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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续他写真爱(4)

楚江波与秦子珺的婚姻历尽曲折坎坷,走到今天,至于用什么形式来庆祝这场长达十数载的婚恋,已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1984年国庆节,医院为楚江波与秦子珺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在岭关镇上,医院和中学是两个大单位,病人、学生遍及全镇各个角落。这两个单位有喜事,全街镇都会为之沸腾,再加上江波与子珺的婚姻又是那样的富有戏剧色彩和传奇性,更能极大的刺激中国人特有的好奇心理,大家奔走相告。

楚江波和秦子珺的婚礼成了全镇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件事。

岭关镇医院,作为男方的单位,再加上江波属于孤儿,院领导和同事们对这个婚礼就给于高度的重视。医院把新落成的职工宿舍楼最好的两套分给了楚江波和洪剑刚两位主治医生作为新房。

医院在今年上年落成了一座三层十二间的单面职工宿舍楼。每户一间半房,大约二十多个平方米的面积,半间可开出一个小厨房,这与原来的平房职工宿舍简直就是一个跨越式的进步。三层十八套房最好的是每层的两头的房子,由于这套房子多出了一个路道宽的地方。就在这套房中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这时住房里能带卫生间,那简直就是一种级别的象征。这样好的房子又把最好的两套也就是二楼的这两套房分给了江波和洪剑刚。

仅此,可见医院对人才的一种尊重。

洪剑刚和张莺新房布置在二楼北头,他们布置好了新房,领了结婚证,于8月18日旅行结婚去了。其实是回到双方的家里探望一下老人,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度过蜜月。

第一次来到这样一个名气与灵气同在的沟谷,张莺倍感新奇,在大学《通史》课上,当老师讲到东汉光武帝刘秀称帝之前,曾在云安县东甘沟的一段传奇经历时,她就萌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一定要找时间去看一看那两棵传奇的参天古银杏树,要不然奇迹就发生在自己的家乡,结果别的同学都去看过了,自己还没有身临其境。只是一直也没有机会,真想不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嫁到了这条传奇的沟里,做了这里的媳妇。

洪剑刚的父母是这条沟里的村民,世代土生土长在这条沟里,看到儿子领回如此水灵的一个媳妇,高兴的整日合不拢嘴。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当地的家常美味,洋芋糍粑非常适合妊娠反应的张莺的口味。她现在也顾不上斯文,一大老碗酸水糍粑,调上大蒜辣子汤,张莺很快就解决了。看到能吃能喝的张莺,洪剑刚也非常高兴。

洪剑刚的父母还是在家乡为他们置办了几桌酒席,等于向亲朋好友宣布儿子已经结婚,婚礼已举行过了,只是给大家补顿喜酒而己。

洪剑刚这次回来度蜜月,主要任务就是陪着新婚的妻子,看这里的文化遗迹,讲它们的历史典故。

东甘沟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沟,它山青水秀,风光施旎。水是纯美甘甜的矿泉水。据说这两棵古树能历两千年而枝繁叶茂,就是因这里水质的纯净。号称生物活化石的银杏树是一种有灵气的树。要不其中一棵古树树心失火,里边烧出的空洞可供几人打牌,而古树依然生机勃勃,茁壮成长。

东甘沟沟口有著名的秦楚古道十八盘和狮子岩,这条沟也因东汉光武帝刘秀亲手栽种的两棵硕大无朋的古银杏树以及香火繁盛的罗祖师庙而闻名遐迩。

当年在秦楚古道巴沟被救的刘秀在老大妈家养伤期间,见大妈用白果仁和白果叶熬水为自己治咳止痛,效果奇佳;有时又用白果仁熬玉米粥,味美无比,临别时,特地向大妈要了一把白果种子带在身上。

整整走了一天时间,黄昏时分来到了古道渡船口,身无分文,无法上船,看到浩荡的河水长嘘短叹,这时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者,似与船家颇熟,见刘秀虽已落难,仍气宇不凡,就带刘秀一同搭船过渡。结伴行至东甘沟口的古道岭十八盘,天已黑定,路险且往前很远无人烟,就把刘秀邀至沟里家中相叙过夜。

