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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丰镐考信别录(2)

此何以言“贪人败类”也?大凡国家用人,才不能皆全,德不能悉备,所贵取其所长,恕其所短;惟贪人则断不可用。何者?人一动於贪心,则不复顾名义,论是非,较曲直,止知利吾身耳。昔有磁州知州,以其子掌簿籍;解官之日,会计仓库,书吏有亏缺至千金者,以二百金纳其子,则以此千金入於其父之亏缺中。贪之所致,虽父子亦不顾,复何有於君臣!更何有於士民!故使贪人主选举,则贿赂至者即为贤才,不至者即为庸劣,而庶僚皆不得其人;使贪人主讼狱,则关说至者讼即胜,不至者冤即不得伸,而百姓皆不得其平。以至万事,莫不皆然。由是,为都邑之宰者咸务剥取其民,以求为政者之拔擢,而士大夫咸趋於贪;为民者亦咸务侵陵懦弱之人而吞其财,而不畏上之加以罪,而民咸趋於贪。故曰“贪人败类”,言化国之庶官百姓使尽为贫人也。人心一动於贪,则法语不改,巽言亦不复绎,故曰“听言则对,诵言如醉”也。人心一动於贪。则贤奸易位,曲直莫不倒置,故曰“匪用其良,覆俾我悖”也。甚至拒敌讨贼,胜败呼吸之际而亦贪其贿者,关守将之受沛公贿而不设备,陈良瑜之左右之受李自成贿而纵使出险,是也。何者?人惟不贪,贪即无所不至也。故唐刘晏理财,悉用士人,而不假手吏胥,知其贪也;宋太祖立法尚宽,垂训不得杀士大夫,而犯赃者法无少贷,深知贪之为患大也。历观前古,未有不以廉吏致治,以贪吏偾事者。无怪乎良夫预知王室之将卑也!按《国语》称“荣公专利”,而此诗言“贪人败类”,故朱子《诗传》疑贪人为即指荣公。然则厉王之世,皆由委任荣公,以致用人行政皆失其宜;周之所以由盛之衰,此诗正与《周语》所载互相发明也。

【附录】“鹤鸣於九皋,声闻於野。鱼潜在渊,或在於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他山之石,可以为错。鹤鸣於九皋,声闻於天。鱼在於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诗小雅》)

《鹤鸣篇》之喻

《鹤鸣》一篇纯用比喻,在《风雅》中别为一格。《毛传》以为教宣王求贤人之未仕者。《朱传》则以首二句为“言诚不可掩”,次二句为“言理无定在”,树檀三句“言爱当知其恶”,他山二句“言憎当知其善”:语殊隽妙。然以揆之诗词,考之时事,殊未见确切不易处。馀初未阅毛、郑旧说,但於吟诵之馀玩其词意,似为用人而发。因取毛、郑之说观之,乃知前人之见已有如是者。虽其说尚有未尽合者,要之谓为“求贤”,於文义为得之。盖此诗首二句言贤人不难知:“鹤鸣九皋”,以喻贤人处於草莽;“声闻於野”,以喻才德出众,人皆知之。《毛传》所谓“身隐而名著”者,是也。次二句言贤人不难得:“鱼潜在渊,或在於渚”,以喻贤人随地有之,固有遁於空谷者,亦有隐於下位者。“树檀”,以喻旧臣有功德者;“”“谷”,以喻旧臣之子若孙。檀虽佳树,而其下不保无与谷,以喻夫世族之家不必皆贤,能继其祖父之遗德也。“他山之石,可以为错”,以喻庶族或草莽之中皆有贤材,不当轻弃之也。《笺》以“他山”为“喻异国”,亦通。盖周自中叶以後,卿大夫多世为之;其见於《经传》者,若尹氏、皇父、家伯、荣夷公、虢石父之属,皆世族也。王畿之人多矣,世族不过百之一二耳;必世族然後登高位,则人材之遗弃者多矣。且世族岂能皆贤。大抵人情涉历艰难则其识日开,坐享富贵则其心易荡。是以周公曰:“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又曰:“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世族中之贤者能几人哉!故曰:“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深知夫世禄子孙之多不达於民情也。居高位者既多持禄养交,甚至有以贪著名者,由是庶僚化之,相习成风,以承顺为时,以逢迎为得计。虽有方正之士,然以其戆直也,莫肯举之,而亦莫能容之。岂知圣君贤相亦未尝不赖有戆直之人以拾其遗而补其缺。石虽粗也,而玉之温润者转得藉之以成其美,故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深明夫世族之外,朴直之材,其可用者尚多也。如此,似与诗之词意相合,而於时事亦切。言婉意深,最耐学人咀嚼。且与此後数篇正相表里。《祈父》,檀下也。《白驹》之“伊人”,石在山,鱼在渊者也。“絷之维之”,声己闻於野矣。即“转於恤”之“爪牙”,亦未必非鱼之在渚者。但能举而用之,则“晨门”“荷篑”皆得效王官之职,庶政毕举,闾阎富而风俗醇,之异邦者自不复咏“黄鸟”,依昏姻者亦不复叹“采{艹遂}”矣。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於恤,靡所止居?祈父,不聪?胡转予於恤,有母之尸饔?”(《诗小雅》)

