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樾…”夏如风伸手去扶他,不料被他一把紧紧抓住胳膊,不能动弹。
“三哥…我求你……让我死了吧!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我难受…三哥,三哥…”他跪在地上使劲拽着夏如风,大哭着求死:“我知道错了,让我死了吧…我背叛了大哥,我背叛了你们…我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我该怎么办?”
荆颜悄悄抬眼看着那个哭的死去活来的人,越发止不住泪水,宫樾竟然要去死…她整颗心脏窒息一般的疼,被人剜了一刀的疼,嘴里不由自主地念着两个字:“阿樾…”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许是他的哭声太大给压了下去。
“我对不起那么多人,只能以死谢罪了。我宫樾怎么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为什么下不去手,我为什么不亲手结束生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大哥……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薛凌彻稳了稳情绪之后才又看他,心疼的蹲下身体,死死揪着宫樾的衣领狠狠开口:“我告诉你宫樾。你确实不是人,敢做不敢当的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想死是吗?我让你死!”然后站起身,往地上扔了一把抢,一脚跺上他的心口,怒吼道:“捡起来,往这打!”
宫樾被踹飞,重重落地之后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指够到那个黑色的物件,眼神已经有些不聚焦,像是看到了死神的召唤。
待对准自己的心脏,他才发现心跳如此之快。这分明是怕死的节奏,他没有那么伟大,他就是个怕死的小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一心寻死,心本该如止水,可他妈的怎么跳得这么快!
眼角撇到墙角那个女子身上,她正傻傻的盯着自己瞧,眼神里满是落寞与失望,连残留的爱意都不再找得到。但她的嘴里却不停地念着让人一睹便知的两个字:阿樾。
“死啊!我让你去死!”薛凌彻咬牙再次踹上他的心脏。
宫樾吃痛,一口血憋在口中,硬生生有强迫自己咽了回去。他敢做不敢当吗?他畜生不如吗?他怕自己死了,颜颜该怎么办?
“我不想再看到你,给你五秒钟时间给我死!”
夏如风知道薛凌彻这是反激他,所以没有说话,看阿樾最后的选择。
“颜颜…”宫樾沙哑着喉咙说出这两个字:“颜颜…”
荆颜这才仿佛有一丝生气,眼神抬起看向他:“阿樾…”
“颜颜…我爱你。”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大哭,也不回答,头发掩盖了所有的光亮。宫樾望向她,嘴角自嘲一笑,面如死灰地哭昏过去。
薛凌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敢松一下。夏如风也松口气,不多说,把宫樾给扛了出去。
谭辛蔚赶紧进屋去查看,抱着哭泣的荆颜:“颜颜…不哭了啊,没事了……”
“嗯…他全都记起来了,什么都知道了……”
“……会没事的。”
薛凌彻弯腰捡起地上的枪,看着它轻笑,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翌日一早
宫樾天不亮就醒了,心里一片沉寂。这清禾城后方的别墅区有他的房子,浑浑噩噩走过去,找了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打扮一番。时尚活泼的宫樾又回来了,只是精神不那么好,眼睛里再也没有当初的活跃因子,整个人死气沉沉,无精打采。
清醒了之后又返回走去大楼前,不声不响的跪着。在这座有六十八层之高的清禾大厦的笼罩下,宫樾显得如此渺小,不堪一击。
——
谭辛蔚迷迷糊糊挥着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不满的睁开眼睛没看见薛凌彻,砸吧砸吧嘴,哼哼着:“彻……”
没人应,又叫了一遍:“彻……”
“…薛凌彻。”
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的人,叫着叫着没音了。薛凌彻是估摸着有人找他,才回来的,果真看见她嘴巴里正念着他的名字。
“Bébé?我来了…”拍拍她睡的红扑扑的脸,轻声唤着。
“彻…”
“乖…还想睡吗?”
“你陪我…”
“我在准备春游要带的物品,困的话你再睡会好吗?”
“嗯…”她抗议着:“我想你陪我睡。”
薛凌彻宠溺笑笑,取下她环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只好躺在她身边,像哄女儿一样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你再睡下去,我们就只能下午出发了。”
“…别吵。”
薛凌彻看着她睡自己又睡不着,就一个劲的亲她。谭辛蔚只觉脖子里和胸前痒痒的不行,知道是什么人在干什么,懒得搭理,就是一个字…困。
她不醒,他就继续努力,干脆直接上移咬她的嘴。不能呼吸的谭辛蔚总算是睡不下去了,闭着眼睛回应他。缠绵了好一会,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这下不困了吧?”
“不了。”
“我还打算让你去工作呢,懒到这种程度,我看你还是歇了吧。”薛凌彻给她穿上拖鞋,直起身子说:“你觉得呢?”
“你真的同意我去?”
“我想了,你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怕你时间长了胡思乱想。事实上,你已经有了那个趋势,为了避免你熬成黄脸婆,还是觉得应该让你做喜欢的事情,反正爸爸也支持你,不是吗?”
“我胡思乱想了吗?”
“你都快跟剧雨菲差不多了。”他打趣。
伸了个懒腰,进了浴室的谭辛蔚浑身无力胳膊都抬不起来:“好哥哥……”
薛凌彻知道她什么意思,原本就因为懒,两个人都换了电动牙刷,这下,她又开始让人帮挤牙膏了:“来了。”
“好哥哥就是好,嘿嘿…”
“都说聪明的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宠的无法无天,让别的男人再也受不了她的臭脾气,也让她再也不能将别的男人看入眼。你说我诠释的怎么样?”
“你就是真理!我只看得见你一个男人,也只爱你一个人。”她含糊不清地表达着。
薛凌彻笑了。
今天天气很不错,昨天两个人商量着要春游野餐,谭辛蔚问带不带孩子,薛凌彻说要过二人世界,一切准备就绪,出发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