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序

文一也而所施异地故体裁亦随之馆阁之文铺典章禆道化其体盖典则正大明而不晦达而不滞而惟适于用山林之文尚志节逺声利其体则清耸竒峻涤陈薙冗以成一家之论二者固皆天下所不可无而要其极有不能合者故君子观人之文不必识其面闻其论议亲见其所施为而其器识材用之称乎此或宜乎彼断断乎其可别已是虽殊世异代操吾说以求之无所不得矧耳目所接风声义槩之在天下方盛而不可冺者哉东阳辱青溪倪先生舜咨为同年交最深获见其先文僖公乐与天下士诵公所为文旧矣公居南京有火厄手掇旧稿数帙以出青溪复力检得之虽颇散佚尚多不能尽録公既没青溪乃取公所自编订者为三十二巻刻梓以传东阳始得而备见之作而叹曰我国朝定鼎开基奄有六合光岳之气全得于天自髙皇时宋学士景濂诸公首任制作而犹未得位文皇更化杨文贞诸公亟起而振之天下之休养涵育以暨英庙之初富庶之效可谓极盛矣而刘文安诸公出焉逮于宪庙其用犹未已也时则有若文僖公相与先后扬厉其名大着其在景泰间应制赋诗中官常立俟以进自余碑板金石之文云涌川溢沛不可御尝奉使朝鲜即席命笔略不构思国人皆缩颈吐舌骇叹不能已及归梓其作为编至于今存焉盖公之雄才絶识学充其身而形之乎言典正明达卓然馆阁之体非岩栖穴处者所能到也故虽中歴巇险晩登通要不得尽见于用而其于典章道化关一代之盛以为后观者如此岂非不朽之事哉昔孙盛作晋春秋传之外国后有购者于辽东得之宋孙甫作唐书甚自珍惜尝火后归问其书他不复顾斯文出处与此正同然二氏之书卒不见于世者谓其子孙不足以继之也公修英庙实録未及终青溪继入翰林以成事告校诸前代其班马氏之风乎且青溪为学士为礼部侍郎尚书趾美承阀当代所仅见行业之着其于公益有光焉后世称江东倪氏之盛者殆不独文之为重而文其征也是固不可以不传已公讳谦字克让学者称为静存先生己未进士及第官至南京礼部尚书致仕卒赠太子少保文僖其赐谥也文有玉堂稿百巻上谷稿八巻归田稿四十二巻南宫稿二十巻通为巻百七十则裒为家集青溪与其弟工部主事阜軰共藏之而辽海编别行于世云弘治癸丑秋八月一日赐进士出身中顺大夫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讲学士经筵讲读官兼修国史晩生长沙李东阳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