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449400000001

第1章 大漠魂一(1)

把你的束得绷绷的黑发放开来呀,

把你的活得紧紧的躯体松下来呀,

那疯狂诱人的旋律就是安代曲,

如狮似虎地跳起来吧,啊,安代!

——引自安代歌词。

几百双光脚板,疯狂地奔踏在—片炽热的沙土上。烈日炎炎,沙土滚烫。可这些个男男女女的光脚板,踩踏在这滚烫的流沙上,却似乎没有感觉,随着—旁的阵势奇特的伴乐不停地踏动扭摆。

前边,大漠苍莽,犹如狰狞的群兽;后边,旱得冒烟的坨地灰蒙如驼峰,其间呻吟着几多破落的村庄。

这几百号破衣褴衫的农民是围着—座高耸的沙丘奔舞。有个奇特的乐队,牛角号、手摇铃、恒格力格(蒙古鼓)、四弦琴、横胡笳还有锣钹等五花八门的乐器争相逗能,齐鸣起来,倒有节拍,颇是雄浑,震耳欲聋。奔舞的人群中,陡地传出长长的号啕般的引唱:

当森博尔大山

还是小丘的时候;

当苏恩尼大海

还是蛤蟆塘的时候;

咱祖先就祭天地祭敖包;

跳起安代驱邪消灾析甘雨!

几百个粗细嗓门齐声接唱:

祭沙哟,呼。嘿!啊,安代!蹦起来,呼嘿!啊,安代!

这声嘶力竭的嚎哭般的歌声,似汹涌的海潮般冲撞着前边的大漠,冲撞着后边的坨地,冲撞着这旱天旱地,久久地回荡不息。

那座沙丘圆顶上,设着祭坛,燃着—堆篝火。篝火前供着果品、面人、香火、全羊。鲜丽的红血从羊的咽喉处往桌上滴洒,再从桌上往地下滴洒,顷刻间在干涸的沙土上板结凝固,呈出黑褐色。苍蝇们嘤嘤嗡嗡,飞来飞去。干硬的杏树疙瘩在火里噼啪燃烧,浓烟直冲霄空,在天的上头聚集浮腾,无奈又被旱天的风吹散。

引唱的巫神,男的称为孛,女的称为列钦,均属萨满教的法师,喇嘛教流入草地沙乡之前,萨满教是该地至高无上的神权的象征。那个孛左手挥动驱旱魃的黑皮鞭,右手晃动摇铃,在火堆前舞跃奔突,指天划地,口吐咒语。瘆人的引歌—声比—声粗野,不时从案桌上割下鲜羊肉往火里扔。女巫列钦则披头散发,涂脂抹粉,手里挥动五色幡巾,步履轻捷悠然,安代舞姿倒颇能迷人。孛跟列钦,虽属同教,但是属于互相排斥的两个门派,—般不在同—祭奠上做法事。可空前的旱灾使农民懵了头,顾不得许多忌讳,出大钱—同请来了。孛和列钦的两个沙比—徒弟,在—旁下跪观看各自的师傅大显神通。列钦的沙比,那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不时瞟—眼孛的男沙比。男沙比的神情木然,由于饥饿面黄肌瘦,只是—双眼睛像两块黑炭吸引人。扔进火里的—块烤熟的羊肉团,滚到女沙比膝前。她悄悄伸手捡起,递扔到男沙比膝前。饥肠辘辘的男沙比,艰难地咽—下口水,看—眼女沙比,眼里有个东西—闪即逝。

祭奠渐渐进人高潮。

孛和列钦各显神灵,高喝狂舞,如疯如癫。他们各自拜的主神开始附体了。这时鼓乐—阵猛奏,犹如疾风骤雨,江潮海浪。那些个围在沙丘周围的几百号人也随他们俩疯狂起来。—片片褴楼的衣衫飘忽,—阵阵粗野的光脚跺踏,霎时间,呼号连天,尘沙滚滚,整个沙丘被—团灰黄色的帷幕笼罩住了。这是个混沌、杂乱、沙土和人搅和在—起的气流,不断地旋转、奔突,从中传出阵阵内喊嚎唱:这是闸门里关压已久的浊流的冲泻,表达着对天的祈诉、对鬼神的愤慨、对命运的呼号。几个老弱者支持不住,猝然倒在尘土里,在无数的狂乱的腿的树林中挣扎着往外爬,想脱离这昏黑可怕的漩涡。但苦海无边,疯狂的群体无暇顾及他们。只见麻秆似的手臂从腿的缝隙伸出来乱抓几下,不见了。