《祈父篇》与将士之困

“爪牙”,《传》以为军士。“转於恤”,《传》以为久役。吕氏引勾践、信陵事,以为独子当免征役,故以之责司马。余按:诗人既自以为王之爪牙,又以独子为词以求免役,於理殊属难通。郑氏以为宿卫之士,不当从军者,较为近理。然王事多难,义不当自顾其私;而敌王所忾,亦不得谓“转於恤”也。细玩其词,似所谓“爪牙”者即曲长屯将之属,所谓“转於恤”者乃削贫困之意。盖周道既衰,大臣养尊处优,多失之於贪惰。贪则惟事削,惰则不知顾恤,以致将士贫困,不能自给,故以此责司马之不聪耳。嗟夫,自贪人败类以来,大臣之贤者渐少而持禄养交者多;非但良人弗求弗迪也,即爪牙之士可以御侮者亦使之转於恤,无怪乎王室之不复振也!旧说以此为宣王时诗。当宣王之初,召公辅政,周室中兴,不当有此。意者其宣王末年之事乎?说已详前《宣王篇》中。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於焉逍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同上)

《白驹篇》与贤人之去

此篇,惜贤人之去而欲留之之诗也。贤人何以去也?盖自周道渐衰,卿大夫皆世及,草野之贤才罕有登显位者,然即下僚亦稀进用。何者?人之贪爵禄者多工於钻营,人之有学守者多拙於进取;而大臣皆世禄子弟,席丰履厚,自二三贤臣外,罕有以报国安民为事者,不过贪贿赂,喜容悦而已。贪贿赂则馈遗者升,喜容悦则柔媚者进;虽王之爪牙犹使之转於恤,何有於草泽之逸贤,而尚肯访而求之,举而用之乎!即幸而用矣,而时方尚逢迎,贤人亦不能为;是以翩然而去,虽欲絷维以永朝夕,而白驹已入於空谷也。此篇次於《祈父》之後,疑亦宣王晚年诗也。

【附录】“黄鸟,黄鸟,无集於,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言旋言归,复我邦族!”(同上)

【附录】“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同上)

幽王亡国与当时风俗

吾少读《书传》,至周、宣、幽之际而不能无疑也。宣王中兴之主,西攘诸戎,南却淮夷、荆楚,诸侯复宗周;宣王崩,幽王立,仅十一年而遂亡,何哉?近年以来,熟玩《小雅》诸篇而後知其故也。盖国家之所以久,不在声灵之赫耀,而在人心风俗之美;而其所以美者,惟赖大都小伯之得其人,抚字而整饬之。周衰以来,贤才罕得进用,白驹入於空谷,故庶官多不得其人;不得其人,则闾阎失所,风俗日敝。是以《白驹》之後,继之以此二篇:“啄粟”“啄粱”,以喻为土人所陵藉,与《硕鼠》之“食黍”意同;“采{艹遂}”、“采{艹}”,言贫无所得食,但采野菜以自给也。毛、郑以为夫弃其妻者,非是。《朱傅》之说得之。盖惟闾阎失所****不安其居,是以或转徙於他邦,或依托於昏姻;风俗日敝****不相顾恤,是以虽他邦亦莫我谷,虽昏姻亦不我畜也。故虽《车攻》之会诸侯,《庭燎》之勤政事,尚未改盛世之规摸,而里巷之间,民贫俗漓,已无蒂固根深之势。所幸朝无失政,故人得以苟安;一有蹉跌,即不复振。无怪乎十有馀年而遂有骊山之变也!

