的，可是感觉越来越困，眼皮子不时的耷拉下来，我终是忍不住爬在了桌上。没事没事，就眯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醒来。
什么情况？！
周围一片漆黑，只听得到我越来越快的呼吸声，还有……还有另一个比我还急促的呼吸声！
凶手出现了！
我想张口呼唤，可是身上瘫软得连嘴巴都使不出力来。小如呢？小如，我惊恐的看向桌边还继续爬着看似睡得很熟的小如。
我忽然想起老仵作说的话，阿梨是中了软筋迷魂烟。难道我也中了？展昭在外面怎么会没看到有人给我下药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昭人呢？
“胭脂……”这时，黑暗中的那个人低低呢喃着，顺势就将我单薄的裤子褪下，我下意识的想去拉住，可是浑身没有力气。现在的我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我不要！我不要！走开啊……
“我一直在找你，胭脂……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好像知道我的行踪一样，每次快要找到你你又不见了……胭脂……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说完，那人手上的力道加重，我痛得眼泪滚出来。
“我知道你不是胭脂！”
忽然，那人自嘲的笑了笑，又轻轻理着我的头发，借着一点点的光线，我看到他的脸，邋遢的一个中年男子，他的那双眼里充满的是仇恨，是看到猎物的那种贪婪。
我闭上双眼。老天爷对我怎么这么不公平！让我穿越到这里，就是让我被人施暴致死？还不如给我一道雷劈了我来得痛快。那么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要不是一直信赖着展昭，我会这么掉以轻心吗？他现在又去哪里了？不是说他会一直在的吗？他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所以对我不屑一顾？而若我就这么死去，那个夕阳下微笑着向我招手的公子会不会为我感到惋惜？不会，我不属于这里，他们或许就没把我当作一回事，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找不到她，我让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死，哈哈……”
变态！贱人！我心里骂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嘭！”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力推开，我看到亮光中展昭那张难得焦急的脸。我身上那个人停下动作，慢慢爬下了床。
你这个猪！你有本事就不要来，等我被人废了等着看笑话啊！我心里骂着，可是眼泪却抑制不住流下来。
“先不要进来！”展昭怒不可遏的朝身后的人吼完，门被重重的关上，这个屋子再次陷入黑暗，可是我知道展昭在里面。
“夜路走多了，难免撞上鬼，来吧。”那男子对展昭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黑暗中，我听到拔剑出鞘的声响，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这个凶手出乎我意料的与展昭打斗了几个回合，我不知道谁占上风，我已无力再分析谁的招式厉害，黑暗中我能感受到希望在眼前，展昭，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我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久得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一件外衣忽然被覆盖在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我警惕的睁大眼睛，迎上的却是一双星目，即使是光线昏暗我也能看到那双眼里有泪光闪动，我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而他已经侧过头，再次回头已经找不到刚才那个情景了。
“没事了，暖之，我来了，已经没事了……”
展昭像是在对我说，更像是在他自己说，最后他叹了口气，将我被丢在地上的衣物笨拙的帮我套上。
这时，被展昭关在门外的一干人等焦急的在外面询问情况。
展昭没有马上回答，继续小心翼翼的帮我套上衣服。我不由红了脸，现在的我可是完全露在他眼前的。
“嘿……想不到这女人还是个。我都还没来得及要了她……”是凶手的声音！
展昭手上的动作也是一滞，虎躯一震。
“我已经打断了他的筋脉。”展昭感觉到了我的恐惧，低声安慰到。
“嘭！”
又是一身巨响，房门被撞开，房里霎时亮了起来，只见王朝他们冲进来。
“展大哥，你没事吧？一声不吭的吓死我们了。这躺在地上的就是凶手？哈哈，终于抓到你了。”赵虎一进门就聒噪着，马汉和张龙忙把地上的凶手架起。
“哟，兄弟。”赵虎继续少根筋的聒噪着。
王朝用肘撞了赵虎一下，他才停下讲话，大家的目光全都转到一言不发抱起我的展昭身上。
赵虎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窘迫的低下头不再敢有言语。
靠后面站着客栈老板还有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那店小二说：“这位小姐傍晚带着丫鬟住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们了。啧啧！你说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只带着个小丫鬟就敢在外面投宿，惦着占便宜的男人可多了。还好各位官差来得及时，不然就糟蹋了。”
我看了看这位说话的店小二，不是晚上给我添灯油的那个！再看看那个被马汉们夹住的凶手，原来添灯油的是他！难怪我说我也算是处处留心了还中了凶手的计，原来是失误在这个环节上。
