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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哥哥(1)

我没有想到会在大学同学的婚礼上看见****——晖哥。我一直以为他还在北京工作,距离武汉千里之遥,轻易不会再在这里出现。因此刚认出他时,我简直有些恍神,但那分明是他。他坐在酒店另一方的角落,在一群我全然陌生的中年人之间,不可能是别人。

算一算和晖哥相识的年月,如今他应当有三十出头了。不过遥遥一看,他大概还是大学时的面貌,并未发胖,只是肤色黑了一点。他还是爱穿衬衫,只是那衬衫,从曾经熟悉的米色细格,变成了我不曾见过的灰蓝色。

今天是“五一”,二十四摄氏度的气温,下小雨,热中微冷。新娘攥着一束香槟玫瑰正在门口迎接最后一拨客人。许多桌上的瓜子已经换了一盘,许多一次性桌布已经开始不干不净地卷起,武汉口音越来越热闹,终于覆盖了普通话。我们十来个老同学坐在墙角桌边,寒暄了该寒暄的话语,打趣了该打趣的情侣,渐渐就安静了下来,等婚宴开始。只是于我而言,自从发现了晖哥也在这家酒店,这安静就不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

而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有些沉浸于回忆。那回忆于我,就仿佛外面春末夏初的小雨,明明沾湿了地面,却好像不留痕迹。

那个时候,看见那件米色的、布满细细格纹的衬衫,就会心安一些。

那个时候,我会和那瘦而高的米白色身影一起在校园里走路。有时,我稍稍落后他一步,望着他比我高许多的后脑勺,就像是他在领着我走,我在后面乖乖地跟着他。

而并肩的时候,我总悄悄瞥过眼光,看他的衣襟,看他摆动在腿边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手大一圈、瘦一些。我时常在心里偷偷希望这只手会向我伸过来,拉起我的手,一起走路,但是从来,从来不好意思说。

那个时候,我多想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啊。最好是一个男生,一个让人信赖的男生,就像晖哥。牵着我十八岁的手,走在春夏秋冬的校园里,走在湿润有风的林荫路上。拉手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如果他愿意拉着我的手走一些路,我一定会更快乐一些、更幸福一些。在任何时候想起那段时光都能悄悄地笑起来,觉得那暗淡而沮丧的日子,充满无数迷惘的十八岁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毫无光彩。

那一年,我十八岁,刚进大学读大一。晖哥那时上大四。我们相识于学校里的运动会。我参加院大一女子接力跑,他参加大四男子接力跑。运动会之前的那个初秋,每天早晨六点半到七点半,我们都要在操场上集合训练。晖哥负责点名,因此不久以后,每个新生都认得他了。我对晖哥最初的印象,是他个子不矮,偏瘦,常常穿一条灰色运动T恤与黑色七分运动裤,跑起步来总是卖力又陶醉的样子,仿佛脚下驾着筋斗云。

有一天,他忽然换了装束,下面还是那条黑色裤子,上面却是一件米白色短袖衬衫,远看是单色,近看有暗暗的米色细格子。晖哥把衬衫的下摆掖进运动裤里,显得腰部特别瘦。我有些好奇,当他跑完一圈热身,与我擦身而过时,我问:“晖哥,你怎么穿衬衫来训练啊?”

他刹住脚,随意答道:“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寝室,来不及洗了。”

说完,他就跑第二圈去了。等他跑到操场那一头时,我才忽然反应过来,跟同学笑道:“啊,晖哥只换上衣,不换裤子……”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和晖哥说话,第一次看见那件米白色衬衫。此后,我记得的便多是与晖哥熟识之后的事了。晖哥当时已经大四,做过很多学生工作,认得的人很多。我跟在他身边走在校园里,时常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他能遇上七八个要打招呼的人。

“****。”很多人喊他的名字。

“呦,晖哥。”也有人这样喊。

“哎,老秦。”有的女生会这样笑着喊他,因为晖哥的性格比较老成。

我跟在他身边走着,总是懵懵的,看看对面人的脸,一声不吭。很少有人在和他打招呼之后留心多看我一眼,因为十八九岁的我不好看。运动会时的我算是整个大一最好看的时候了,身材匀称,神清气爽。后来,我很快发胖了一大圈,身体也变差很多,脸上总是长痘痘,头发暗淡粗糙,加上经常失眠,脸色看上去总是淡漠而疲倦。我每天都穿着毫无特点的运动装,因为几件好看一点的裙子与牛仔裤都因我发胖而穿不进去了。

这样一个女孩,即便很年轻,也不会为学长、学姐们注意到。或者注意到我总是跟着****,也不会觉得我与****之间的空气流溢着什么浪漫的气息,需要带着笑意盘问两句。

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会那样呢?现在想想,源头应该是父母离婚这件事,但在那时,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高中三年,他们为了我能好好学习,在分居中仍然为我安排了周到的生活,直到我进入大学之后,才和平离婚。平心而论,他们并没有给我带来可怕的干扰,我如何能把罪名加到他们头上?

