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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同楼西月出山之后,我与他取道返回徐州。

到徐州之时,恰逢端午。徐州街头喧嚣十分,我俩打马经过柳河,岸边人头攒动,河中数尾雕镂精美的龙舟,红布披于龙头,鼓声三下红旗开,龙飞浪鸣,跃如飞剑。石拱桥上的观者皆屏气凝神、呼霹雷惊。

我抬首见着临河旁酒家窗边或坐或站着一行人,贺庭之身着靛蓝官服,上绣鹤鹿同春,袖口镶着流云金线,眉目间从容不迫。他神色清秀,与身旁官员交谈,时而颔首,时而浅笑,时而抿茶。

听得一阵欢呼雀跃,前船已梭近挂着彩虹霓晕的竿头。贺庭之闻声向窗外转过头去,嘴角勾起,点头含笑。

我与楼西月惋惜道,“河中竞渡,游龙戏凤,怕是他再是看不见了。往后,世间百态,于他而言只余臆想。”

楼西月赞同,“如此一来,贺庭之的官职怕也保不住了。”

我长叹一声,“他的毒其实有人帮他解过。”

“哦?”

“我彼时问他眼盲有多少时日,他告诉我已有半月。通常来讲,中了白淬散之后,眼盲不过几日之后便会有耳鸣、唇紫的症状。但前日我观其脉象,并无将死症状。以此可见,下毒之人怕是后悔了,想解其毒,但无奈已有残毒入其骨血,眼盲之症已挽回不了。”

楼西月思忖了片刻,“你以为是苏婉儿下的毒?”

我下马,打算去集市里凑个热闹,“我不知道。但能确定的是,贺庭之自己心中知道是谁下的毒。再者说了,苏婉儿怎么看都是位婉约的小娘子,这样谋杀亲夫的罪孽,不大像她会做的。”

楼西月笑着与我道,“今日既是端午,我们也应当纪念一下屈大夫。”

我挑捡了几个香包,伸长脖子瞅着摊面上以五色丝线编成的长命缕,“自然自然,屈大夫为国捐躯,一代壮士香消玉陨,我心中沉痛。”

楼西月带我迈入一间酒楼,挥手向小二道,“来一壶雄黄酒和一盘炒五毒。”

我好奇道,“炒五毒是什么?”

“师傅怕是久居谷中不有耳闻。江南人家为了避邪,在端午之时会将五种食材加以香料混炒,味道鲜美。因为这五种皆是带毒之物,吃了炒五毒之后便能神清气爽、百毒不侵。”他说着,神色陶醉,好似那是世间美味;接着凤眼微挑,含笑看着我。

这时候小二端上来一碟炒得黑糊糊不见颜色的菜,方才被楼西月将馋虫勾上来,我迫不及待夹了一箸入口。

楼西月启口徐徐道,“这五毒便是蟾蜍、蝎子、蜘蛛、蛇、蜈蚣。”语毕,他望着我笑,一直笑,很惬意。

喉头一紧,我噎住了。

楼西月斟了杯雄黄,慢悠悠道,“这道菜以韭菜、茭草、木耳、银鱼、虾米象征这五毒。”

我一口气顺不上来,捂着心口干咳不已。

楼西月偏头看我,还在笑。

接着他指尖沾了些雄黄酒,倏地凑近过来,一手扶住我的下巴,在我额上画了三道,鼻尖上轻轻一点,接着划过我耳后,若轻若重地捏了一把耳垂。

我颤抖,“楼西月,你这是做什么?”

楼西月此时已经收了手,执起杯盏仰首喝尽,笑道,“端午时节,以雄黄画额,可驱避毒虫、却病延节。”

我骤然起身,倒了些雄黄酒在掌心上,搓了搓手,扑向他,“那,那为师也帮你画画。”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身子避过我,“方才西月已经饮过雄黄酒,就不劳师傅了。”

我俩在外头走走瞧瞧,几近黄昏之时才回到贺府。府前朱门两旁挂着菖蒲和艾叶,进了后院,远远看见苏婉儿站在槐树下,背影微微颤抖。

“我们去同婉儿说一声,绿萼已经采到了,明日便可布针解毒。”

