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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东西(8)

翠莲像是照料一个婴儿似的,替他盖上被子,掖了掖被头,然后她就一丝不挂地下了床。他看见她那肥胖的身体犹如杯中溢出的水那样晃荡。她在房间里摸索了一阵,拿来一只锡罐,又重新在他的身边躺下。她的身体变得凉飕飕,像鲩鱼一样,光滑而阴凉。她打开锡罐,从里面取出一块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

“这是什么?”老虎问。

“冰糖。”翠莲道。

冰糖在他牙齿间发出清晰的磕碰声,含着糖,他觉得很安心,什么都可以不去想它。

翠莲说,她当年在扬州妓院的时候,每次客人完事后,都要含一块冰糖,这是他们妓院的规矩。

老虎问她怎么接客人,翠莲就用手轻轻地拍打他的脸颊:“就跟咱俩刚才一样。”她这样一说,老虎再次紧紧地搂着她。

像是为了讨好她,老虎忽然说,今天中午,校长叫他去伽蓝殿,他什么都没说。

翠莲眨着大眼睛,过了半天才说:“你还是说了些什么吧?要不然,她不会下午就派王七蛋去孙姑娘家捉人。”

“捉到了吗?”

“他早走了。”翠莲说。

翠莲仔仔细细地问了问今天中午他与秀米见面时的情形。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末了,她松了一口气,说:

“好险!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你很难知道她脑子里想一些什么事。她看人的时候,并不盯着你瞧,你可能还没觉察到她在打量你,可她已经把你的骨头都看清楚了。”

老虎当然知道翠莲说的这个“她”指的是谁。而且单单从她刚才的语调里,就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翠莲和秀米这两个人并不像村里人传说的那样亲密,而是互相都有提防,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说她聪明,”老虎想了想,说,“可村里的人都把她看成是一个疯子呢。”

“有时候,她的确是个疯子。”

翠莲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她的****上,它像一枚没有长熟的桑葚一样立刻硬了起来,又像一颗布做的纽扣。翠莲“啊啊”地叫唤了几声,说:

“她想把普济的人都变成同一个人,穿同样颜色、样式的衣裳;村里每户人家的房子都一样,大小、格式都一样。村里所有的地不归任何人所有,但同时又属于每一个人。全村的人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吃饭,一起熄灯睡觉,每个人的财产都一样多,照到屋子里的阳光一样多,落到每户人家屋顶上的雨雪一样多,每个人笑容都一样多,甚至就连做的梦都是一样的。”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她以为这样一来,世上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

“可是,可是,”老虎道,“我觉得这样还是挺不错的呢。”

“不错个屁。”翠莲道,“这都是她一个人在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凭空想出来的罢了。平常人人都会这么想,可也就是想想而已,过一会儿就忘了。可她真的要这么做,不是疯了是什么呀?”

过了一会儿,翠莲又说:“不过,天底下不止她一个人是疯子,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要革命了。”

她提到了那个名叫张季元的人,还说起学堂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可照我来看,这大清朝不会完,就是完了,也必然会有一个人出来当皇帝。”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响了,她侧过身来亲他的嘴,连她呼出的气都是甜滋滋的。

“那个弹棉花的人,他走了吗?”不知怎么,老虎又想起那个弹棉花的人来。

“前天就走了。”翠莲说,“他是手艺人,不会老待在同一个地方。”

“可我听喜鹊说,咱家里还有一大堆棉花等着他去弹呢。”

“还有别的弹棉花的人,会到村里来。”

“那天晚上,你干吗问他是不是属猪的?”

当老虎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翠莲就眯缝着双眼,像是没有听见他问这句话似的,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要是我年轻二十岁,嫁给你做媳妇,你要不要?”

“要!”老虎说。

“你要不要再‘死’一次?天就快亮了呢。”

老虎想了想,就说:“好。”

她让他坐到她身上,老虎想了一下,就照办了,她让他打她耳光,掐她的脖子,他也照办了。直掐得她喉咙里“呃呃”怪叫,直翻白眼,才住了手。他真担心一用力,就会把她掐死。她又让他骂她****。烂****、臭****,千人骑、万人插的****。她说一句,老虎就跟着重复一句。

最后,她突然呜呜地哭起来。

9

夫人在床上昏睡了十多天之后,这天早晨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让宝琛扶她坐起来,然后吩咐喜鹊说:“你去煮碗枣汤来我喝,别忘了加点蜂蜜。”

喜鹊赶紧去灶下煮了一碗枣汤给她端来,夫人不一会儿就咕咚咕咚把汤喝完了,她说她还饿,想吃面疙瘩。喜鹊和宝琛对望了一眼,又去灶下擀面去了。她的这些反常的举动使所有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这是老夫人大病将愈的信号,可郎中唐六师并不这么看。

