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上,夕月殿。
黑狐匍匐在地,它微眯起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上方,尾巴轻轻摇着,它为自己的这次行动感到很满意。
夭嫊斜靠在宝榻上,那只黑色的手臂被密实的包裹着,手指端一只水晶球随意转动着,她观看着水晶里面的一幅幅画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直到看到水晶球里面的女子在血泊中死去,她才解恨般的放声狂笑,“好,做的很好。”
夭嫊站起身,盯住地上的黑狐一步步走去,她纤细的手指温顺的抚上黑狐的身子,脸上是怪异的笑,“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呢?子太。”
黑狐浑身一震,细长的眼睛微眯成一条缝,脖子顺着夭嫊的手指灵巧的扭曲着,退去黑狐的皮毛下,男子一身冷冽的站在那里,脸上是一闪而过的阴沉。
夭嫊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张脸微微失神,她整个身子依上前去,口中柔声唤道,“昊…。”
子太身体一僵,却任由夭嫊一脸痴迷的抚摸自己的脸颊,紧紧抿起的嘴唇一言不发,那半只被发遮住的眼睛发出诡异的红。
“你爱不爱我?”夭嫊的手指在子太的身上游走,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子太依旧一言不发,唇齿间却是咬出血丝来。
夭嫊的声音最后变成哽咽,“吻我,昊。”
子太依旧如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任由身上的夭嫊纠缠不清。
“昊,求求你。”夭嫊的低喃最后变成哭泣,她抱着衣衫不整的子太,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
或许是怀里夭嫊的蛊惑,子太紧抿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笑,一个旋转他横抱起夭嫊走先后室。
“昊…”夭嫊开始小声哭泣,她抬头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委屈的像个孩子,“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吻狠狠的落下,消失在唇齿间的哭泣变成无声的泪水,夭嫊任由自己的放纵,或许是爱,可更多的是恨。
她把积压的所有苦,所有哀怨在最后只剩下自我的堕落,她也许在某一刻是清醒的,可那又怎样,她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他的爱,哪怕她从来不承认这是在欺骗自己。
夭嫊的泪水抹湿了两个人的脸,子太毫不怜惜的吻让夭嫊颤抖。他如夜风中狂澜的海风,不顾一切中却透着可怕的冷。
比起夭嫊的爱恨交织不同,太心中只有恨,从出生起他就活在他的影子下,他的光芒下。自小所有的族人只看到那个叫做雪昊的孩子,被众星捧月的伺候着,神一般被尊重着。
他亚子太呢?辱骂,殴打,没有身份如蝼蚁一样随便谁都可以践踏,有天赋去修炼神术,却活活被埋没扼杀在低贱的世俗中。
而那个呆若头鹅只会微笑的雪昊,却可以轻易挥霍着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他的恨似乎出生俱来,也恨的彻骨。
可他更恨的是自己有着一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没有出生在那个狐族,如果可以他宁愿毁了这张脸。
也正拜这张脸所赐,他被这个女人夺去了辛苦得到的一切,也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尊严。
子太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他机械的满足夭嫊的爱恨,实则脑中却早已神游千里。一室的凌乱与缠绵到底迷了谁的眼,恻隐了谁的心?
——
九重云上云,一勾黄凉月。敞鹏月山中,一道倩影站在云端,任由座下的敞鹏遨游在星海银河之中。
女子巍峨发髻,眉眼之间慈笑憨态,双颊微红,唇角露出的是好不逍遥的快活。女子全身不见任何饰物,只有手中一只高架酒杯,一边低首详看世间百态,一边不时举起又放下。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却单不见酒从何来。
女子任由敞鹏随意飞行,毫不在意所在之地。不时举杯高唱,不久又兴致突来手舞足蹈,摇摇晃晃而醉态百出,那敞鹏似乎感到主人欢乐随之一路长鸣,声如电闪,响彻天际。
女子累了醉了,便随意丢了酒杯躺倒在敞鹏上,其无形无相,无心无生倒叫人感慨。不知多久,突然自嘴中梦呓道,“世人百苦世人为,可叹!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