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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学正好半个月。筷子桥应该参加扫除文盲的农民,终于做到了百分之百。

这之前不行。当然不是很不行。当然只是张大广没上冬学没扫盲。

张大广说:“狗杂种,什么扫盲扫盲的,老子扫你!”这是惹急了惹火了。一般情况下,张大广说:“我腰痛我腿痛我胳膊痛我脑壳痛我屁股沟子痛……我身上弹片多着呢,我不能吹夜风,不能熬瞌睡受累,我要休养,懂吗?不是休歇,是休养,懂吗懂吗?”更随和点时,张大广说:“讲个老实话,我在部队学文化就没学得进去,扫荡文盲扫得嗷嗷叫,可凶,我还是我,睡得可熟。哈哈哈……”

好多人都说,张大广有句“老实话”没讲,这就是他讨了小媳妇,贪恋那骚哄哄的热被窝。

村干部就急得团团转。上头又在开会和下通知,扫盲一定百分之百。凡是“对象”,不上冬学不参加扫盲,都要一级一级上报,直到县扫盲委员会批准,才罢休。村长徐海满硬着头皮上乡里“报批”张大广,乡里打电话给区里,区里没打电话给县里。区里说:“荣军要带头。再说,荣军革命觉悟都很高,这是你们工作没做好。限三天解决。到时听你们回报。”

徐海满、贵大牛、李二安、夏荷花……等等大大小小村干部,一起开会,一起抓头皮,一起通宵“拔”黄烟和把眼睛熬得血红血红。

徐海满说:“我们眼下就是要想法子把张大广这个神神请进冬学,只要神神进了马家祠堂,不管什么样法子都行!”

如此这般,筷子桥村干部火燥火燎、两块眼皮重一身骨头酸熬过了“限一天”熬过了“限二天”,眼看着三天期限要到了,徐海满的叔子徐山边看着犯难简直犯得要吊颈的徐海满,爱侄儿疼侄儿的老毛病就又那么直撅撅犯了。只见徐山边脸黑得像牛屎吼:“现世!没本事当村长就别当。丢我徐家八代丑!就这么件小事难得让尿憋死了!弄你妈妈,你就不晓得自己装矮子给别人当长子?就不晓得躺到床上哼哟哈哟装病装死?你这么一病,不就能把冬学校长让出来了吗?扫盲那么吃紧,还能一天没领导?人家荣军老革命,讲过多少回‘关键时候站得起来冲得上去’,到了这光景,不就能冲上去领导领导吗?你真是死杂种……”

啊哈,徐海满一下子被徐山边骂得亮堂堂。他真想当下就给叔子磕个响头。他立马就去找村干部碰头。

当日,徐海满忽然大病。没过夜,贵大牛和夏荷花急得满头大汗上门求见张大广。在“限三天”过后的第一个晚上,张大广和他的小媳妇,一道上筷子桥冬学。

就要到马家祠堂了,张大广脸一板对媳妇说:“叽叽喳喳什么?严肃点。你当上冬学是赶庙会?‘今天认认真真学习将来才能漂漂亮亮工作’,这点道理都不懂?”

媳妇大惊人,岂但不懂,都有点不认得他了。

张大广当了校长上了冬学,或者上了冬学当了校长。他校长当得很威风很严厉,书也和他的学生们一样,念得很响。一句话,张大广真不错。

难受的、遭罪的是徐海满,他的病实在不能继续装下去了。他躺得骨头生虫!他就煞有介事拄了根棍子,晃晃悠悠走进冬学。

徐海满不能不来。冬学到底办得怎样?扫盲究竟扫得如何?父老乡亲们是瞪眼睛念还是眯眼睛念?张大广那个“校长”是挂名儿的,上头“备案校长”还是他徐海满。明年二月尾上验收交不了差扛白旗,当打屁股的倒霉倒蛋还是他。

旧年筷子桥冬学,也是二月尾上验收。文教区员,乡财粮员,公办小学教员,还有别的乡村冬学先生,一下子来了十多位。念冬学的晚上,验收是白天。那个白日里很暗淡,东风恶,风丝绵,碎雪稠。那个倒春寒的日子,人人冷得直跺脚直呵气直擤清鼻涕,那时村长兼冬学校长徐海满忙得晕头转向人仰马翻。验收考试结束,他的筷子桥冬学得了个全区倒数第二。那次“开万人大会讲八个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扫盲,扫盲落后村村长要上台亮相。徐海满便被挖了祖坟般,脚尖痛到心尖上了台。台右边就站着一排反革命,一伙人民的罪人。领导不是有意把那些落后冬学校长(村长)和反革命分子同台亮相。徐海满至今仍时时刻刻在强烈“心辩”:是巧合!那是巧合!可怜,他越是心辩,越是痛心。一把不长不短不厚不薄的小刀子,总要那么隔三隔五在心头肉上攮一下或……剜一下。徐海满就思想上宣誓行动上明誓,今年不甩掉扫盲落后村帽子,就到筷子桥上“空咚”一声蹦河。

徐海满就每天晚上“抱病”赴学。来得比谁都早。来了后,他端条凳子坐在祠堂门口,看哪些人来得最早,哪些人来得最晚(如若背老娘背祖奶奶上学者,拖儿带女上学者,伤风发热念冬学者……他就把他们的“最晚”做好区别了),哪些人来了忘记带纸笔书本,他就在制好的一张表格上,画上某个符号。徐海满有时也鬼头鬼脑躲在某条路坎下。他最近听讲,有几个人根本不是上冬学,他们就是想同行夜路好男女调情,据说,有的男女,在冬学路上的某个拐弯处某片林子里某座土堆下,已经成功地入港。徐海满决心揪出几个教育大家。上冬学要是那样上法,上个蛋!

