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彻低头浅笑。这些关于对方的回忆听起来没什么,但想一下,就会让人无比怀念。
“我记得十岁之前潘家的老宅还没有彻底拆完,有一半已经荒废。但那里据说风水极好,我见到一片看上去很普通的花,但长成一大片放眼望去真的很美,又是在快要成为废墟的地方,我问过我妈才知道那是你种的。”
“法国种不了,试了多次都不行,可能希赫加拉的土不适合它。按说新加坡高温多雨,不适合它的生长,却总有一段时间开得很好。倒是原本就盛行这花的欧洲,它却有点长不下去。”
“我在这也种了一片,气候刚刚好,很怕被朋友说是我因为你,其实是我自己真的喜欢。你看我的女人就知道,就和这花差不多,清新自然,模样乍一看不惊艳,却非常耐看,越看越美。不矫揉造作,不浓妆艳抹,雅致,美好,楚楚动人……”薛凌彻一想起谭辛蔚,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下个月差不多可以陆续开花了。”
“就你的女人好。”潘恩佑哼笑一声。
“那是自然。”
“菲菲不好吗?一声哥哥叫的你心里甜甜的。”
“她好,但不是之于我,应该感受的人是你,别在这瞎扯。还有,以后不许那样称呼,我已经许给我的人了,叫哥哥的是蔚蔚。”
潘恩佑逮着便宜了:“没错,菲菲是你大嫂,当然不能叫你哥哥。
知道为什么吗?让她一开始就那么称呼你。”
“怕我狠心拿她威胁你对吗,让她与我保持和谐友好,让我不得不顾忌着她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聪明,但也只是一半。”
“哦?”
“她一开始就给了你好人的定义,我不太想破坏她心生的美好。即便我告诉她你是伤害我的人,她同样也是笑着说,那你还回去。她想的多简单,多美好……我说见了要叫人,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乖巧听话,这样不是很好吗?”
“挺好。”
“怕是你家的恶婆娘太过顽劣不堪,羡慕我了?”
薛凌彻表示无语。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难有的惬意和谐:“两个人跑这里闲聊啊,一顿好找。”
“薛凌冉?”潘恩佑嘴角扯笑。
相对淡定的薛凌彻只是淡笑:“有空来这里。”
“没空也要抽空啊!放心好了,阿樾情况还算稳定,颜颜恢复得也不错。”来人已经坐上藤椅,一派悠闲。
“最近辛苦你了。”薛凌彻给她倒上茶,瞅了一眼潘恩佑打趣道:“跟这人说说,事后多发些奖金,年终奖该涨的也不能耽误。”
潘恩佑笑了:“不行了,效益有待提高,近日忙着干你了,都没有做成几笔生意。”
“好了好了,我还在乎这些?”薛凌冉一如既往的优雅:“大家平安开心就好。”如果她以前说这样的话关熠骂她虚伪的话,那今天她是真心的。
潘恩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眯着眼睛说:“你…今年奔四十去了吧?啥时候结婚啊?”
“我去你的。”薛凌冉扬手要打人,吓唬他:“臭小子,你少拿我消遣啊!”
潘恩佑一躲:“哈……被我说中了吧?没人要的老女人。”
“你……”说着已经起身:“你看我今天不打你。”
“我实话实说,你打我说明你心虚。”
潘恩佑早跑了,两人在天台上追来追去,哪像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和老女人。
“我们三个加一起都100岁了,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薛凌彻自在地品着茶。
两人跑了一会,薛凌冉追不上他,喘着气回来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姐姐我呀是不打算结婚了,等着你们给我养老呢!”
“你哪是不打算,你是没人要。老年人跑不动就直说,还怪我们年轻人跑得快?”
“你这张贱嘴。”薛凌彻瞟他。
潘恩佑折了一枝细藤拿在手里玩:“我还是个孩子,偶尔玩乐有何不可。上个月还陪菲菲做寒假作业呢!”
薛凌冉看着他的样子哭笑不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多久没见他这么幽默阳光了:“来,你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
“怎么?老年人要关心小孩了?”嘴上笑着脚下已经走过去:“你看归看,可别唠叨我。”
她果真像个长辈一样端详起他的面部,一手抚托着他的侧脸,另一只手从他眼角划过:“你看看,还说我,我再老至少保养得当还没有长出皱纹。你这里近看已经有细纹了,还有下巴啊,以前是硬的,我怎么摸着有些软了?鼻子上怎么回事,这是长了一颗什么?哎呦…不近看还真看不出来是颗痣。还有这里…”
“去去去……”潘恩佑急了,打开她的手:“嫉妒老子的美貌。”
薛凌彻在一旁轻声笑着,抬眼便看见进入天台的玻璃门门口站着的两个女人,惊喜道:“蔚蔚!”
潘恩佑也看过去,两人不像是刚来的样子,那么他刚才蹲在地上让薛凌冉捧着他脸看的时候她都看见了?怪不得小嘴撅的老高:“菲菲!”
薛凌冉也闻声向后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女生摸样的谭辛蔚和剧雨菲乖巧的站在那里。别看蔚蔚大了十岁,但总是打扮的像个活力四射的高中生,马尾梳的也精神。
薛凌彻早就走过去了,她站在这里的样子乍一看真的很乖巧,像个来找哥哥的邻家妹妹,在她小嘴上一吻:“怎么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