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又是一转,是一间书房,书生的平淡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我是不会娶别家的小姐,我既已有了心仪的姑娘,断不会去祸害别家姑娘。”
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怒声道:“就是那个你只见过两面的姑娘?你何时变得这么不知轻重,单单知道别人的姓名,那姑娘家住何处,哪里人士,品格德行,一概不知,就想将人娶回家?”
书生回答道:“我确实只见过她两次,却感觉与她相识已经千年万年,我……我。”大概男子也觉得这很荒谬,又补充道:“见到她时总是让我心安,就觉得她应当在我身旁。”
老人却是不信,一巴掌拍在书生头上:“我看你是想去祸害那只见了两面的姑娘,净编些瞎话来骗我这老头子。”
屋顶上白衣女子抱着一幅昨日那书生丢失的画卷羞红了脸。掐了个诀,消失在原地,那画卷却从空中掉落,画面铺展开来,正是女子那日在桃林中的场景。
画面再次扭曲,书生找不见女子,便只得每日来与女子初见的桃林。
今日的书生又来了桃林,背了一把古琴,坐在女子当日坐的地方,弹唱起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张琴代语兮,聊写微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书生只道见不着女子,却不料女子正隐了身形在不远处坐着,女子听了歌,如往常一般,白皙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
女子身边的小女娃去不满的嚷嚷道:“这书生好生的让人讨厌,天天坐在我本体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见我那枝丫都被他说得要苦干断裂了么?害得我们也不能尽兴的玩。”
女子声音弱弱地回道:“也不尽是如此。”刚说完,脸又红了,便不再说话。
女娃见她如此神色,急躁的吼道:“华华,你莫要帮他说话,也不准喜欢他。”
女子叹了口气,望着那书生的方向说道:“阿花,我知道的,不要为我担心。”又如往常一样摸摸小女娃的头。
过了一会儿,书生如往常一样失望的收了琴,叹了口气道:“我与姑娘是在这片桃林相识,桃树你若有灵,便让我再见那姑娘一面吧。”扎两小辫的女娃面色不愉,朝那书生呸了一声。
书生见还是无人来终是收了琴,起身走了。
接下来几日,书生又是天天来桃林,只是面色逐渐苍白,好似生了重病;女子的神情也从平静变成了担忧,连一向不待见他的小女娃都为他皱起了眉头。
书生席地坐下,如往常一般自言自语:“初见姑娘,便是一见倾心;再见姑娘,为与姑娘多说说话,我带着姑娘绕了半个城池,也是好笑;本以为有缘自会相见,况且我自觉与姑娘缘分不浅,怎料不过自欺欺人,我竟无缘与姑娘再见。日前大夫说我命不久矣,徒惹的老父老母伤心垂泪,有幸我上还有一大哥,下还有一小妹,也不至于让二老孤苦无依。”书生说完,又是咳嗽起来。
女子看他咳得厉害很是担心,有些无奈的看着小女娃,女娃撇过头去,嘟着嘴不情愿的道:“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我才不管嘞,况且人类的性命最多不过两百岁,你就陪他几十载也……哼,你自己看着办。”说着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