那一天是十月二十二日,运动会结束正好一个礼拜。晚上九点,我从图书馆看了点书回来,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在夜空下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对我说:“我跟你爸爸的问题处理完了。你安心学习,不用操心别的。”

“要我回去看——你们吗?”

“不用,”妈妈犹豫了一下,“你好好学习,大人的事,你不用太操心……我会把新家安排好的。”

“嗯,我晓得。”我说,又添了一句,“我没关系。我已经十八了。”

挂了电话,我换上运动鞋去操场跑步。这是运动会后留下的习惯,每天都要跑个七八圈才舒服。但是那天刚跑了一圈,就崴了脚,我便一跛一跛地回寝室了。接下来很多天,我留神养伤,没有再跑步。接下来大半年,除非上体育课,我再没有向操场走近一步,因为不想再体验那种仿佛踩在松软而危险的云朵上跑步的感觉了。

那天晚上,每跑一步,脚板震落在大地上,“嘣”的一声,仿佛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溃散掉一些。

我用了三年时间为自己缓冲这个家将要解散的命运,以为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没有想到,真的到那一天,还是会感到那样奇怪。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坏人偷偷往身上打了一针,不知道打进去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一针药水从此就扩散到每一寸血肉里,不可能再提取出来,让这副躯体、这个生活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养脚伤的那段时间,学校与院系的学生会正在大范围招新。我递交了许多申请书,一跛一跛地参加现在看来傻乎乎的面试。最终,我如愿以偿,成为校新闻部记者、院学习部干事、班里的团支书。这三样工作足以让我接下来的日子除了上课和睡觉,每一个钟头都在校园里跑来跑去地忙活。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因为自己通过了那么多面试而增加了许多信心,心中涌动着一种强烈的“终于独立了”的感觉。父母离婚带来的负能量,终于隐退在热热闹闹的大学生活后面了。

那个时候,我也会遇到晖哥,但还仅限于打个招呼、寒暄两句。晖哥认得学妹众多,对我倒一开始就不错,因为我们老家虽然是两个省,但是地域上很近,也算是老乡了。他好像还请过我和其他几个同学喝奶茶,但是这件事我记忆很模糊,显然那个时候,我还沉浸在学生工作的喧嚣之中。

但是这种热闹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我忽然就堕入了谷底:我开始嗜吃甜食,害怕饥饿;时常毫无征兆,就彻夜翻覆难眠,早起疲累,午间又精神亢奋睡不着;生理期紊乱,痘痘一片一片地出现在脸上。

很久以后,我有了一些基本的心理学常识,我知道这其实是抑郁症的症状。但那时,抑郁症在普遍认识里还是“矫情病”,学校的心理咨询还是摆设。我动用意志力驱动自己继续去积极工作,但没有过多久,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负荷开始更加显山露水。我没有办法掩饰我其实不喜欢也不适合学生工作的事实,我不喜欢写新闻稿、参加例会、规划学生工作、和辅导员打交道、给虎头蛇尾的校园活动拍照。我不喜欢传达学校那些巨细靡遗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纯粹为了管束学生活力的规章。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同学们的一些散漫的要求说“不”。“你不是支书吗,凭什么叫我们干啊”这种话对当时的我来说犹如坚硬的铁钉,将我的全部精力都牢牢钉在自己寻来的耻辱柱上。

“是你自己要做这些工作的,别人又没有逼你。”

而我,永远,永远不能开口说:“我轰轰烈烈地给自己弄了这么多头衔,是因为父母离婚了。”

怎么办呢?我一边吃力地应付着日常工作,一边苦苦地想。四年才起头呢,该怎么生活下去?辞职?不行,一定会被人嘲笑的。调整心态?我去图书馆找了这方面的书来看,却始终不得要领。一开始与我关系尚好的同学,现在全都疏远我了,路上相逢,他们的眼神只在我身上淡淡地掠过。我也愿意他们疏远我,给我留一点喘息的时间,但是,繁杂的工作让我不得不每天都要和他们僵硬地打交道,点点滴滴的交道里不断发生摩擦。最终,有些同学开始直接表达对我的不满:“我就是讨厌陈子楠,就是要给她找麻烦。”“整天垮着一张脸,以为自己是谁啊!”而我,表情也许尚能应付,心里早已重若千钧。