“蟊贼内讧,昏靡共,溃溃回,实靖夷我邦。”(《诗大雅》)

“彼疏斯卑,胡不自替?职兄斯引。”(同上)

幽王亡国与其用人

幽王何以有骊山之变也?曰:宠褒姒也。固也;卫灵之无道不亚於周幽,南子之****亦未必减於褒姒,何以能保其国而无患也?孔子尝言之矣,曰:“仲叔圉治宾客,祝它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然则幽王之失,皆由於用人之不当耳。幽王所用之人,若皇父、家伯、仲允之属,《十月》一诗言之详矣,《正录》中亦已载之矣。要其蠹国害民之实,则莫如《召篇》中“蟊贼”等语为最得其情,何者?“”,暗昧也。“”,谗谮也。“溃溃”,之状也。“回”,之由也。“溃溃”,则万事不理,惟其左右亲近之所欲为而莫之禁。“回”,则嫉贤恶异,有直道而行,不与为党者,必文致其罪而去之。如是,是蟊贼而已矣。蟊贼者,害苗之虫也。“靖”,安也。“夷”,平也。国之有民也,犹田之有禾也。田之蟊贼去而後禾得遂其长;民之蟊贼去而後人得安其生。而今乃以安民平政之任付之蟊贼,民亦何辜而罹此惨酷乎!“疏卑”,旧说以疏为粝,以卑为精;粟米之法,粝十卑九,故疏以喻小人,卑以喻君子。夫粝固粗矣,十而减一,岂得遂谓之精;且上文兼称疏卑,下文“胡不自替”专承疏而言,於文义亦不合。“职兄斯引”,旧说以为“使我心为此故怆引长”,亦似与上文意未甚融洽。盖疏卑皆粗米,皆所以喻小人。小人既无才德,不能治民,何以不自引退?皆由大臣,喜逢迎,贪贿赂,引之使布於庶位耳。大抵民之安危忧乐惟在亲民之官,《立政》所谓“大都,小伯”者也。然大都小伯何以能得其人?由大臣廉明之察而用之也。大臣,则所用之人皆庸碌贪鄙者,所以大都小伯非疏则卑,而民困日甚也。周自厉王始用贪人。宣王委任召伯、南仲、仲山甫等,然後王室复安;及末年而《祈父》、《白驹》之诗作,周道固已衰矣。迨幽王之世而遂惟之人是任,以致都邑之宰莫非忄佥邪,无怪乎其“饥馑流亡”而“日蹙国百里”也!

“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或以其酒,不以其浆。々佩遂,不以其长。”(《诗小雅》)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扌求天毕,载施之行。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同上)

《大东篇》之“私人之子”

此篇前言东人之困,後言百僚之非其人。二章“杼柚其空”,贫也。三章“哀我惮人”,劳也。东人之子贫且劳如此,而西人之子乃美好其衣服,至舟人之子亦以熊罴为袭,其情固难堪矣。乃至私人之子亦得百僚是试,此何故哉?盖私人者,工於媚惑,巧於夤缘,是以执政大臣爱之,拔擢其子,皆得滥膺名器。然私人之子何知?知纳取财贿耳;知夸即乡里耳。何以忠君报国?彼不知也;何以安民和众,彼不知也。酒不以为浆,遂不以为长,言其侈也。“载施之行”,“不可以簸扬,挹酒浆”,喻其不事事也。抑非但不事事而已,且贪莫甚焉。“载翕其舌”,“西柄之揭”,喻其吞噬之无厌也。盖惟其得财也易,故其用财也侈,竭东人终岁之入,不足以奉私人一夕之欢;惟其贪侈而不事事,是以东人至於贫且劳而莫之恤也。大抵盛世之俗多俭,衰世之俗多奢。《风》,周之所以王也,则首之以《七月》。《唐风》,晋之所以霸也,则冠之以《蟋蟀》。今《大东》一诗贪且侈如是,周道安得而不衰乎!奸人富则良民必贫,丰年耽於逸乐则荒岁必无以自赡,是以《召》之诗,癫以饥馑而民遂流亡也。嗟夫,民犹是文、武之民也,法犹是文、武之法也;何以昔日之“崇如墉,比如栉”者,至此日而“杼柚其空”也?昔日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者,至此日而“哀我惮人”也?昔日之狐狸为公子裘者,至此日而熊罴止足为舟人裘也?无他,得人与不得人之异耳。昔日之“立民长伯”者无非“三宅三俊,克知灼见”之人,此日之“百僚是试”者则多“私人之子”,是以如此。读《诗》者比而观之,周室盛衰之故昭然可见矣。

本考作意

《三代考信录》共十有二卷,惟辨其虚实真伪,使圣王之事不至为传记所诬,未及详其政事之得失也。夏、商之政,不可详考,固已;若周,则典籍存於世者尚多,可以考而知之,故复作《周政通考》以究其盛衰之由。但《尚书》多武成之世所作,昭、穆以後缺然;惟《二雅》中衰周之诗较多!故今采之以补《尚书》之缺。传记之文有互相发明者,亦取而载之。综而观之,庶足以见其初终得失之梗概也。

周政盛衰续考

《续考》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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