看了看也是软弱无力的小如，还好她没事，只是刚才那个过程她也看到一些了吧？我朝她眨了眨眼以示安慰，随即展昭抱着我离了福喜客栈。
夜里人烟稀少，偶尔几个醉汉斜倚在街边一动不动，展昭横抱着我走在寂静的街上，他没有说话，而我试图开口说点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声音。
当那肮脏的男人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便决定不会再原谅展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踢开门那瞬间，当他小心翼翼将我衣衫穿上时，我又心软了。来到北宋这段时间，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他似乎就已经习惯了在我危难时出现在我身边。试问我又有何资格因为他的一次失误而否定了他所有的好？
在皇宫皇上打算临幸我的时候他有试图阻止，是我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我又为何怪他不理解我？木暖之，你有何资格去责怪他？我在心里问自己。
“那个卖胭脂的女人来找我自首，我以为她就是凶手便赶去了衙门，哪知道……”
展昭低头憋了一眼怀里的我，确定我在听之后继续说道：“木暖之！你的未来我负责了。”
“哼！”我冷哼一声，估计是药效已经渐渐消失，这一次发声倒是能让人听清了。
展昭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不屑，但是我展昭说到就一定做到。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
他这又是何必呢？我木暖之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寻死觅活的就嚷着见不得人了。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可比他们的思想超前了将近一千年。
不过，我忽然笑了笑，说：“好啊。”
我的未来？连我自己都负责不了，他又如何能负责？月上中天，照在他露出欣慰笑容的脸上。我闭上眼靠在他踏实的怀里，答应他就当作是安慰他那自责的心吧，至少我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像当初那样相处。
回到府里，包大人看见我的样子是满脸的愧疚，吩咐我什么都不要做，让展昭送我回房休息。我微笑应了，似乎整个府里的人都没有睡下，都围了出来，回房的一路上大家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时就算我脸皮再厚也无法承受这些探究的目光了。真的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吗？那些指指点点，那些或探究或鄙夷的眼光。
看来在大家眼里，我已然是个未出阁便已经不干净的女子了。
我看向展昭苦笑了一下，展昭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在众人的注视下，展昭送我回房，他低声嘱咐我好好休息，那迷魂软筋散的药效已经过了，因为我身体处于极度虚弱中，展昭让我先不要管这件案子，他们会去处理。我点了点头，的确，我已经是身心疲惫，已经无心去了解这案子的前因后果了，不过听那凶手的自言自语我也大概猜到是因为和卖胭脂那女人的纠葛。
想起小如也中了这个药，我又央求展昭去安置好小如，这才安心闭上了眼睛。
入睡不多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睡得太迷糊而产生幻听，朦胧间我听到房里有人轻轻走动，还伴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动了动眼皮，以为是展昭办完事不放心我就回来了。可是越想越不对劲，我猛然睁开眼，看到的是一黑衣蒙面人猫着腰正在我房里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黑衣人走向我，我打了个呵欠，出奇的淡定，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那黑衣人估计是对我不喊不闹不起身的举动感到出乎意料，他站住脚，说：“相机在哪？”
我心里一惊，原来是为相机来的，难道辽国已经有所行动了？还好我早有防范，将相机交由展昭保管了，我对展昭说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说！”那黑衣人见我不回答，大步跨了过来，右手也迅速掐在了我脖子上。
我低声笑了出来，那黑衣人手上的力道加重，低吼：“笑什么？”
我艰难的咳嗽了几声，咳得满眼泪花，看来逃得过凶手那关还是逃不过辽国这关，总之都是一死，又何必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呢？
“我刚刚执行任务中了毒是个将死之人，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壮烈些，不告诉你又怎样？”我无力的说着。
那黑衣人听我这么说手上力道一收，随即抓着我的手腕号起脉来，看来要穿帮了，我暗自叫苦。
“脉象这么虚弱混乱，我就且信你这回。不过，你还是得告诉我相机在哪里。”黑衣人说，看来我这虚弱的身体倒是制造了假象。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相机。”我问。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们大宋是注定要输给我大辽的。”那黑衣人低笑几声。
我叹了口气。
“你们辽国人真卑鄙！”
黑衣人不怒，定定的看着我。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这个黑衣人是我上次在树林里看到那个美男，死在美男手里做鬼也风流不是吗？可惜他不是，同样是黑衣人差的可不止是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