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螺——秘史?”烙靐抬头看着上方,把这两字之间念得有些停顿,“泥螺不能告人的秘密?”
祉没有回应烙靐的调侃,快速念出一道咒语,那扇门正中间便浮现出一块凸起,仔细打量很像一块验证身份的石板,因为烙靐看到祉正在把右手按在上面,果然,门后面传来一串沉重的机关转动,石壁摩擦的声音在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雄伟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祉回头对烙靐再三嘱咐着,“待会在里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要一直紧跟着我。”看到烙靐很配合的点头答应,这才朝着昏暗的入口走去。
他们刚一走进,身后一声闷响,那扇进来的大门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无缝无隙的岩壁。
烙靐并没有像答应的那样跟在祉身后,而是好奇的环顾着四周,一边就不知不觉向前走去,祉看着烙靐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安静的紧追其后。
“啊。”烙靐有一种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的错觉,那种震叹竟让她一时失声,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里像是一处天然的岩洞,却远比想象的敞亮,人站在这里渺小到没有存在感,烙靐暗自估摸了一下,就算以她最快的速度飞到对面的岩壁,怕是也要一个刻钟了。顺着四周高不可攀的岩石仰望,可以看到头顶的一个圆盘的天空。就像是被人挖的一口又深又大的井,而他们就在井中。
要说只是身在这种大而空阔的洞中,顶多让烙靐感叹一声泥螺王族的暗室真会选地方。可是再低头看下面同样大而空阔的黑洞时,就让人不那么轻松了,黑洞感觉不到有多深,又会通到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窒息,烙靐的直觉告诉自己掉下去是件很恐怖的事。
而他们此刻便站在一面石壁的凸起处。在这种上无顶下无地的空间里,像是一个栈道。或许因为是入口处,这块石壁被人修理的还算平整。烙靐又仔细看了一圈,实在想不出哪里可以存放有关泥螺秘史的东西。
祉耐心的等着烙靐满脸震惊得回过神,“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无境。在泥螺是个让人听了非常刺耳的地方。”
“哦?为什么?”
“嗯,大概是因为这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吧。”祉抚着下巴想了想回答道。
“……”烙靐一脸黑线,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但有一点是他们不知道的,这里也是走出泥螺的出口。”祉幽幽的开口补充着。
“咦?!”烙靐有些惊讶的看着祉,“出口?!哈,你不要告诉我直接跳下去就可以出去了。”
烙靐原本的一句玩笑话,祉却沉默了。他金色的长发下,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烙靐,“是的。”
烙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脚下的黑洞又看看祉,很快她就明白了,却也一下子火大起来。
一把揪住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一双美丽的大眼因为盛怒而瞪圆,声音因为生气有些提高:“你以为我会临时抛下你和你那该死的泥螺逃掉吗?还是你故意告诉我就是为了考验我,其实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呵呵,我告诉你,就算现在你让我走,都休想!”
祉显然没想到烙靐会如此生气,他的衣领因为被烙靐紧紧抓住,不得不低下头,一张白皙的俊脸上波澜无惊,只有那双眼睛瞬间就把烙靐激的松开了手。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是死灰?是无畏?还是?
烙靐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眼中原来可以诠释这么多的感情,她呆在那里忘记了二人几乎贴上的脸。
“呃。我是说…。恩。”
没有预兆的,却很自然的烙靐被祉抱在了怀里。烙靐有些意外,可是整个脑子里都是那双眼睛。
在烙靐还没有回过神,祉松开了她,“谢谢你。”
或者人和人之间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失去了所有,他需要的不是你的激励与安抚,只是一个可以的拥抱。这种感情的触发只在一个他可以完全信任的时刻,短暂而美丽。虽然那时你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整个天空。
似乎有些短暂的莫名,可是祉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初,那双眼睛抹去所有的一切,他脚步有力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烙靐什么也没追问,虽然她不知道刚才祉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那一刻看到了祉的害怕,对,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她不知道原来在祉做出这个决定时,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承担更多。
直到她对他的疑虑有了愤怒。这种不断让自己受伤也要去确定安全感的举动,让烙靐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的做法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可以得到祉最大的信任。
但这需要祉自己用时间来发现,就像她当初发现泥螺对这对兄弟的意义一样。
想清楚这些便不再纠结,她紧追上祉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