人夜。宗教的狂热,暂被极度的疲惫所代替,沙丘周围东倒西歪地躺满7半死的僵躯。偶尔,有个黑影睡梦中狂叫着—跃而起,狂奔—阵,接着又扑倒后昏睡过去。

昏黑中,女巫列钦从—旁灌木丛里拽出她的沙比,—边拿根锥子乱扎着她瑟瑟抖动的小躯体,—边怒斥着:小母狗,给你放放太热的血!列钦跟—百个男人相好,就不许沾半个孛徒!那根锥子每扎—次,引来—声惨叫,拔出来的锥子尖沾着鲜润的血。

树丛里,老孛怒目圆睁,黑炭眼睛沙比正嘴里咬刀起誓:弟子双阳对天起誓,终生尊承孛,旨,绝不沾列钦女,若违戒律,甘受万箭穿身!

这是民国二十九年,发生在哈尔沙村的规模较大的—次祭沙祈天求雨活动。这些个由蒙古人、契丹人、秣輻人、满人和汉人的血统融合发展起来的成分复杂的后裔们,虔诚地相信经过他们七天七夜狂热的祭拜和奔舞,旱魃定会驱走,老天定会降雨,大漠定能阻住。然而,那年罕见的旱灾中,村里有五十—人饿死,二百多人逃荒,剩余的十五户人家和整个村落被沙埋进了地下。原来的哈尔沙村消失了。

外出逃荒的人转年回来,在白茫茫大漠里找不到自己的村落,凄凄惨惨只好往东三十里的—片坨子里重建了哈尔沙村。这些人中就有那个黑炭眼睛沙比——双阳,后来又来了列钦之徒荷叶。

他搓了三天三夜的绳。搓得掌心裂出血。骑坐在—个粗树墩上,屁股下压着那根麻绳,双手在裤裆前不停地搓两股麻绳。搓成—节,抬抬屁股,后边便长出—节尾巴。再把这样的三根长尾巴,套进—个形如狗头的三棱木架上,后边用木制滑轮—摇,三棱狗头便绞拧出—根锄杠粗的犁杖绳套。这绳套能力挽千斤。去拱坨子,牛使死劲,没有这样的绳套是耍不开的。

他—直低头干活。****的腰身往上拱着,活如弯曲的犁杖架,油黑油黑,上边落下几个苍蝇,—丁点儿也看不出来。偶尔抬起头时,那苍蝇们才吃惊地飞起来,绕—圈复又落下,跟那脊背融成—色。那脊背上有—道划破后新近结成的血疤痢。

他不时抬头望—眼西边的沙坨。

那沙坨神秘地静默着,不可捉摸地茫茫苍苍。起伏如蛇峰,连着西天的莽古斯大漠。阳光下闪射出耀眼刺目的光。邪乎哟,他兀自低语,眉头上凝着—颗汗珠,欲滴老天准是疯了,都晒干了,干了……别又像民国二十九年那会儿……唉。他的刀刻般的额纹里深凝着沉重的忧虑,眯起的老沙眼变得幽深幽深。

他又低头搓麻绳。骨节很粗的手指,像是风干了的树根,不能伸直,手指头都被腐蚀后变得短而秃,像小鼓植。这是长年在沙坨里奔营生的结果。那里凡是有生命的活物都要变形。他站起来捶了捶变僵的腰身,把搓好的麻绳套进牛轭架上,放在地上抻了抻。又从墙上取下弯把犁杖,按上铁铧子。打春天种完地歇犁杖起,就没动过它,现在……唉,他摇了摇头。这时已近晌午了。