晖哥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他是大四的学生,忙于论文和找工作。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晖哥有过一次长谈。告辞的时候,他两手插在裤兜里,平静地对我说:“我是你的学长,又是你的老乡,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来找我,我能帮你的尽量都会帮你。”

其实,这句话很多学长、学姐都和我们说过,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唯有晖哥这句,我记到了心里面。也许是因为,他是少有的,没有对我的发胖和变丑提一个字的人。

后来,我就经常去找晖哥了。除了上课和工作,走出寝室,我只会去找晖哥。他的寝室在男生楼三楼向西的拐角,因为大四了,管理并不严格,我可以在里面待比较久的时间。不过,虽然渐渐熟悉,每一次去找他,我心里都还带着一点淡淡的不安,因为晖哥是男生,因为,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的事,一定要去找一个大四的学长。

但还是,每当心中的郁闷无法排遣的时候,就想和晖哥说话;遇到有趣的事情,第一个想告诉他;每当做完一项疲累的工作,在校园里走啊走,觉得无处可去的时候,就发短信问晖哥:“你在哪呀?”

很多次,许许多多次,我很快收到他的回复:“我在寝室,你来吧。”

我便在心里微笑起来,脚步折向他寝室的方向。登记,签字,上三楼,拐向西,敲一敲那扇熟悉的门。

晖哥应声而开:“你来啦。”

有时候,他会问:“今天没有事吗?”

对于前者,我就是点点头,喊一声“晖哥”或者“师兄”。对于后者,我有时摇摇头,有时就开始抱怨起无穷无尽的工作和迷惘来。因为大四,他的几个室友经常不在寝室,他倚在爬床的梯子上,微笑着听我絮絮叨叨地说。有时,他会给一些建议:“给工作分一下轻重主次,只关注重点。”“学会控制情绪,不要让情绪控制自己。”“有什么疑惑,第一时间跟同学说清楚,不要拖。”有时只说:“你要往前看。”

怎么往前看呢?每次听他说这句话,我都下意识地想。工作任务就在眼前,学习任务也在眼前,是怎么个往前看法呢?但是我一次都没有问,因为晖哥在听我倾诉,就已经够了。我也没有想要得到更多的答案。

那个时候,很多大一学生没有电脑。我也没有。因此,去找晖哥,很多时候是用他的电脑处理一些作业或报告的电子版。有时,我吃过早饭就去,待到中午才离开。有时午饭也和他一起吃,然后跟他回寝室。晖哥若要午睡,就对我说:“我上去躺一会儿,你搞你的。”我点点头。他便轻捷地爬上床,很快打起细微的鼾声。我一个人在下面,做作业、玩电脑、翻翻书,心里在平静之外,也有些讶异:我这少量的空闲时间,真的都要花在晖哥寝室里,这样待着吗?

虽然我劝自己不要,虽然我知道,晖哥也有自己的烦恼与要务,但下一次,我还是会忍不住来找晖哥。

傍晚,晖哥有散步的习惯。如果我有时间,就和他一起去。我们去人少的林荫道上,一边散步,一边聊各种生活琐事,听他说做学生工作的经验。然后,我被一个任务电话叫走,或者跟他一起去吃晚饭。

只要天气适宜,晖哥就会穿那件米白色衬衫;冷一点,在外面加个外套;再冷一点,衬衫外加毛衣和羽绒服。一年四季,那衬衫成了他的标配。因为瘦,他的衣装显得很利索,他的动作也是。

有一次,我们经过操场,晖哥走进去,在单杠上舒展筋骨。我看着他引体向上的背影,说:“晖哥,你好瘦呀。为什么我们女生那么容易长胖。”

“胖一点没什么,多运动就好。你不经常运动吧?”

我摇摇头。

“你不是还参加过运动会吗?现在不跑了?”

“不喜欢跑了。”我犹豫了一下,说。

我没有跟晖哥说过父母的事情,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是老家的事,跟学校里的人无关。其实,虽然我跟晖哥经常聊天,但是我们很少谈及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在这方面,我们似乎都在有默契地节制着。只有一次,我与晖哥的一个男生好友共事,偶然听他说,****有喜欢的女生。在一次全院学生都参加的活动上,我偷偷看了看晖哥喜欢的那个女生。她也是大四的,烫了一头漂亮而成熟的卷发,坐在一群学姐中间谈笑风生。

“****表白失败以后挺受挫的,叫我陪他喝酒,跟我说,‘她不接受我,是她的损失!’哈哈哈哈。”那个男生咧着嘴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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