原来老人姓谷名延年。天凤五年(公元18年)河南陕西发生大饥荒,琅琊人樊崇率众起义,为与官军区别以赤色涂眉,被称“赤眉军”。老人随朋友加入起义军,转战数载立功无数,已是义军支队领袖的谷老先生,于地皇三年(公元22年)在成昌与王莽10万军队展开激战,斩杀王莽手下将军廉丹。赤眉军乘胜向西发展,已达10万人,拥立汉室刘盆子为帝,年号建世,接着攻入长安。老人在一次血战中不幸受伤掉队,伤好队伍已开走,他由秦楚古道回家探亲。谷老先生的儿子已另开户,大点的几个女儿已出嫁,家中有一小女谷紫杏年方十八岁,生的高挑身段、柳眉杏眼面如桃花。与母亲日日盼爹归来。见爹爹领回一个英俊识书的后生,心里更是高兴。

刘秀乍一见到紫杏甚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穷山沟里,居然生长着一个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子,二人一见钟情。

当老者知道刘秀的身份后,一边留他暂住,共谋大计,另一方面,设法托朋友为他联络旧部。

在这里养伤修整二十多天的刘秀与紫杏姑娘朝夕相处,情投意合,已结下深厚的感情。两个人几乎一刻也离不开对方。但是匡复汉室重任在身的刘秀,觉得各方面的时机已经成熟,眼看启程之日在即,只得与心上人依依惜别。临行的前一天晚上,谷先生站在自家房前的院中,乘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拉着刘秀,让他们面对明月共结百年。

拜过明月拜过岳父岳母的刘秀从怀里掏出两粒白果种子,对杏儿说:“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稀有的树果,它的果、叶能疗病痛。我现在身无长物,就让这两棵树为我们的爱情作一个天长地久的见证吧!”说完,用手拨开脚下沃土,并排将它们深埋在地下。并对紫杏说:“杏儿,白果的洁白之色既象我们纯洁的爱情,又寓着白头偕老之意,又象今夜熠熠的月色银辉;它的白字音就如我们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的谐音。我们就给这两棵树取名银杏吧?待我大计一定,一定来这里接你共度百年。”

夜已很深,老爹老妈不知何时已回屋里歇息。月光下,刘秀紧拥着泪流满面的紫杏,仍在千万遍的昵喃:“杏儿、听话,不哭,等着我,等着我们的银杏树开花结果的时候,我定会来接你!”……然而,栽树的刘秀也许不知道银杏树有“公孙树”的特性,即公公栽树,孙子见果;也许是一代君王无戏言的缘故,总之,银杏树没有结果,他也终于没有来这里接杏儿。

第二日一早启程的刘秀,下安康、到汉中重整旧部,踏上征程,于更始元年(公元23年)昆阳之战中,刘秀凭着机智大败42万莽军。从根本上摧毁了王莽军的主力,取得了西汉末年农民起义的决定性胜利。

公元25年,刘秀在洛阳称帝。

刘秀在云安县东甘沟种下的银杏树高有数尺。杏儿与刘秀所生的儿子已能四处奔跑。可是当了皇帝的刘秀,终因平判割据、改革官僚制度、裁撤地方武装,抑制诸侯势力,加强中央集权、垦田休民,发展生产等一系列政务,而忘记了云安县东甘沟里的杏儿和他亲手栽种和赐名的银杏树。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东汉初年,光武帝的多次下诏释放官私奴婢,严禁官吏畜养奴隶以及改进造纸术,重视医学、数学、天文学等许多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重大举措,都是得益于杏儿、谷延年老人以及巴沟的老大妈等秦楚古道上热心善良的人们影响。

杏儿自刘秀走后就日复一日的站在院中,看着白果发芽抽枝长叶、落叶,一年一度春草绿,年复一年花开落,银杏树只是长高长大,却一直也没有开花结果。父母终老归西,杏儿望穿秋水,直到青丝变成白发。

