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早该明白一点,如果赵佳婕选择了帮许戈,那么他的父亲就要被送进监狱,然后许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后会感到很内疚,而且他和赵佳婕本来就是相爱的,只是因为误会而分开。所以,许戈还是会选择赵佳婕。
从爱开始,从拥有到失去,从失去到回归的轮回,然而总是上演着一幕幕的我辜负你,你伤害她的恶性循环的剧情,那些断裂的过去都壮烈地躺在前往幸福的道路上。多少次我以为我出现的时间刚刚好,我就是你未拆的礼物,可是原来我仅仅是你和她之间的一段插曲,也许你早就决定该陪伴在她身边,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
只是某天我终于又是从医院里醒过来,周边还是围着这么多熟悉人的脸孔,任凭他们怎么叫唤我,都无法给一点点反应。
感觉意识不清醒,记忆好像只停留在刚刚被别人从冰库里救出来,许戈没有被带走,赵佳婕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只是梦,我的回忆只停留在那天林梓洋来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喝醉了之后高烧进了医院,然后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许戈,从来没有和他相认过,我没有去上海,他也没跟他表白过。
“苏琪,我带你去我家在上海那边的别墅好好放松几天,好不好?”
我忽然笑了,“我跟许戈去,他去我就去。”
“苏琪,都十多天了,你还要这样精神错乱的到什么时候?!”米岚走过来发疯似得抓住我的双臂摇晃着。
她很少这么生气地跟我说话,我知道她这次被我气得不轻。
是的,都十多天了,其实我都还记得,都已经十二天了,从许戈去往多伦多的航班开始计算。
那天,许戈是和赵佳婕一起走出警察局的。接着多伦多那边来消息说撤销对许戈的控告,然后是刘洋被告上了法庭,因为赵佳婕的作证,也让之前被出卖核心技术的损失得到赔偿。但是,无可避免的,赵佳婕的父亲还是被送进监狱了。
就在许戈决定和赵佳婕回多伦多的前一天,赵佳婕来找过我。
“谢谢你那句话,所以我才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客气,我知道你也很为难。”
“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它让你失去一样东西,必定也会给你补偿一样东西;所以,其实我还是很爱许戈,虽然我不确定他现在还爱不爱我。”
“我知道。”我心底忽然一沉,“他也爱你。”
“那你爱他吗?”她看着我许久。
“这个问题还重要吗?”我抬头看她,表情茫然。
“好吧。”感觉她好像要告诉我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接着,许戈连当面都没当面找我说,他只是短信告诉我,他决定了要和赵佳婕回多伦多,继续他未完的事业。
没有别的更多的解释,我想我已经明白,他最后说,那就这样吧。原来我跟他之间的爱情最后是“那就这样吧。”我本来以为即使他没得选择,也在对于赵佳婕的种种内疚下负起责任,但是我想他也不至于对我是这种态度。
也许,在我第一次看就赵佳婕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明白。我和她那么地相似,其实我就是一个暂时的精神慰藉和替代品而已,在他眼里也许没有一秒是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对吧。
他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然后就和赵佳婕回了多伦多。
他走的那天,公司好多同事都去送他。陈尚熙,萧灵,还有子琳,肖瑜,他们都去了;唯独只有我一个躲在办公室里。
“其实,你爱他吗?”米岚又问了我一遍。
“别问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从来就只会躲,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尤其是感情;你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争取,不会去说,你不说不争取他怎么知道呢?”
“就算他不知道,起码我们也一起了这么长时间,爱或者不爱还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吗?”我努力替自己辩护。
“可是,在他眼里,你曾经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生,因为可怜你遇到过那么多不幸的事情,但是那些都是他主动去给你的保护,然而其实你并不需要,你给他的感觉就是你有没有他无所谓,这点你想过没有?”
“爱又能怎样,争取又能怎样,他现在都已经离开北京了。”
“他是下午三点的航班,这才一点多,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米岚鼓动着,“如果你没告诉他,我想你会一辈子都后悔的。不管他的决定是什么,你至少应该告诉他,你到底爱不爱他。”米岚说完,就拉着我去拦的士。
“去吧,亲爱的,加油,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可惜就因为我的心急,不断地看表,不停地堵车,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慌乱之中,因为急刹车而发出尖锐的轮胎摩擦声,接着的士一头撞到公路旁边的树丛里。幸好只是撞到了树上,没有翻车。我坐在副驾驶座,头撞击在玻璃窗后昏迷,就在我被送往医院的过程中,许戈的飞机已经从我头上飞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