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等你长大再说爱我1
“本王会有功夫去管一个贱婢为何会受伤吗？”耶律珣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可是王爷明明……”萧特末也忍不住插嘴。
“你们在本王面前越来越放肆了！别以为本王今日饶了你们就能插手本王的事了。”耶律珣冷声打断他们的话。
我加快脚步不想再听下去，却觉得这浑身的伤都不如心上的那阵刺痛。为何我会如此失落？我暗恼，谁先认真，谁就输。
梦境中，贵州黄果树瀑布。
眼前是密匝的的水帘，耳中传来的是瀑布砸落下的击水声，从水帘后的山洞放眼望去对面是被水气晕染的山坡，身下是一汪水潭，流水涔涔，奔流不息。
与回忆中的一幕那么相似，唯独不同的是周围不见其他人，只有我与莉莉穿着从景区外面买的一次性雨衣在水帘后伸手去触摸飞溅的水。
“暖，你说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是不是真的在这水帘中住过啊？要是真的有，那么它现在会在哪呢？”莉莉总是沉迷于别人虚构的情节中，我忍不住将手中的水泼到她身上。
“孙悟空回家吃饭了，你要是想见他就在这守一辈子，看能不能遇到他。”我调侃，这黄果树瀑布的水帘洞的名字与西游记孙大圣当山大王的据点名字一样，让人误以为这里就是发源地。
莉莉没有笑，紧抿嘴唇有些感叹的说到：“孙悟空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家又在哪里？”
我愣住，莉莉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又偏偏是个爱伤感的人，连说到孙悟空也能让她惆怅一番。今天是她生日，她无亲无故，没有多少人会记住她的生日，我特地拉她出来旅游庆祝让她开心些，伤感不是我们的目的。
拍拍她的肩膀，劣质雨衣抖落一身水渍。我安慰到：“没事，你以后有了孩子给他个温暖的家，不要让他像孙悟空这么孤单。把你的遗憾统统弥补了。”
她点头，眯着桃花般的眼灿烂笑到：“我以后的孩子每年生日都给他过，才不会让他感到孤单呢！嘿嘿，暖，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孩子的阿姨，以后他生日可都要到场哦！”
“是！我的大小姐！瞧你，才十八岁就想着以后的孩子了，害不害臊啊你！”我没好气的伸出食指戳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拿出早就准备好装在包里的慕斯蛋糕捧到她面前。
她本来是不乐意我调侃她的，想出声反驳我却看到我递给她的蛋糕，又恼又欢喜的假意将我推到水花溅得最多的地方。我们两人毫无顾忌的打闹一团。
欢笑声伴随着瀑布流下的冲击声，画面如此熟悉，以至我舍不得醒来。
鸡鸣，我惊坐而起，又是该干活的时辰了。今日耶律珣在府里大摆宴席庆生，我们这些下人又得忙个底朝天，厨房用柴量大大增加，吉布嬷嬷知道此时不是为难的我时候，增派了两名下人和我一起负责厨房的柴火。
望着窗外还朦胧的天色，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我无由来的惆怅。今日耶律珣二十三岁了，想到曾经莉莉因着自己无父无母每逢生日就伤感万分，离不开我的安慰，在她每年的生日我风雨不误的送上一个精致小巧的蛋糕，她告诉我这是她生日最重要的礼物。
“我以后的孩子每年生日都给他过，才不会让他感到孤单呢！嘿嘿，暖，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孩子的阿姨，以后他生日可都要到场哦！”
莉莉不容置疑的话语又回荡在我耳边，我明明曾经答应过她的。她已经不能陪在耶律珣身边，我是否应该做点什么？为她，还是为我自己？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思，明明决定与耶律珣不再有牵扯的，我明明应该逃出辽国回到大宋的。
却为何，一再推延？
安逸王府繁忙的厨房，油烟熏眼，香气熏鼻。这次宴会每桌的菜式都不下二十样，鸡鸭鱼羊的腥味充满了整间厨房。
趁着大家都在忙着手里的活，我悄悄塞了一个莹润的碧玉手镯给满身肥肉的主厨。他接到手中仔细看了看，确定质地上等，对着我咧开嘴满意的笑了笑。
“想借地方做菜？”他问。
我点头，说：“我想做道菜送给王爷。”
主厨低头思衬了会儿，缓缓点了头，说道：“成，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要是你又得了宠可别忘了照顾下我。”
