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兔子扁扁嘴,对宜家大哥那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之下的撬墙角行为表示了明显的不满,他要挨着湘湘坐啦!
“呃!”宜湘看看自己座位左边的南铮、右边的大哥,再看看隔了一个位子上扁着嘴巴不甘不愿的兔子,一时间只能朝天狠狠翻了几个白眼。那狐狸大哥就算再那啥也不至于把座次搞得如此混乱吧,只能说他又在伺机作弄她了。宜湘侧头,盯了那竭力保持冷静但嘴角却无意识微扬起的狐狸大哥一眼,嘴角一勾,突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宜家大哥在自己宝贝儿那如探射灯一般的眼神扫视下,很没出息的缴械投降了,尴尬的抽搐了几下嘴角,邪魅迷人的桃花眼里划过一丝浓郁的挫败,他早就该知道自己的宝贝儿一向是有异性没人性,就算自己在万千花丛里是一往无前无所不利,但在他的宝贝儿眼里只不过是只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骚狐狸而已,哪里有那什么所谓的美男魅力?他不就是恋妹情结浓了那么一丢丢么,至于这么被嫌弃么?
被嫌弃的宜家大哥怏怏不乐地寻了个完美的借口借故起身,走到厨房拿了根叉子回来,认命的坐到了已经“形势风云突变”的饭桌旁。看着那跟兔子正相亲相爱的宝贝儿,哀怨的叹了口气,正欲开始闷闷不乐的吃饭时,忽然敏锐地觉察到一股带着杀气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根据他的敏锐的直觉,那道目光的主人是来自——老爹!不会吧,这年头做好事成人之美还会被其他人记恨的啊?他怎么就偏偏忘了自己给小妹提供了方便就等同于跟小妹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对抗老头呢!男人艰难的移开视线,瞥向窗外的花圃,嘿嘿,快看,有蚂蚁在搬家!
一顿饭吃的甚是诡异,除了那只根本木有察觉到气氛复杂的迟钝兔子还心满意足的挨着他的湘湘,吃得兴高采烈外,宜湘在夹菜的空闲微微抬头,扫过那双眼冒火的宜中将,目露担忧的宜母,如坐针毡的宜家大哥,以及那看不出情绪波动的南铮,然后敛下眸子,划过一缕深思。
“老幺,下午让南小子陪着你去见见那些叔伯兄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也都很念叨你。”安静到诡异的饭桌上,宜中将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南铮,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那有力的嗓音突然响起。
“爹地”宜湘放下筷子,神色突然无比的郑重,像是终于下定了许久以来才慢慢凝聚起来的信心,“下午我想去一个地方!”
“咣当”汤匙突然坠地的声音响起,一旁的张妈捡起夫人突然滑落的汤匙,干涩的眼里闪过惊讶、震惊、惊喜,最终转化为了了然。三小姐终于想开了么?也时时候应该想开了,那么多年了,都已经逃避了那么多年了不是么?
“湘儿,你,你要去……”神色突然激动的宜母猛然抬头,带着泪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笑意中带着那么一丝坚定的女儿,问得有些迟疑,宝贝她终于决定要正视那个孩子了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宜母转向右手边的大儿子,问的有些急切,却也有着害怕听到否定回答的小心翼翼,“莫轩,妈咪没有听错吧?湘儿她刚才说她要去那里是不是?是不是?”
宜家大哥没做声,只是深深握了一下妈咪那颤抖的手腕,用自己的方式做着回答。
宜中将欲言又止,却最终默许了她的行为,没有再说什么。
“湘湘,你要去哪里?”整桌上由宜湘的一句简单的话突然变得二次死寂的饭桌上响起了兔子带着软糯的问话,男人侧偏着头,看着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还蒙在鼓里的一大家人,有些疑惑。湘湘并没有说什么啊,为什么大家给他的反应那么奇怪呢?好像很高兴,又好像有些担忧,到底是要去哪里啊?很危险么?
“亦琛,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陪着妈咪和大哥他们,好不好?”女人看着面露担忧之色的兔子,心里浮起暖暖的笑意,这个小笨蛋,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他脸上了,他还真不懂得把情绪压在心底呢。也罢了,她喜欢他的,不就是这份天然的单纯么?
“可是……”兔子内心着实做了一番挣扎,可是湘湘既然不带他,就一定有她的考虑吧!自己说过要无条件地相信她的,就不要再给他的湘湘压力了。于是男人乖巧的点点头,“嗯,我等着湘湘回来,湘湘要早些回来喔!”
初夏的风还隐隐有着几丝凉意,微凉的空气里飘来木槿花的清香,而站在疗养院里的宜湘,看着不远处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的清瘦背影,紧攥的指甲深深扎进了娇嫩的手心里而不自知。她逃避了那么久,那个人果然还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么?
暖阳,午后,路旁的木槿花已经开得绚烂。微凉的风轻轻地拂过,眷恋的携走几朵,却又恍若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只能中途不舍得放手,无奈的看着它飘飘扬扬的打着旋落在树下的男人的削肩。
树下男子轻叹一声,微微抬手,雪白的几近透明的指尖拈起附在肩头的花瓣,慢慢移至眼前,薄的有些苍白的唇角噙起一抹轻浅的笑意。木槿花都开了,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二哥”一声带着撒娇的女音突然响起,树下轮椅上虚弱的男人浑身一颤,指尖捏着的花瓣无意识的滑落,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风裹走的命运。
“湘儿”男人急切又不敢置信的回转头,四处搜寻着那抹被深深烙在灵魂深处的倩影,修剪的圆润的指甲被硬生生的由于攥的用力而有些青白,她,真的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