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没有接触的人当中,侦探特里西亚·考尔德是这伙腐败警察的头目。我们觉得他是整个组织当中最有影响力、最不容易接触的成员,甚至有可能是塞缪尔说的那个蒙面人。实际上,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精明能干。如果单说他的办案能力,他即使不是当地警察局里最好的侦探,也是为数不多的好侦探之一,原本可以有一番作为的,这就是他。不管怎样,我们都需要顺藤摸瓜,从小喽罗一直查到整个组织的高层。
克莱玛蒂斯惨死在波多黎各郊外,我们顺藤摸瓜,发现很多警察居然都是黑帮首脑。我们明查暗访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负责本案的我准备逮捕这些人。但是,和这个团伙有牵连的人实在太多了。抓了一些人有些特定的案子就能告破,最终却可能损害其他案子,破坏全局。我们的目的是尽量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漏网之鱼。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杀死克莱玛蒂斯的凶手。其他一些我们怀疑是警察指使的谋杀事件证据也不足。时机还不成熟。
塞缪尔·哈格德已经为我们搜集了大量情报。4月,他又把这伙匪徒计划抢劫波多黎各电力公司的消息通报给了我们。为了消遣,他们甚至计划在电力公司安装一枚自制炸弹。只要钱一到手,他们就会引爆。似乎有眼线告诉他们当时电力公司有大量现金。所以他们打算在武装押运员赶来前把那里洗劫一空。
为了避免在那里发生枪战,我们决定进行干预。不过,我们自己也不能过早暴露。这些都是无恶不作的暴徒。在发动袭击的那一天,塞缪尔·哈格德悄悄和我们取得了联系。他们按照计划开始里应外合。我们通知了电力公司,告诉他们可能会留有炸弹。“死亡党”的警察前去以后,其他警察和特工也过去找炸弹。等他们到了那里以后,那里到处都是警察,所以他们没有引爆。就这样,一方面我们争取了一次胜利,另一方面我们自己也没有暴露。
“怎么回事?”杰拉尔德·帕特曼看着满街的警察问着身边的塞缪尔·哈格德,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们无法从容隐藏一些事实,这里的警察实在太多了。
“不知道,或许是有人报警了吧!”塞缪尔·哈格德掩饰地说道。
“可恶!”负责这次行动的杰拉尔德·帕特曼扔掉了手中的烟卷道,“让大家都离开吧,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的!”塞缪尔·哈格德听到这话突然有些害怕,但是所幸的是,杰拉尔德在事后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因为从电力公司内线的报告来看,是有其他的犯罪分子也想分一杯羹,更为重要的是就在当天有一群犯罪分子离开了这里。这让杰拉尔德深信不疑,然后忘记了这件事情。
经过差不多一年的努力,联邦调查局的特工终于掌握了几名“死亡党”成员的犯罪证据。但是仍然不足以起诉这伙匪徒最大的头目特里西亚·考尔德。更为可怕的是,我们的工作似乎陷入了僵局,除了塞缪尔这一方面,其他的工作都纷纷受挫,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在我怀疑的时候,塞缪尔找到了突破口。
我们从塞缪尔那里得到消息,杰拉尔德·帕特曼要带塞缪尔到卡古亚斯市去会见特里西亚·考尔德,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突破口。我们希望塞缪尔能给特里西亚·考尔德录音,希望他们能谈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可以帮我们指控他。
塞缪尔想带窃听器,我立刻想起来近段时间的工作连连受阻,让我突然感觉到我们调查组内部可能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些人经不起诱惑已经被特里西亚给收买了。我决定不让塞缪尔冒险,但是塞缪尔告诉我他已经习惯戴窃听器了,并戴着它替我们做了不少事,这次很重要,他希望能够帮助我们尽快地抓捕那些人。所以他要求这次也采取这样的办法。但是我们没批准,也没和他解释太多,只是说,不行,不能带。
1981年12月,塞缪尔和杰拉尔德·帕特曼来到特里西亚的家。既然塞缪尔无法录音,我们只能让他做现场证人,了解他们的犯罪计划。和我们预料的一样,特里西亚非常谨慎,不住地拍打塞缪尔的身体。
他想看看维克多身上有没有录音机,好在我们想到了这种可能,提前做了准备。如果真带了录音设备,当晚就被这个狡猾的家伙发现了。当时特里西亚和杰拉尔德·帕特曼私下里谈了一些事情,有意避开塞缪尔,联邦调查局特工担心他们对塞缪尔产生了怀疑。这种猜想在回来的路上得到了验证。
他们开汽车回到了圣胡安市,杰拉尔德·帕特曼突然说道:“你知道特里西亚和我怎么说的吗?他说你可能是为联邦政府工作的间谍。”他的话让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塞缪尔确实可能被什么人给出卖了。但是塞缪尔随机应变,想尽办法要说服杰拉尔德·帕特曼,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杰拉尔德已经开始怀疑他,并且不再带他出去。差不多是在1981年的圣诞节左右吧,我们正在窃听一些警察的谈话,突然从一段对话中了解到他们原来一直在计划要除掉塞缪尔,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塞缪尔跟我们合作了。
我们立刻通知塞缪尔任务结束了,我记得当时塞缪尔非常不情愿退出来,他希望继续搜集这些警察的资料,把他们绳之以法。我们把录音放给他听,他这才意识到必须要离开了。
塞缪尔这名为联邦调查局破获此案立下汗马功劳的特殊探员接受了严密的保护。“死亡党”成员给塞缪尔打电话,但无人接听,他们马上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大大减少了会面的次数,从而加大了追踪的难度。但调查仍在继续。
我们又在对方阵营里发展了另外几名线人,他们可能不会像塞缪尔那样能为我们提供那么丰富的信息。不过,已经足够了,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一些行动,以便组织下一步的调查工作,不管怎样我们是不会停手的。我们现在急需可以直接指证特里西亚·考尔德的犯罪证据。
后来,我们了解了更多有关特里西亚·考尔德的信息,这些信息不是塞缪尔提供的,而是由其他人提供的。他们说特里西亚·考尔德是所有犯罪活动的调度员和指挥官,也是塞缪尔所说的那名蒙面人,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所有暗杀珠宝商和其他人的活动都由他来安排。所以他正是我们要找的人。目前我们仍然没有找到可以证明特里西亚·考尔德犯罪的直接证据,不过我们相信自己最终是可以找到的。
时间到了1982年9月1日,调查已经进行两年多了。一组持枪歹徒在波多黎各圣胡安市绑架了当地一名大珠宝商的儿子泽布伦·帕特诺斯特。在这一天夜里,泽布伦·帕特诺斯特下班后,独自开车离开了他父亲的珠宝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世界从此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当晚,泽布伦的父亲接到了电话。对方说他们绑架了泽布伦,要求得到50万美元的赎金,并说他们还会打电话来,如果泽布伦的家人报警,泽布伦将性命不保。一家人想了几个小时,最终泽布伦的父亲还是找来了他的邻居——我联邦调查局特工乌特雷德·格迪斯。
刚巧这名受害者就住在我家的街对面,我和他父亲是朋友,我悄悄地赶了过来。了解了实际情况后,我找来了其他特工,让他们把车悄悄停在街角。我们必须小心从事,我怀疑对方的一些人就在附近,可能一直在监视这一家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