到了达先生或匡先生给父老乡亲们上课时,他当然是校长不能是学生。他在教室四周以及中间,到处转,到处瞧。这时他的眼睛很圆,脸上肌肉绷得很紧,上嘴唇和下嘴唇有力地抿着。碰上谁捣乱课堂纪律和“一再前后左右说小话,他一再用强烈眼光制止也制止不了”,他便石破天惊大喝一声:“ⅹⅹ,站起来!达先生,你考考他的课文,没错儿,今晚算了,有点儿差池,下学后ⅹⅹ留下。”散了冬学,ⅹⅹ就留下。第二天,这人一准又老实又乖,可怜巴巴又一丝不差,跟着先生念跟着先生写。ⅹⅹ就绝对成了课堂纪律模范。

课堂里基本不错,这时徐海满也像闲在一边的达先生或匡先生,优雅地捧起了茶壶“嘬”,或者像张大广“校长”,用小巧的纸烟烟嘴儿,故作文雅秀气地接烟丝儿慢慢按捺慢慢抽,时不时轻轻地“噗”,薄薄淡淡的烟灰,温暖地在灯光里飞翔。

所有这些,冬学里的“父老乡亲们”,以及张大广,都认为合理,毫无疑义,徐海满当然可以做这些和有权做这些。

此后,徐海满一直这样版版六十四地庄严行使职责,一直这样精心、认真和辛苦,直到这一期冬学结束。难怪达先生称他是优秀的督学,是……伟大的教育家。

冬学副校长不知道为什么是夏荷花。在人们印象里,夏荷花唱倒七戏唱得好。“梁兄啊,英台寄雁哭西风。”什么叫“寄雁”,为甚偏偏是“哭西风”,瞧村戏的人都不明白不清楚。他们清楚的是“梁兄啊……”夏荷花真“啊”得好。好在音尾巴拖得长,拖得颤,好在“啊”时,音欲断不断,泪争流涌流,其他几个乡戏班子里的花旦,没有一个“啊”得过夏荷花。夏荷花戏唱得好还在于会“走”,她的台步说准了是“悠”,说神了就是“飘”了。所以1950年筷子桥村成立妇救会,夏荷花就当上了主任。这没什么不对,妇救会很重的一项工作,便是宣传鼓动,而好多妇女,别说上台,人多了连一句话也不敢讲。从此从们就喊她“夏妇救”“夏妇联”“夏主任”了。喊着喊着就喊淡了,喊着喊着,觉得夏荷花还是戏唱得好,其他,不怎么样。最不怎么样的,最让人谈讲和瞧不起的,是她一直在闹离婚。赶潮儿不是这么赶的啊,闹离婚不是这么个闹法啊,你又不是包办,你和你男人一块儿唱戏,一块儿从大老远逃到筷子桥落脚结的婚,是爱情大英雄啊。当然当然,你男人只会唱几出戏,做农活儿样样不在行。你男人本质好啊,你男人是贫雇农里不能再贫雇农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夏荷花就没离掉婚夏荷花就继续闹离婚。夏荷花就名声不好威信不高。冬学副校长为什么是威信不高的夏荷花呢?农会主席贵大牛说,“因为夏荷花是女的。”