老虎来到他家的时候,唐六师正靠在一张竹椅上抖动着双腿,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戏文。

“不中用了。”老头儿说,连动也懒得动一下,“这是回光返照,你回去告诉你爹,叫他料理后事吧,不出两个时辰,她就要归天了。”说完,又摇头晃脑地唱道,“杨林与我来争斗,因此上发配到登州……”

老虎回到家中,把郎中的话对他爹一说,宝琛道:“怎么会呢,她刚才一口气吃了六个面疙瘩呢。”

夫人又在屋里叫喜鹊了。

“你去烧一锅水。”夫人说。

“烧水?”

“对,我要洗澡。”

“夫人这时候怎么要洗澡?”

“快去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喜鹊和花二娘给她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服侍她在床上躺下,夫人就问宝琛棺材做好了没有。

宝琛道:“早预备了,只是油漆还没干透。”

夫人点点头。她靠在身后的被褥上,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又对宝琛说:“你去把小东西抱过来,在门边站一站,让我再瞧他一眼。”

“小东西在这儿呢。”宝琛说。他挥了挥手,门边站着的几个人挪了挪身子,把他露了出来。他的小腿上都是污泥,早被太阳晒干了,裤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圆圆的小屁股来。夫人一看到他,眼泪就流出来了。

她对喜鹊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给他穿着单衣呢,裤子也破了,袜子也没穿……”

她又对宝琛说:“这孩子今年快五岁了,可连名儿还没有呢,你快想想,现在就给他取个名儿吧。”

宝琛说,丁先生倒是给他取过一个大号,叫普济。夫人想了想,就说,那就叫普济吧。她转过脸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兀自流了一会儿眼泪,然后对小东西说:“孩子啊,婆婆要走了呢。”

“去哪里呢?”小东西问。

“去一个远地方。”

“很远吗?”

“很远。”

“婆婆还是等病好了再去吧。”小东西说。

“要是病能好,婆婆就用不着去了。”夫人笑了笑,又道,“婆婆走了以后,你会想婆婆吗?”

“想呀!”

“那你就到婆婆的坟上来,跟婆婆说说话。”

“你住在坟里面,怎么说话呢?”

“你看见那些树呀草呀,被风一吹,就会簌簌的响。但凡有了声音,那就是婆婆在跟你说话,你没事就来看看我。要是婆婆的坟被大水冲坏了,别忘了挖锹土,补一补。”

“可是,可是,婆婆的坟在哪里呢?”

“在村西的金针地里。”

“婆婆要是想小东西怎么办呢?”过了一会儿,小东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样问道。

“你现在不叫小东西了,你叫普济。我现在就叫你一叫。我一叫,你就答应。普济呀……”

“哎。”小东西应道。

她一连叫了三声,小东西就答应了三声。

喜鹊已经哭得两眼红红的,宝琛和花二娘也都各自抬袖拭泪。小东西一看大家都在哭,眼泪鼻涕也一起流出来了。

“他刚才要不说那句话,我倒差点忘了。喜鹊——”夫人道,“你把我五斗橱上面的一只抽屉打开,看看有没有一个小漆盒,你把它拿给我。”

喜鹊赶紧过去,打开抽屉,翻出一个小盒子来,盒子上烫着画儿,描着彩。夫人接过盒子,看了看,就对小东西说:“婆婆要是想你啊,打开盒子看一看,闻一闻就行了。”

“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婆婆以前给你剪的小指甲,手指甲、脚指甲,婆婆都没舍得丢。今天啊,婆婆就要把它带走了。”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依旧愣愣地盯着小东西,“你出去玩儿吧,婆婆要走了。”

夫人又开始喘息了,她把头转到床里,又转向床外,总是喘不过气来。很快,她就开始呕吐了。花二娘和宝琛脸色也都慌乱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办,站在那儿手足无措。老虎听见花二娘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她要落心了。”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弄得床铺发出一阵吱扭吱扭的声音,她说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快要闷死了。”她喊道。喜鹊犹豫了一下,就替她把被子掀开了。老虎看见她穿着斜纹的蓝布睡衣,宽宽的裤腿下露出白皙的、细木棍似的小腿,它们难看地交叠在一起。她的脚不时蹬踢着床,拳头攥得紧紧的,嘴唇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紫,最后渐渐发黑,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差不多了。”孟婆婆宣布道,“喜鹊,你别光顾哭,我们替她穿衣裳吧。”

可就在这时,夫人再一次将眼睛睁开。她的眼睛亮亮的,把每个人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突然很清晰地说了一句:

“普济要下雪了。”

