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薛凌彻面不改色,拳头却一再握紧。
易臣晏回首看了一眼易家的宏伟,又转回来继续说话,挑眉道:“但我喜欢你的孩子。”
“理由。”
提到理由的时候,薛凌彻明显发现易臣晏脸色有变,不过快的让人难以捕捉,一瞬间就恢复了自然。
两个人再次陷入僵局。
很久之后,易臣晏一扯嘴角,有些狂妄:“要开打吗?”
薛凌彻几乎青筋暴起,有些咬牙切齿的恨,他何尝不明白易臣晏是在故意挑衅,一旦开打,他手里有他薛凌彻的孩子,那就是最大的筹码,他怎么敢轻举妄动。
他离开了希赫加拉以后除了钱几乎是一无所有,他现在手里的人都是夏如风加拿大调遣过来的,他不能拿来肆意挥霍,毕竟,潘恩佑才是他最终要对付到底的人。
易臣晏知道薛凌彻为难,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就是想看他逼急了会怎么做。蔚蔚现在还下落不明,他的孩子又被人扣留,这个强大的男人到底会不会被击垮。
薛凌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冲动,睁开眼睛一片猩红,咬牙切齿:“你对谭辛蔚……”
易臣晏知道他在怀疑什么:“放心,我只当他是我妹妹,从无任何男女之情。”
除此之外,薛凌彻真的再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迫使易臣晏下定决心抢走他的爱子。又与潘恩佑或是关熠苟合吗?没有理由不是吗?别说是他小人之心,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具体利益作为筹码的话,谁也不会轻易就与人合作。他易臣晏现在家大业大,纵使关熠帮他出力,但也因为他被关熠利用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愿意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和隐患,否则,他还怎么作坐稳整个易家。
这一僵便是一周,维卡奉命带人昼夜把手在易家外围,也不开打,像是真的要对峙到地老天荒似的。
——
从谭辛蔚不见那天起,外婆就知道了一切,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一病便卧床不起。原本以为恩佑回了薛家,大家皆大欢喜好好相处,却没想到,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孩子早已为敌。
如今孙媳妇不见了,两个曽外孙也在外人手里,老人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噩耗,从新加披回到长源之后就住了城郊那边的宅子。这也是薛凌彻授意,既然也不用掖着藏着了,那就敞开了打,外婆和母亲一直是局外人,他这边无暇照顾,只能寄希望于薛戎洛了。有他在,不会让女人吃苦的,潘恩佑也还没有无耻到去危害妇孺的地步。
况且,他除了和薛凌彻不和之外,与别人的相处都是不错的。渐渐地,形势已经朝向潘恩佑和薛凌彻的私人恩怨发展……
目前来看,潘恩佑占上风,比较有优势。毕竟,薛凌彻丢了妻儿,压根没有任何与别人对垒的状态。
从易家回来,薛凌彻就去了城郊看望母亲,潘恩佑虽然已经搬了过来,但他并不在这常住,和他心爱的姑娘在外面双宿双飞呢,不过这也方便了薛凌彻在这里的进出。看着如此辉煌如宫殿般的豪宅成功易主,他是不是还要感谢他的好母亲呢?薛凌彻自嘲,知道母亲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主动接受潘恩佑,并且两人相处不错,但积怨已深的两个男人若是容易被亲情打动,还怎么傲立于世驰骋疆土。
“妈,外婆怎么养了?”
乔伊涟端来热汤热菜照顾着儿子吃饭,纵使她心宽心善,这次的事也让自己受了不小的打击:“在房间午休。”
薛凌彻也看得出来母亲的憔悴与无奈,努力了那么久,本以为很快会迎来一片祥和,却没想到还一如当初的混乱。
有些食不下咽:“让您失望了……”
乔伊涟坐在儿子的对面,伸手附上他放在桌面空闲的手,一脸愁容:“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这种结果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既然如此,就努力别输,妈妈不求别的,就希望事后能安顿下来……”有很多话说,但总觉得鼻子酸酸溜的,再多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嗯。”
“快吃吧…不说了。”
“嗯。”
乔伊涟等儿子吃完收了餐具进厨房,薛凌彻想了一会起身走出餐厅,经过大厅向廊道里走去,一楼的房间都在那边,他知道薛戎洛在。
“进。”
他敲了门,听见一声苍老的应允之后转动了门把有些犹豫但还是慢吞吞进入。
“来了。”薛戎洛出声的同时转过身来,轮椅上的人尽管残废,但精神不错,许是早已静候多时。
“嗯。”薛凌彻站着,身姿挺拔,但眉宇间尽是疲惫,面容也憔悴:“在等我?”
“不错,等着你呢。”薛戎洛露出许久未见的慈爱。
“我……”他有些难以启齿的难堪:“您还好吧?”声音很淡,但不难听出里面的关切,已经有两年多了吧,没来看望过他,没和他认真讲过话,像是早忘了这么一位父亲似的。通常会被人骂做不孝吧?
“嗬嗬嗬…”薛戎洛笑得爽朗:“有你母亲在身边,自然是不错。”
“那就好…我来……”薛凌彻感受到了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紧张,双手插进裤兜,掩饰自己的慌张:“我来是有事相求。”
“哦?”这一声,又惊又喜。
而薛凌彻也知道,他在薛戎洛心目中的地位是没有发生变化的,只要他软一次,他就还是他的父亲,一如既往无条件爱护他,像从小那样。
望眼望去,满是潘恩佑的人,即便不是,也都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人,能助他薛凌彻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