贵大牛不是没话找话说,夏荷花确实是靠“女的”,当上了副校长。

这一点夏荷花很清楚。她不在乎。干部群众服气不服气她当副校长,她不在乎。她骄傲和自豪的是,她这个副校长比张大广的挂名儿校长和徐海满的实际儿校长,都当得好。

好在哪啊?好在带头学习。

夏荷花那是真学,从形式到内容,都真学。“形式”上讲,没有哪个冬学学生在座位上有她自始至终坐得那么安静那么端正,没有哪个有她那样配合先生,是真正“眼到嘴到手到心到”。没有哪个像她那样“从来”不迟到不早退。没有哪个真的是她那样“按时交作业本”。她举手答问题,很少是牛头不对马嘴,她刷刷写下的字词,很少葫芦不像瓢或缺腿少胳膊。“内容”上讲,夏荷花大概识字成瘾念书成癖。她不但念了冬学课本,她还搞了一本公办小学三年级学生语文课本,天天晚上冬学散过后,她请匡先生按次序教一课。第二天,她交两本作业,一本交给冬学,一本只交给匡先生。她的书念得好,最大“心劲”或最深隐秘,是“接词儿”,设若这“接词儿”是创造是伟大是了不起,那当然只是因为在1952年的筷子桥。有一晚,她接连学了七个生词,六个生词她都顺利地“接成了话儿”,其中有个词,接话接得相当漂亮:红艳艳——筷子桥被朝阳一染,一片红艳艳。匡先生说,这“造句”造出高小毕业生水平。有个词,她硬是写不成或接不好:诡辩——这“诡辩”怎么“接”?她揣摸来揣摸去,模模糊糊认为“诡辩”就是“抢嘴儿”“抢话儿”。偏偏那晚匡先生家里有什么要紧事。他上完了上半堂课,轮到达先生上“下半堂”,他就跟徐海满和张大广讲了一声,先回去了。散学后,夏荷花当然照旧没走,她照旧学三年级的课。教课文的先生不是“照旧”。匡先生不在,那只好达先生教。结果,达先生解好多生词讲得她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特别是这“诡辩”,达先生说,“从字面上分析,诡辩就是危险的言语,就是——危险的话。”她温习过来温习过去,认为达先生是瞎说了。这样,她这天夜里睡得很晚,上床后又翻来复去,叽叽嗄嗄折腾床板。这样,她男人也就陪着干熬。熬到了四更,实在熬出了火,男人就往她身边贴往她身上爬。她一激灵跃起,“恶心什么你!”把男人冲撞个翻跟头。这样就不能再睡了。

在1952年,在那个冬夜,天明为什么来得那么迟?夏荷花等不到天亮了,她一定要赶快弄清楚。她草草穿上衣服,拨开门闩,穿透黑夜,撞击朔风,直奔匡先生家。

匡先生被叫醒了被叫起来了。匡先生不见怪,匡先生好像很懂。匡先生把灯盏拨得亮堂堂,匡夫人也在一旁忙乎着往炉子里添炭。这样,夏荷花就明明亮亮暖暖和和跟着匡先生的讲解,重新学习了“诡辩”这个词儿和整个这一课。经匡先生那么准确透彻讲解,夏荷花也马上把“诡辩”“接词儿”接得很准确。她对匡先生说:“李承晚在诡辩”。匡先生说:“好极了好极了。”二十六岁的夏荷花,立刻小姑娘一样活跃、生动、可爱。两只眼睛,汪得水灵漂亮又丰富无穷。

夏荷花努力学习英勇扫盲拔尖儿前进,不知为什么没得到任何表彰和提倡。“校长”张大广,对她有点儿视而不见,大广认为,这人什么都离不开演戏。她演戏就要演主角就要唱成红角,她念书也是这么干。也是想出风头。大广还认为这女人有野心,想有了文化好当脱产干部,好远走高飞,好顺顺当当把男人甩脱,这不中,这是欺负咱贫雇农嘛。

徐海满没公开表扬夏荷花,倒是单独找过这位妇联主任谈话。那当然不是勉励。不知道为什么,徐村长出口便不悦:“荷花,群众对你不满。”

荷花极淡:“是吗?”

徐海满就严肃警告了:“又是妇联主任,又是副校长,深更半夜,你往别人屋里钻什么钻?影响多不好!”

夏荷花还是很平淡。唯有咸的泪涩的泪在静静流:“你是村长,你也要注意点影响。你可以胡说八道?你说,我深更半夜往谁家钻了?”

“赖什么你!你钻溜进匡先生家没有?”

“那是‘钻溜’?那是光明正大。走时,我男人是醒的。进了匡先生家,匡夫人也在身旁。无聊!”她不再多说什么。她觉得谈到这里就极好。“无聊”是前天才学到的新词儿,她能如此顺畅脱口而出,忽然悲喜混乱一场,忽然冒出一点儿安慰。

此后,夏荷花的学习疯劲,照旧有增无减。她对匡先生,照旧毫不避嫌。一个月后,她只学“四上”课本,不再念冬学课本了。

徐海满对此很无奈,很晦气。

张大广对此还是视而不见。

天气越来越冷,“腊老爷”脸面越来越冷酷无情,正午太阳才开脸,晚上收冻却特别早。天刚断黑,大地硬邦邦,到处都有晶亮的显示和滑溜的隐藏。就有两个上冬学学生走路不小心,摔得很惨。一个小伙摔断了腿,一个姑娘摔塌了鼻子,这姑娘用一块厚布既裹伤又遮羞。妇联主任夏荷花就和村干部们说:“怀孩子抱孩子上学的妇女,天寒地冻日子里,只能‘断学’。不然的话,出了人命事,谁负责?”张大广不是村干部,他闻讯也跑来参加这个会。他说:“口子这么一开,那就十多个人上不了冬学。那就不光是女的,还有背老娘上学的赵猛雷那些男人汉子们。这不行。什么叫扫盲?扫盲就是像扫荡。什么事上沾上‘扫’,就要干干净净,丁点儿不剩。”有干部说:“就是就是,再有两个来月,冬学就结束了,这么多人不扫盲,到时怎么验收?”

干部们就鹅一嘴鸭一舌。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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