我与楼西月走近之时,苏婉儿转身过来,她手中执着一袭浅青男子外袍,眸含清泪,面色煞白,紧咬嘴唇,身子不住地颤抖,接着泪奔而去。

她离去之时,我们才清楚地看见院中小池旁立着两个人。陆小月仰首吻在贺庭之唇上,他尚未换下官服,脸上竟染了一丝红晕。黄昏,晚霞浮在天边,洒下一片绯红,将这二人笼在其中。身后的池面泛着清辉,偶有两、三片卷叶落下,划开一圈圈涟渏。小月的浅杏色薄纱与他的官服袍角牵缠,发丝撩过贺庭之白晳的面庞。

他微微推开陆小月,嘴唇翕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小月这才朝苏婉儿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带起一抹笑颜。

我张了张嘴,看着远处这二人,半晌,“怎么就没了?”

楼西月没说话。

我痛心疾首状,“来晚了啊,来晚了。”

楼西月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师傅是否尚未经人事?“

我随口道,“是啊。”转念一想,顿住,看向楼西月,他嘴角带笑,眯眼望着我。

“师傅我看了多少生离死别,悟透了多少悲欢离合。男欢女爱不过浮云,一晌贪欢,不如济世救人。”我看楼西月笑意更深,于是板着脸问他,“那么西月,为师知晓你红颜知己多如牛毛,你定是经了很多人事吧。”

楼西月稍稍敛了笑意,不置可否,“师傅教导得是。”

远处的陆小月和贺庭之良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有些遗憾,揣摩道,“陆小月亲他一下,他就脸红,难道他俩没圆房?”

楼西月与我一道推测,“有可能,尚在新婚便来徐州就职。没时间。”

我仔细一想,“不对啊,那要是没圆房,上次贺庭之把我们轰出去,他俩在书房做什么了?”

楼西月面无表情道,“喝茶吧。”

“可是茶碗碎了啊。”

他一本正经道,“贺庭之与陆小月谈心,接着贺庭之口渴了。拿起茶碗喝茶,但他眼睛不好,失手打翻了茶碗。”

我干干笑了笑,“西月,你当真是见解独到。”

将将入夜,我来到苏婉儿屋前,敲了敲门,她开门问道,“夏神医有何事?”她神情有些憔悴,眼眸微肿,小脸上隐约可见泪痕。

“我是来同你说,绿萼已经采到了。明日里便可布针医治他的眼睛。”

苏婉儿凄然一笑,“夏神医可是有把握将庭哥哥医好?”

我犹豫道,“我有八成把握,只是……”

“只是什么?”

我答道,“贺大人眼眸已毁,即便我为他解毒,也无法恢复清明。”

苏婉儿只将头发粗粗挽在脑后,如墨青丝将她的肌肤衬得白脂若玉。她身形单薄,好似无边夜色中一株睡莲。闻言,她身形一颤,抬起眼眸,轻声问道,“用我的眸子,也不行么?”能看见,她的眼睫颤若蝶翼。

我心存不忍,“若按妻妾来分,就算真的要用眼眸来换,也应该是陆小月这个正房。”

苏婉儿沉默了片刻,她的面色苍白,渐渐失了血色,脆弱宛如浮萍,幽幽道,“他爱陆小月,断是不舍得她为他眼盲……”

“你要成全他二人?”

婉儿抿了抿唇,涩然一笑,“不想。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心。”

云朵飘来,掩住了月色,一片浓墨。我触到她眼底的悲凉。

“你若是把眸子换给他,往后……”

她眼角弯弯,“夏神医能不能瞒着他?他眼疾医好之后,我便打算走了。”

我心头一紧,“你想明白了么?值得么?”

苏婉儿眸中迷了层水雾,喃喃道,“我又何尝不想计较值得不值得。只是,值得又如何?不值得又如何?”

她从屋中拿了那对玉坠递予我,“这是我二人的定情之物,权当医酬。”

我看着这对剔透的坠子,心想:这是不是在陆小月初遇贺庭之那夜,贺庭之买下的坠子呢?那时候的贺庭之,还是个头戴纶巾的清秀书生,满心欢喜地为苏婉儿戴上这对耳坠子。那时候的苏婉儿,还是个温婉可人的知府小姐,这双无瑕碧玉配上她红霞纷飞的俏脸,想来是诱人迷醉。

只是区区弹指,他二人便擦肩而过。再重逢,却是这般光景。

我将坠子还给她,安慰她道,“既是信物,你便留着罢。我会尽心医好他。”