又得宠？我愣了愣，我没想过再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只是想为莉莉弥补些遗憾而已。是的，是为了当初答应莉莉的事，我没有想过再得宠，我有自知之明。
“这个炉灶就给你用吧，材料省着点用，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去告给吉布听，擅用厨房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主厨瞪了我一眼，脸上油光泛滥，小心翼翼捏着我贿赂他的玉镯坐到一旁嗑瓜子去了。
时间不多，我深吸一口气，在厨房里小心翼翼翻着我需要的鸡蛋面粉等材料。在各种简陋的条件限制下，我只能尽量做得像个蛋糕。
此时才是正午，已经有宾客至府，在后院都能听到前院的丝竹之声。厨房里闷热至极，我已然出了一身汗。
打开蒸笼，一个鹅黄色软软的蛋糕冒着热气呈现出来，伴随着淡淡的香甜之气。
“这是什么菜？”主厨忍不住好奇站在我身后问到。
我神秘一笑，说到：“这是糕点，叫蛋糕，准确的说叫生日蛋糕。还需要装饰才能上桌呢。”
我又用一些糖放在在锅里溶化成蜜汁，趁热淋浇在圆形的蛋糕胚子上，画了一个简笔笑脸，下书“生日快乐”四字。
这个简单的生日蛋糕就制作完成，我自顾笑了笑。
“改天将你这个蛋糕的菜谱写下来给我。”主厨一边欣赏着这个在他看来新奇的蛋糕上，一边说着。
我狡黠一笑，说：“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保管好这个蛋糕，晚上我做完活来取。”
主厨连连点头，脸上的肉也跟着颤抖。
正在这时，只见厨房里的众人忽然停下手中动作跪了一地。我下意识的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木暖之呢？”一柔媚酥骨的声音从厨房门外响起，我心中一紧，我是十分不愿听到她的声音的。
“原来你在这里，害本夫人好找啊。”一双绣了金线的鞋出现在我面前，我微微抬头，迎上了其其格嚣张的神色，一旁还跟着朝我吐舌头的孛只吉。
厨房众人行了礼又忙做自己手中的事去了，只留下我站在原地，其其格一副趾高气扬的主子样。
“不知夫人找妾身何事？”
我不咸不淡的问其其格，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找我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是本王要找你，遇到其其格就让她带路来寻你了。”孛只吉从其其格身后站出来，咧着嘴笑。
其其格轻蔑的瞄了我一眼，目光被我身后那个生日蛋糕吸引了过去，我心道不好。
“这是什么东西？”其其格问主厨，伸出食指指向蛋糕，指甲染得鲜艳妖娆。
主厨吓得脸色不好，忙说：“这是木……”
“这是主厨新研制的一类糕点。”我忙截了主厨的话。
其其格似乎更好奇，抬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我皱眉，近乎哀求的朝孛只吉使了个眼色，孛只吉很机灵，马上会意，一把逮住其其格的裙摆，嘟着嘴嚷到：“好了，找到木暖之了，其其格你快离开吧。”
其其格被孛只吉这么一拽，不情愿的回身看向孛只吉，身上繁琐的环佩也随她这么一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快快快，你再不离开小心我不高兴了让母后惩罚你哦！”孛只吉见其其格迟疑，假意皱眉。
谁知其其格似乎很惧惮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秦国王，侧头憋了我一眼甩袖离开。我暗自舒了口气，那主厨也如释重担比我还明显的大呼一口气。
“孛只吉，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了？”见其其格走后，我没好气的问孛只吉。
“本王找你有事。”孛只吉神秘的说到。
“什么事？”我好奇，他能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要问我是不是害死小察富的凶手吗？我该怎么回答他？他是法天太后的儿子，难道我要告诉他，是他母后陷害的我吗？
那主厨也是一脸好奇的凑近了耳朵想听，孛只吉啧了下舌头一脸不高兴的朝主厨挥了挥手，那主厨忙退到远处去了。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快说，我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做呢，被你耽搁了我要挨饿的。”我假装不懂。
孛只吉二话不说牵住我的手就大步往外面走去，我想挣脱，他回头说到：“你不用干活了，本王带你走。”
