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以南有些畏怯,这样的邹绍言,近乎失去理智,和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他完全不同,此刻她只感受到他的急迫和愠怒。
姚以南似是下了决心,她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霎时,有丝丝血腥沾染她的唇齿,邹绍言只是停下片刻,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却丝毫没减少半分箍住她的力气,她咬不下去了,她觉得疼,甚至忍不住去窥探,她想,他应该会责怪或者厌恶,可却只看到他神色里的黯然和悲伤。
“我松开手,你还会回到他身边,对么?无论他做过什么,你都会原谅。”他的声音沙哑,透着一丝不甘,更多的是感到绝望,他执念的人已经不再爱他了。
面对他的质问,姚以南无力辩解,他的目光盯着那张已经揉皱的照片。她很清楚,邹绍言今天会出现在这,绝不是巧合,或许他早就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她说:“我不会只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即使这是真的,我也想他亲口承认。”
邹绍言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讶异地看着她。最后声音近乎发颤,他倾身附在她的耳侧,说:“我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姚以南气息起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邹绍言,眼里是惊慌和无措,她抿紧嘴唇,让气息平稳些,却忽然感到腹痛,察觉有股温热从腿间流出,她迟疑了一下,轻轻低头,露在裙子外的大腿处已经有明显的血痕不断绵延至脚踝。
邹绍言也被她的注意引去,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她隐忍的神情,此时看到那些血迹,他愣了一下,随即迫切地说:“你怎么了?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
她已经无法分心再去与他僵持,她的小腹开始阵阵地痉挛,邹绍言打横抱起她。他已经顾不上其他,此刻他的大脑近乎空白,姚以南在他的怀里,只要一点行走的颠簸都让她眉头皱的更紧,她虚弱地喘着气,疼痛感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邹绍言将她安稳地放到车上,关上车门,马上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时,流血量已经有些增加,她被紧急安放到抢救推车上,身边的一位医生急忙拉住他,“请问是病人家属么,先去挂号,应该是先兆流产,暂且不需要手术,但需要做详细检查。”
邹绍言看着姚以南被推进诊断室,沉默了一下,“流产?”
年轻的医生看了他一眼,深刻的五官,精致的穿着,神情却有些茫然,心里想着居然这么粗心大意、不负责任,接着不耐烦地说:“是的,症状很明显,如果不是至亲,麻烦你通知一下家属。”
家属?邹绍言颓然地转身,怔在那里,上次聚会姚以南借口怀孕而没有喝酒,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托词,竟没想到她真的是怀孕。
此时情况紧急,片刻他拨出电话。打回公司,他的神情浓重,声音带着愠怒,安排助理通知徐桓铮。
姚以南已经怀孕,而徐桓铮和康毓淇照片上的行为,让他无法忍受,手在身侧攥紧。
周围喧闹过往的人群不断,可他内心却异常沉静,他不会让自己珍惜的人,留在别人的身边,何况那个人是徐桓铮。
无论康毓淇还有什么筹码和证据,他都不会再配合她,他会陪在姚以南身边,无论发生什么,这次他都不会再离开了。
姚以南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安稳地躺在了病床上,她想起身,一个身影从侧面扶住她,她以为是邹绍言,本能地想避开那人的手臂。
“是我。”他的声音深沉透着些许疲惫。
姚以南回身看过去,徐桓铮的神色清冷,薄唇抿近,不发一言。
他扶她起身,小心地喂她喝水。私人加护病房的设施齐全,医生定时巡房,徐桓铮向医生详细询问过她的病情,幸好送医及时,否则出血过多,在怀孕初期极有可能胎儿不保,医生开了保胎针。现在看形势很好,基本没有再恶化。
姚以南声音虚弱,“我是不是流产了?”
他神色倨傲,透着疏冷,仿佛置若罔闻,片刻对上她急切的目光,“你很希望流产?”
他眼底晦暗,姚以南在那里看不出丝毫怜惜,她侧头看向窗外,手上的点滴,因为意识的苏醒,针尖处有丝丝的凉意,随着针孔传向血液流经全身。
徐桓铮起身出去,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进来,带了几个暖水袋,“太太,你先生真体贴,喏,这个垫在手心里,这几个放在输液管上,一会药液就变温了。”
她声音有点哽咽,心情起伏翻涌,气息不均,“护士小姐,我的孩子还在么?”
小护士温婉地笑了一下,安抚她说:“太太,怀孕期间情绪千万不要激动,你身体状况还好,幸好是初次先兆流产,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胎儿未受影响,但是以后千万不要再出现类似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