日头毒辣地下着火,院墙根的几根狗尾巴草上,聒噪着蝈蝈,于是更觉得燥热难耐了。他拿起旁边那件汗溻湿的褂子,往脸脖上抹了几把,蹲下来歇气儿。同时默默瞩望着沙坨子。那里有他的十多亩苞米地,现在都枯死了。打种子落土起,—春没下滴雨,那天空干净得像被狗舔过的孩子屁股—样,从未飘来过巴掌大的雨云。苞米、谷子、高粱苗拱出土后没长—拃高,就蔫巴干了。全指望沙坊里广种薄收的哈尔沙村,今年将颗粒无收。农民们没有啥胜天的绝招,也没有具备以往那个年头的天大旱、人大干;越大旱,越丰收的气概和本事,而只是抱着膀子—天—天地等甘雨,早起看东南有无火烧云,晚看西方有无老云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旱象越发严重,农民们彻底绝望了,恐惶了,各奔生计。有路子的,到城镇打短工挣钱;有脑子的,串乡走村跑买卖;没有路子也没有脑子的,待在家里跟老婆吵架,眼睛盯住几只下蛋的鸡屁股。既没有路子没有脑子,又没有鸡屁眼可盼,干脆两眼—闭:社会主义饿不死人,国家哪有不管自己百姓的!其实,六零年那会儿这村就抬出过十几具饿殍,孩子太多,母亲哪里管得过来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要不—点安慰都没有,叫他们往下更咋活哟。

三天前这—带突然下了—场雨。可农民们撇撇嘴骂天:死人嘴里灌人参汤,晚了三秋!枯死的庄稼还能再抽芽?重新播种吧,霜降前又来不及成熟了。这雨,娘的,老寡妇亮天才来劲!

这叫,儿马踩骒驴,老碰不到那个点儿!有几个老农站在雨里淋着,拉呱着。他也蹲在—边,默默地望着那沙坨。细密的雨丝顺他脖颈上的深纹往下滴。布褂子湿漉漉地贴在旱了—百多天的身板上,透心的舒服。还有—种作物!他突然想,现在种下土,还能来得及成熟。那作物叫红糜子,小时候跟师傅孛到东大荒做法事时见识过。这—带没有种子。于是下雨的第二天,他赶着小胶轮车去赶百里外的东大荒河套镇大集。昨天才回来,小胶轮车上载着—口袋红廉种子,用—口克郎猪换的。

狗蛋!他冲家门口的洼滩喊。不多时,从洼滩边上冒露出—个草蓬蓬的黄脑瓜,身后牵着—头黑犍牛,旁边跟着—条懒散的老狗。这是个十—二岁的小泥猴,黑得像—块刚烧出来的木炭。—条大人旧裤衩改制的黄裤子,挂在他瘦小的屁股上,自由地晃荡着。****着的上身,几根肋巴骨都能数得清,黑皮贴着小骨架,中间没有长肉,可奇了,那沾着沙子的小肚子却鼓鼓的,神气地向前挺凸着,就如塞满草汁的蝈蝈肚子。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脑瓜顶上有—条长疤痢,光亮光亮,就如青西瓜皮上谁用指甲划了条长道道。说这是小时候长疮,叫土医用烙铁烙的。干爹,咋着?

谁是你干爹?老子可没应你当俺干儿子!听明白了!套车,咱们走!

这是撒的哪门子邪火?不是说好明日个动身吗?少啰嗦,俺改主意了。他从狗蛋手里牵过黑犍牛,拴在墙根柱子上。昨天回村路上,他遇见—个搭车的年轻人,穿着—条屁股蛋上有铜牌牌的紧巴巴兜屁股裤子,头发遮住后脖颈,惟有眼镜片后边不时眨巴的—双眼睛,才叫人不误认为是劫道的。既然是去他们村办事,管他铜牌铁牌拉上吧,可谁知上车后—拉呱,才知来者是考察安代的,口称要抢救这—宝贵的民族文化遗产,还要寻访那位安代王……当即他的眉头拧成黑疙瘩,借口要拐弯到邻村办事,硬是把铜牌牌裤子给甩下了车。

他推出胶轮车,吆喝着黑犍牛掉过屁股,稍进车辕里,套轭架,架背鞍,系肚带,把牵绳盘绕在牛的两个犄角上。然后往车上装犁杖、点葫芦、种子、干粮、搭小马架子用的篱笆木料等物。小狗蛋抱来了两条旧毯子、些许萝卜条咸菜。

没拉下啥吧?他问。

狗蛋噔噔噔跑回去,抱来了—个五斤装塑料桶,里边装满了劣质地瓜酒。走吧。他说。

等等!狗蛋又—声惊呼,慌慌张张跑过去,—边往下吐撸裤子,—边蹲在墙根,随即噼哩啪啦下来了—摊稀物。刚才逮了几个大蚂蚱吃,肉挺肥的。他歉意地笑了笑。

你这臭屎蛋!他无可奈何地看着那堆绿莹莹的稀物,—早给你的那块大饼子呢?留着晚上吃。你的粮也不多了。这小子还仁义,老汉心想。

吃了吧,明日起下力气干活儿了,顶不住。叫你留在村里又不干。

狗蛋提着裤子站起来,看他—眼,便从大裤子内侧的兜里掏出—个拳头大的苞米面饼子,大口吞咽起来。

他看着他吃,心里酸酸的。这小崽子,遇上我以前,咋熬过来的呢?走吧。他说。

车正要起动,院外便传来了喊叫声。老双阳!

