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问道：“母妃并没有用力啊，怎么会弄疼你呢？”
启荣憋着小嘴，低下头去，眼神躲躲闪闪，并不言语。
“启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俯下身子，温柔的说道。
启荣想了一会，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启轩说道：“启荣要是撒谎，父皇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说罢启轩拉起我的手，佯装要走，启荣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脸涨得通红，上前抱住启轩的腿不肯撒手。
我心生爱怜，忙和启轩站定转身。
启荣眼中满是泪花：“母后走了，父皇也不要荣儿了吗？”
我轻轻推一推启轩，启轩轻轻抚摸启荣的小脸：“父皇和你闹着玩的，父皇怎么会不要你呢，可是你要告诉父皇，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启荣退后两步：“德母后不许荣儿说，德母后说，要是荣儿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德母后就不给荣儿饭吃！”
启轩勃然大怒：“岂有此理！”
我上前撩开启荣的衣袖，露出一节手臂来，乍一看这手臂白皙如常，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但凝神一瞧，我不由毛骨悚然，只见这节藕臂上，都是极细小的针眼，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启荣的手臂上，竟再也找不出一处好的皮肤来，密密麻麻都是极细极小的针眼。要有多恨，才会用这样残忍的一种方式，来对待一个无辜稚儿。
启轩骇然：“好一个皇后，竟敢使出这样的手段来折磨朕的女儿！”
说罢启轩愤然拂一拂衣袖：“朕要当面找皇后问个清楚！”
“皇上！”我看着启轩激动离去的身影，忙挽过启荣的肩膀，急急的跟上前去。
启轩用力推开坤宁宫的大门，大殿内，皇后正爱怜的逗弄着曜儿，见启轩满脸怒容，不由一愣，但到底是修养极好，很快就换上了素日的冷静沉着的模样，欠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启轩负手而立，并不答话，皇后扫一扫我和启荣，启荣吓得往我身后直缩，皇后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的神情：“不知皇上今日到臣妾的坤宁宫来，所为何事？”
“给朕跪下！”启轩的声音如同一声闷雷，不怒自危。
皇后一滞，紧咬双唇，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冰冷的地面听得双膝跪地发出的碰撞声，分明有一丝不甘和屈辱的意味掺杂在里面。
启轩转身看向启荣，眼神柔和下来，轻声唤道：“荣儿，来，到朕这儿来！”
启容有些受宠若惊，大概记忆里除了熙妃，自己的亲母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她了吧，我在心中浅叹一声，可怜她小小年纪，却已经过早的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启轩撩开启荣的衣袖，用力抬起皇后的下巴，冷冷道：“看看朕贤良的皇后，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皇后怨毒的目光射向启荣，启容低着头，看着地面茫然出神。
“你瞪荣儿做什么”启轩一个巴掌甩上去，皇后依然跪在原地，纹丝不动，启轩眼里几乎喷出要喷出火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
“皇上不是都看到了吗？”皇后面无表情，淡淡答道：“臣妾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抱着曜儿回内殿的素芬忽然冲了出来，一把跪在地上，牢牢的挡在皇后身前：“皇上，您不要错怪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老奴做的，与皇后娘娘无关！”
皇后诧异的看向素芬，素芬眼里分明流露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顷刻，皇后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朕问的是皇后，启容你一个奴才在此多嘴！”启轩一脚踢在素芬身上，素芬只是闷哼一声，丝毫不肯离开皇后半分，依旧像老鹰护雏一般，将皇后护在自己身后。
“皇后，朕要你亲口告诉朕，此事真的与你无关？”启轩的目光越过素芬，直直的落在皇后脸上。
皇后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意，素芬看着她，脸上满是哀求之意。
半响，皇后幽幽开口：“此事与臣妾无关！”
素芬露出欣慰的一笑，启轩气的身子微微颤抖，指着素芬问道：“好，那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这样对荣儿？”
素芬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当年，要不是熙妃哄娘娘喝了绝胎药，娘娘又怎会没有自己的孩子呢，冤有头，债有主，熙妃虽然死了，却不能平息老奴的愤恨，偏偏这启荣公主又是熙妃最宝贝的女儿，老奴只能朝她下手，好让那熙妃死也死的不安心！”
“大胆！”启轩厉斥道，“此事是废后一手策划，熙妃也只是做了替罪羊，你怎能将此事都归集到荣儿身上！”
“老奴只知道，谁伤害了皇后娘娘，老奴就要她一生不得安宁。”素芬毫不犹豫，一脸坚决的说道。
启轩怒到极致，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对着皇后讽刺一笑：“朕万万没有想到，朕的好皇后身边，还有这样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启轩说道：“你方才也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伤害了朕的公主，朕就要你以命相陪！”
皇后恍然大悟，痛哭流涕：“皇上，臣妾不能没有素芬，求皇上饶素芬一命罢。”说罢以头抵地，连磕几个响头，再起来时，额部已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启轩沉痛道：“你尚且知道疼惜一个下人，为何就不能善待朕的女儿！”
素芬抢着回答道：“皇上，老奴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一切都是老奴的罪过，请皇上不要迁怒于皇后娘娘！”
启轩低低叹息一声，挥挥手：“德公公，将素芬带下去，五马分尸！”
“不要！”皇后尖利的惨叫一声，委顿在地。
素芬深深的看了皇后最后一眼，毫不犹豫的随德公公走了出去，皇后神色凄楚，仿佛听到了自己心中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她知道，这个东西，即使她穷尽一生，也补不了了。
启轩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从今日起，传朕旨意，珍皇贵妃辅助皇后协理六宫，启荣公主归于皇贵妃名下。”
我低下头谢恩，我知道，启轩还是顾虑着镇国将军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将我的曜儿还给我，也许，时机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