他狭长明亮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愣了愣，暂时没领会他话语的含义。
“什么叫不用干活，王爷快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虽年纪小，但也是我堂小叔子，多少也要有些忌讳。”我加大挣脱的力度，他却拉得更紧。
不容我再多言语，他拽上我不顾众人的眼光堂而皇之的从后院走了出去。后院侧门外拴着一匹枣红色精壮的马，看到孛只吉出现它在原地踏着蹄子有些躁动，看来它的主人是孛只吉。
“王爷你要带我去哪？”我不悦问到。
他怎么会知道我为了抽出时间去做那个生日蛋糕，特意讨好了其他与我一起劈柴的两个人，答应了为她们劈一半的柴她们才愿不告状给吉布嬷嬷，让我离开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已经过了，估计她们已经留了一大堆活给我去做，要是今天做不完，少不了被吉布惩罚。
“今日也是本王的生辰。”孛只吉看向我的眼里有期待。
“呃……生日快乐……”我语塞，不忍拒绝他。
孛只吉是偷跑回临潢府的，昨日太后已经让人寻来安逸王府，让耶律珣将他带回。他为了跑回来，连他的生日也不过了，我心生愧疚，却也不知道这份愧疚从何而来。
孛只吉得意的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左脸颊上的酒窝煞是可爱。只觉我腰上一热，他扶上我的腰将我抽上马，他的手劲很大，轻而易举就将我托上了马背，嘱咐我坐稳，他自己也上了马，骑在我身后，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他怀中。我竟不知，他的身形已经足够将我环抱。
“嘚儿……”孛只吉发出一声指令，身下马儿开始撒蹄子的跑起来。路上有行人见了我和孛只吉共骑一匹马扬尘而去皆是讶异无比。
耳边风声穿梭而过，这是嫁进安逸王府之后第一次离开王府，如久困笼中的鸟忽然得到释放。
临潢府的格局让我想起了大宋的汴京，一样的皇家之地，一样的气势威严，市井有序，有的住瓦房，有的住帐幕。出了城门，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游牧人们支起帐幕，牛羊随地吃草，一片祥和。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是那么令人愉悦，完全可以抛弃那斗争之地的浑浊之气。
孛只吉将速度放缓，马索性慢悠悠的走在草原上，走几步就低头吃几撮嫩草，颇为自在。
“自从嫁给王兄你吃了不少苦吧？”孛只吉忽然沉声问我。
“嫁给王室的女人哪个不是多少吃点苦的？”我灿笑，尤乌难道就不比我苦吗？一边忍住那些女人的欺负，一边隐藏自己的感情，到最后，还得失去爱子，不过所幸耶律珣办了件好事，成全了他们。
也许就连尚美人也定是吃了不少苦才能存活于后宫，还有被皇上公子废掉的郭皇后，谁不是吃了多少苦的女人。
“木暖之，本王带你离开安逸王王府如何？你跟本王走，本王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像王兄那样薄情。”
“孛只吉？”我不敢相信这是孛只吉对我说的话，惊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脸认真的孛只吉。我以为他说带我走是带我出来透透气，陪他逛逛而已。
“本王知道你是被陷害，母后做的事本王都知道。木暖之，今后让本王来保护你，你跟本王走，母后就不会再为难你。”他说。
“孛只吉，你……唔……”
我想说点什么，却被孛只吉突如其来的吻堵住嘴巴。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他箍住我的头迫使我张开嘴巴，探进他粉嫩的舌头，他试图纠缠上我的舌，他的舌头湿热柔软，吻得强势不容拒绝。头晕目眩，我居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吻了！
“孛只吉！你在干什么！”我奋力挣脱吻得我天旋地转的孛只吉，怒不可遏。
“本王爱你！本王要带你离开耶律珣！”孛只吉认真的对上我的眼，嘴唇紧抿。
“你疯了。”我说完，挣脱他下了马。
“本王是认真的，木暖之！耶律珣对你不好，可是本王不会，本王已经跟母后说过了，本王要将你带离安逸王府。”孛只吉跟着下马，随在我身后。
跟他母后说过了？一提到太后我就心寒，我差点忘了，这个可爱正太的母后是如此的恶毒。
“孛只吉，你还小，我就当你年少无知，收回你的话吧。”我头也不回，打算沿着刚才来的路走回去，眼前是辽阔的草原，绿海云天，我忽然觉得自己迷茫没有方向，面对这四面的路，我不知道该往哪迈开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