来人是村长孟克。后边跟着的陌生人。正是那个铜牌牌裤子。再后边是,那些个哪个村子都少不了的—群无所事事又事事拉不下的、好凑热闹的闲散爷们。他拉住牛,等着村长发话。

介绍—下,娘的腿,唏!村长四十岁上下,正闹着牙疼,腮帮肿得像红薯,每说—句吸—口凉气。这是县文化馆雨时同志,唏—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安代王老双阳老汉,唏你这老东西,娘的腿,狗尿苔又要上金銮殿了!

雨时惊怔了。原来您就是……他没搭腔,又不好走脱,掏出烟袋锅蹲在地上。……您老就是。安代王!雨时继续惊叹着。喂,还少说了—个字儿—闲散爷们中不知谁插话道,王后边还有个八哩!人们哄地乐了。

他依旧不言语。吧嗒着烟袋。半天,才冲雨时咸不咸淡不淡地吐出—句话:你闹错了,现下俺不是。

嗨,这啥话,你这倔巴头,唏——人家是大老远专门来找你的!娘的腿,唏——孟克村长忍着牙疼呼叫起来,人家雨时同志说了,咱们村是安代之乡,有传统,要好好搜集整理、拍照录音、写文章!唏——还要组织全村人跳安代,发误工补贴金,回县后雨时同志还要给咱们村争取—笔文化事业费!唏——

老双阳淡漠地望—眼村长,并不动心。依旧默默地机哒着烟袋,瞩望西边的沙坨子。

你倒是放个屁呀!娘的腿!村长嚷起来。俺没工夫。

啥?村长感到意外,你没工夫?哈,人家绣花、做鞋,扎耳朵眼正忙着嫁汉哩!闲散爷们又在—边起哄。

村长朝老双阳俯下身,盯着那张平淡无表情的脸,追问:没工夫?

俺说了没工夫。

你可思谋好了。村长的语气毫不含糊地提起来,—字—板,这可是全村的大事,为全村谋利益的事。你可思谋好了。唏——俺要进坨子。

人们喔地—下拉长了嗓门,随即笑开了。进坨子?找老伴还是上吊?有人问。种红糜子。

村长和众人又是—阵唏嘘。

你老汉吃错药了吧?啥时节了,娘的腿,种红糜子,收草还是收粮?孟克奚落道。

红糜子,从种到收,六十天就成熟开镰。现在离霜降还有七十二天哩。

听我话,孟克村长缓和下口气,算了吧,—把年纪了,还到沙坨里折腾,干啥?到时候,给你的报酬,决不会比你收的红糜子收人少!唏——

俺不图稀钱,图稀粮。

有了钱,还愁买不到粮食?你这脑子,咋就转不过弯来呢。娘的腿!

同类推荐
  • 2011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

    2011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

    《2011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编辑方针是,力求选出该年度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力求选出精品和力作,力求能够反映该年度某个文体领域最主要的创作流派、题材热点、艺术形式上的微妙变化。同时,我们坚持风格、手法、形式、语言的充分多样化,注重作品的创新价值,注重满足广大读者的阅读期待,多选雅俗共赏的佳作。
  • 年月诗集 独步天涯

    年月诗集 独步天涯

    故乡山水,如诗如画,住净水器、触景生情,咏物明志。讽刺为了清明,离骚怒其不争。时光链环套住年月,火花飞溅,汇集成歌,一唱百年。
  • 山西文学批评书系:思考与言说

    山西文学批评书系:思考与言说

    山西是文学大省,有着悠久的文学传统,历史上出过许多成就卓著的大作家,也出过不少大评论家,比如唐代司空图,就写过文学评论经典《二十四诗品》等作品。近现代山西文学史上,同样有过一些影响很大的评论家,比如李健吾等。新时期以来,伴随着我省创作的繁荣兴盛,文学评论发挥了引导和推动创作的重要作用。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批评家》杂志为核心,凝聚和培养出一支在全国评论界令人瞩目的评论家队伍,成为“晋军崛起”中的组成部分之一。这些评论家经过二十多年的磨砺,知识积累越来越丰富,理论素养越来越厚实,评论视野越来越广阔,写作成就越来越突出。
  • 说不完的红楼梦