“多谢神医”,她转身之际,我已见着一颗泪水落下。

她将屋门掩上,屋内的烛灯熄灭,无边无际的暗沉消融在夜色中,好似听到呜咽声,断断续续游离在苍穹,和着晚风,汇成一声浓重的喟叹。

难眠,我在院中小池旁坐下,眼前一片银辉。

一道长长的人影倒映在池面,楼西月拿了两壶酒坐在我身旁。

我郁闷,“为师今日确是愁怅不已。”

他撕开酒封,递给我,“我知道。”

我托腮道,“我为婉儿不值。可是想想,若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

转头与楼西月道,“当时两情相悦,当时青梅竹马,在这样青山绿水的徐州一并长大。尔后,沧海桑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真让人伤神。”

有淡淡的酒香氤氲,楼西月执了颗石子投入池中,“咚——”,溅起朵朵水花。

宅中贺庭之的书房仍亮着烛光,一跃一跃。我问楼西月,“你说,我要不要医好他的眼睛?再不,我直接把他毒死吧。替天行道,这世上少了一个祸害。”

楼西月失笑,“你若是毒死他,另外两个怕要肝肠寸断了。”

我喝了口酒,长叹,“真纠结。”

楼西月伸手揽住我的头,靠在他肩头,轻声道,“你还真容易入戏。”

我内心无比纠结地做着激烈斗争,斗着斗着,便睡着了。楼西月穿着锦袍,肩头很滑,我经常滑下来,再蹭上去,如此反复,这觉睡得很纠结。

次日大早,我决定去找贺庭之推心置腑地长谈一次,以期充分了解他的思想感情,更好地对症下药。他在书房中,我进门之时,他正同师爷谈论一些政务。

师爷担忧道,“大人,朝廷已经得知您患眼疾之事。这诸多不便,听说皇上正打算将堪州刺史调来,说是、说是在您病好之前,助您一臂之力。”

贺庭之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师爷皱眉,“大人,您眼下还年轻,若是眼疾医好。往后前途无量。况且大人办事极佳,圣上心知肚明……”

贺庭之沉吟道,“我这双眼睛,好不了了。”

“贺大人,今日便可为大人布针解毒。在此之前,在下可否问大人几个问题?”

贺庭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夏神医当问无妨。”

我寻了把椅子坐下,打算深入浅出地全面窥视贺庭之的内心,“贺大人为何不想医好眼睛?”

贺庭之神色一变,“贺某以为生死有命,万事不能强求。”

“你眼睛瞎了,官当不成了,世间美景都看不着了。那苏婉儿的爹,供你十年寒窗苦读,这么转了一圈,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你甘心么?”

贺庭之右手攥起,指节泛白,没有说话。

“贺大人,在下早闻你于殿试上同圣上高谈阔论,想必也满含一腔抱国热忱。眼下便要化作灰烬,你当真无所谓?”

贺庭之是个内敛的人,我循循善诱、振振有词地大举了古往今来多少才子壮士,譬如惨遭宫刑依然笔耕不辍的司马迁、譬如在抱石沉江之前依然吟诗高歌的一代枭雄屈大夫。他皆不为所动,我掏心挖肺地将我知道的英雄事迹都与他说了,依然没有探得贺庭之的软肋,

最后,我决定要是医好他,得上迷药。

拿着药匣子去寻楼西月,我慈眉善目地对他笑。

楼西月面无表情道,“上一次你这么同我笑的时候,是让我去扫药池。”

我再笑,“西月,不瞒你说,为师还没有布过针。”

楼西月一抖,咬牙道,“师傅,不是愈人无数么?”

“是啊,但我没医过眼盲之人,故而没在人脑上布过针。但脑上穴位众多,一不留神便易扎错经脉。贺庭之,乃朝廷重臣,前任状元,现任将军女婿。他,是个人才。我担心不小心扎坏了,就毁了。”

楼西月眯眼看我。

我唧哼道,“西月你不说话,那为师就当你同意了。”接着,我凑近他。

楼西月神色晦涩,看得我发怵。

在他炯炯目光下,我终于起了恻隐之心,“算了,为师去寻个小人扎一扎吧。”

楼西月划过一道笑颜,与我离得愈发近了,“你心疼我?”

我点头承认,“我舍不得,为师还没动过刀。下次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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