众人都不说话。静谧中,老虎果然听见屋顶的瓦楞上落下的飒飒的雪珠声。

她的嘴里又溢出血沫来,嘴唇不住地发抖,喉咙里不时发出有节奏的“呃呃”声,就像打嗝儿一样。喜鹊给她喂了两汤匙水,从齿缝中滚进去,又从嘴角流出来,把枕头弄得湿乎乎的。她看了看宝琛,宝琛也只有叹气而已。

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又开始扭动起来,嘴巴一张一合。老虎看见她把胸前的衣服都扯开了,叫道:“真热啊,闷死我了!替我把被子拿掉。”

“已经拿掉了。”喜鹊哭道。

夫人的指甲在脖子上划出一道道血印,干瘪的乳房耷拉在胸脯的两侧。她的腰高高地耸起来,双腿绷得笔直,脸上一股愤怒的表情,好像为什么事生了很大的气,牙齿咬得咯咯响。她的腰耸起来又落下去,就像卷向岸边的浪头,一次又一次,似乎要把体内最后一丝气力都逼出来。

她的动静越来越小。渐渐的,她攥紧的拳头松开了,抿得紧紧的嘴张开了,绷得紧紧的身体松弛下来。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只有小腿还在轻轻地抽缩,最后,连小腿也不动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校长。

她似乎已经来了一会儿。身上的雪珠已经融化,棉袄上湿漉漉的。她一个人站在门边,没有人注意到她。看上去,仍然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她轻轻地走到床边,把夫人那条弯曲的小腿扳直,平放在床上,将她手交叉叠在胸前,理了理衣裳,托起她的头,把枕头重新放好。随后,替她抹上眼帘。她转过身来,轻轻地对屋里的人说了一句:

“你们都出去吧。”

就这样,她把自己和尸体关在小屋里,一直待到天黑。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个房间里做了什么,没有人敢去打扰她。闻讯赶来的邻居都挤在屋檐下、廊下、客厅和灶房里。小东西每看到走进来一个人,就要一遍遍地告诉他们:“我的婆婆死了。”可一直没人搭理他。

宝琛拢着袖子,不时察看着天色,他们能做的惟有静静地等待而已。

老虎觉得,村里所有人似乎都对她有一点敬畏,这多半是源于人们对于疯子特有的有些神秘的恐惧。不过,对老虎来说,这些天来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对什么都不感到担忧,夫人的死似乎与自己无关。他感到轻松、自在,甚至略有一点愉快。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的匣子里,而普济的天空就是这样一个匣子,无边无际。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些很小的局部,晦暗不明。他没法知道一件又一件的事是如何发生的,这些事情是通过什么样的丝线而缝合在一起,织成怎样一个奥秘。而现在,他自己就是奥秘的一部分。那是灯芯草尖上挂着的火苗,那是一只在天空盘旋的鹞鹰,那是他的贪恋的躯体的气味:它甜蜜、忧伤,又令人沉醉。

上灯时候,那扇小木门开了。秀米从里面走出来。她仿佛突然苍老了许多,可从她脸上也看不出悲伤的表情,仍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老虎从庆港第一次来到普济的时候,他们见到的秀米就是这样一副样子,仿佛沉睡在又长又黑的梦里。

小东西一看到他娘,就飞快地跑到廊柱下躲起来,随后他又穿过回廊跑到喜鹊的身后,把脸埋在她的两腿之间,又偷偷地侧过脸来打量他的母亲。可是校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当宝琛带校长去天井里看那具棺木时,小东西甚至跑到他娘跟前,仰着头看着他母亲的脸,露出傻笑,似乎在对她说:

“我在这儿呢。”

宝琛搓着手,问她夫人的后事如何料理。秀米抿了抿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

“埋了。”

“噢,对了。”秀米忽然像是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对宝琛说,“你打算把她葬在哪儿?”

“就在村西的那块金针地里。”

“不行!”秀米说,“不能葬在金针地里。”

“那块地是夫人自己看中的。”宝琛说,“夫人前些日子交代过,也请阴阳先生看过了。”

“这个我不管。”秀米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你们不能把她葬在金针地里。”

“那你说葬在哪儿?”宝琛低声下气地问道。

“你看着办吧。只要不葬在金针地里,哪儿都行。”说完了这句话,她就回学堂去了。

老虎看见孟婆婆用胳膊碰了花二娘,向她丢了一个眼色,低声说道:“二娘,刚才你看见她的腰了吗?”

花二娘的脸上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微笑,她点点头。

她的腰又怎么了呢?老虎看了看花二娘,又看了看孟婆婆,又朝门外望了一眼,雪珠子扑扑地在棺盖上跳跃着,校长已经在风雪中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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