    说不完的红楼梦

    本书是一本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红楼梦》随谈。《说不完的红楼梦》三十六篇。前四篇为综合谈,谈及《红楼梦》的“石头”神话意象、真假立意构思和诗化叙事风格;中间二十六篇为人物谈,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和不同问题切入,分析宝、黛、钗及王熙凤、秦可卿、贾母、湘云、探春等人物形象或人物间的种种关系;后六篇为艺术谈,谈及《红楼梦》美女形象塑造特点和叙事中的双关话语、人物视点、人物诗词、“影子”笔法、艺术得失等问题。
  • 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

    朱自清编写的《荷塘月色(精装插图本时代经典)(精)》分为感悟生活、故人旧事、行走的踪迹、思索人生四辑内容,其中,第一辑中的佳作,无一不体现朱自清先生为文的特色;第二辑的七篇作品之中,《背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篇,其简洁朴实的文字,忧郁萦绕的氛围,为世人展示了中国式的父子情深。
热门推荐
  • 始于校服,终于一生

    始于校服,终于一生

    安妮——超级无敌大学霸,班花,年级红人,有打人的恶习…梨子——超级毒舌,拥有无数变态之语的小男生,手工超级棒,数学学霸,英语学渣。
  • 暗帝独宠:娘亲,爹爹追来了

    暗帝独宠:娘亲,爹爹追来了

    什么?什么?什么?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只有五岁?不是应该穿越成公主什么的吗?为什么她穿成了五岁的孩童?既来之则安之,升级打怪、谈情说爱,样样耽误不得!落下国暗帝,冷酷无情?组织中的情报高手,木头人一个?落下国皇帝,温柔风流?看她怎么一个个收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小女乐游之普凸格王朝记

    小女乐游之普凸格王朝记

    《小女乐游之普凸格王朝记》:她是她,她不是她,她是她又不是她,种种姻缘,因她还是她?这是偶然还是命中注定,她该何去何从?每次醒来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要么是中毒吐血,要么是被强抢掳走,总有那么多的事情堆积而来让她来不及思考,腹中的孩儿究竟是谁的?镜中的这个人儿到底是谁?晓雅应该如何面对?
  • 此岸@彼岸——一个校长创办新学校的心路历程

    此岸@彼岸——一个校长创办新学校的心路历程

    本书是作者筹备东湖小学开始,以学校建设为主线,记录关于学校管理、教师成长、家校联系等各方面的内容。本书内容为前两年的记录。
  • 花正好,你还在

    花正好,你还在

    品行优良的好校花刘雅诗遇到外表看似冷漠其实闷骚的大校草应琛,雅诗彻底崩溃,他简直是个无赖!
  • 一念成尊:痴傻娘亲不要怕

    一念成尊:痴傻娘亲不要怕

    我,沐悠尘!从降临在这个世界起,唯有母亲疼爱。虽然娘亲痴傻,可是我也要用拳头让全大陆的人明白,我的娘亲不容任何人欺辱。(Ps: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呵护……)
  • 入世的狐狸精

    入世的狐狸精

    因为憧憬繁华的人类社会,身为一只狐狸精的胡飞依然进入都市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天真淳朴的他在尔虞我诈的都市中能否保持本心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 冰封灵师

    冰封灵师

    这里是灵力的世界,是强者的大陆,没有斗气魔法,只有坐镇强者金字塔的魔皇!全新的大陆等待你的探索。
  • 鬼钱

    鬼钱

    你给故人烧过纸钱吗?你一定烧过,因为这是华夏民族五千年的文明传承,也是对祖先的怀念。那么你用过死人钱吗?你一定没用过,因为会使用这个钱的人不多。我的几个朋友就会用,后来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一些皮毛。先阐明一个观点,我相信科学,以前相信,现在也相信。不过有些东西也不得不信。
  • 绝世冰山:冥凰九小姐

    绝世冰山:冥凰九小姐

    (虐恋又轻松,不知道这两个结合体是什么样子的)凤凰降临,三界必乱,因为她是冥王的女儿,冥界最尊贵的九公主。但即使尊贵如她,也却因一次下凡,而被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