近两千年的时光飞驰而过,刘秀所建立的东汉王朝早已灰飞烟灭。然而,他亲手栽种并冠名的两棵银杏树却生长得极其茂盛,果实累累。

银杏、又名白果。落叶乔木,雌雄异株,叶片扇形,是新生代第三纪孑遗植物品种,也是第四纪冰川过后留下的植物活化石。是我国特有的名贵珍稀树种,被誉为中华民族的国树。

洪剑刚领着张莺边抚摸着古树边缓缓地给她讲述这个传奇的爱情故事。听得张莺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张莺今天身临其境,使她真正感受到了两千年沧海桑田沉积在这条沟壑中的历史文化带给自己的震撼。

以前只知道银杏树全身是宝,其木材细致轻软不翘不弯,是建筑雕刻的上材;树皮树叶可作灰黄色染料;花为蜜源;果实营养价值很高,富含蛋白质,可入药有止咳镇静,祛痰和解毒收敛的功效;叶为上乘茶,能降血脂、降血压,治疗冠心病,软化血管等作用,长期服用,能延缓衰老,美艳肌肤,是延年益寿抗病驻颜的佳品,被誉为21世纪对人类最具魔力的树叶。今天看到它婆娑的姿态,听到它传奇的来历和它身上包含的凄婉悲壮的爱情故事,张莺不免对这两棵古树生出许多敬畏来。

张莺的蜜月度得真是非同凡响。

楚江波的新房在二楼的南头。半个多月前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江波拿出几年的积蓄,购置了时下最流行的一套木器家俱和“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尽管子珺和江波单位很近,附近又没有家可回,按说自行车本可不必买,但“永久”牌自行车在社会上凭票购买,那“票”几乎就是社会地位的象征,江波凭着自己的医术,这样一张自行车“票票”还是弄得到的,所以管它用得上用不上也就买下来了。星期天带着子珺下县城买东西,或到稍远的地方游玩也很好。这一“响”,子珺那边本身有一个,但为了喜庆,江波又特地买了一个大的台式收音机,摆放在新写字台上,也算一个装饰性的家俱。

医院的女同事们心灵手巧,剪出了各式各样的一幅幅漂亮的双喜字和两枝喜鹊闹梅图以及多子多寿图等等,把个新房装点得雅而不俗、喜庆又排场。

国庆节的前一天晚上江波还睡在他原来的那个房子里。早上一起床,医院的一帮同事都来了,有神通广大的同事借来了县政府的一辆北京吉普车和镇上的一台东方红牌大型拖拉机,已经在院子里给车和拖拉机上帖“喜”字和按当地人的风俗给车“搭红”,就是扯三尺红洋布搭在车头前,条件好的就给买一床红色软缎被面。江波用了两床红被面分别给拖拉机和小车搭了红。

另一帮人安排江波换衣服并按当地习俗,带上给新娘的连内衣内裤在内的全套新衣服及彩礼,乘车去接新娘和嫁妆。同事们都开玩笑说:江波这彩礼买多少,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时候秦老师这个新娘子都会如数给你带回来的。这话一点不假。

其实,江波这边买东西的钱,虽说是他的工资,但还是交给子珺,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后两人的共同资产。只是买的有些东西与其说是作为子珺的陪嫁,还不如说是作为陪伴子珺搬过来住的物品。子珺这边,主要是床上用品及厨房用品米面油等物品。

因为两个单位相距不远,看热闹的人们先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目送着新郎花车及江波的侄女嫂子和单位的迎亲代表,还有拖拉机和搬嫁妆的人离开医院后,又浩浩荡荡的涌往学校。大家要去看新娘上车、看搬东西装车,看完了又随车轰到医院看婚礼,看新郎新娘入洞房。大家就这样乐此不疲的跑来跑去,共同度过了秦子珺与楚江波人生中最重大也是最喜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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