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谷厂长每周必到月亮湾歌舞厅中一次，点乐牡丹唱歌。一个晚上，谷厂长又打手机给乐牡丹，叫乐牡丹定下一个小包厢来。他到了小包厢后，嚎了一通歌，又同乐牡丹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后，问乐牡丹小绿，你在这儿一月能挣多少钱？”乐牡丹说受大哥的关照，能挣一万左右。”谷厂长说：“不错嘛，在这里唱歌满好的嘛。”乐牡丹说在这给客人装笑脸讨欢心的地方，为了挣钱，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会喝酒，有的客人逼我喝，那是常有的事。酒一喝下，加上空调一吹，我因不服水土，就犯感冒，真让人难受。”谷厂长笑道何不换换工作？”乐牡丹说谷大哥在笑话我。我一个只读过初中的孩子，能干个甚？去厂里上班吧，也只能挣个一二千的，除了自己吃饭、租房开支、买点化妆品外，就没有什么钱剩余了，只能穿一身吃一肚的。”谷厂长听罢，哈哈大笑说我替你找个工作，别在这里唱歌了，坐办公室。你想一想，光化妆这一项就省去了点钱。喝酒嘛，应酬客户时，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了，以饮料代酒也可以。至于工资么，每月给你两万块好了。”乐牡丹一听飞快地抱了谷厂长的脖胫一下，顺势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欢声雀跃地问：“真的？”谷厂长说大哥几时同小妹说过假话？”乐牡丹忽然柳眉微蹙，显出一种弱态生娇的神韵，说我知道了一当大哥的花瓶，我不干！”谷厂长正色说：“出纳、文书、秘书、内务由你挑！”乐牡丹嗤然笑道：“大哥刚才报出一溜儿什么官名儿我不懂，我在办公室倒杯茶，掸一下办公桌倒还使得。”这时的谷厂长呷了一口茶，把整个上半身摊靠在沙发上，又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几根头发，然后长长地呼了口气，说想不到刚才同你说话，比同客户订业务还累。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就不要在这里上班了，我派个小车到这儿来接你。至于你租房里的行李，厂里叫个小车随你再搬罢。工资嘛，就从明天算起。”乐牡丹说：“这么急忙干吗？我去你那里先试一试，如果工作不适应，还是会回到这里来的。毕竟在这儿无拘无束地谁也管不了我，爱上谁的班就上谁的班。”谷厂长笑道我就喜欢你这脾气。你这番话是在对我说放飞的鸟儿可爱的道理呢！但是话也要说回来，你到了我那儿，是顶半另天用的，可就不那么松松散散的啰！有话在前：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客户一到，还是出个差什么的，需要你出场给客人倒杯茶倒杯酒什么的，那我是要叫你出面把这些客套料理一下。虽然你不是我上面所说的属于松松散散的那一类人，而是我心目中最最秀婉可爱的一个绿妹子。”乐牡丹听了，只是抿嘴笑。笑罢，说什么手镯手钏儿的，我不懂这些。明晚小车来时，叫开车的打个手机给我，我才知道以好出来。”
乐牡丹住进谷溪县电器厂，谷厂长把她的办公室安排在自己办公室隔壁。她的办公室门外旁边标着个“文书办公室”标牌，办公室中摆着张办公桌和两个大立柜，立柜后放着张两头端的木头床。她一日三餐在厂食堂中吃。这种以厂为家的朴陋生活，乐牡丹也不去计较，因为两万块的月薪诱惑着她。她日常的工作内容有三项：一项是清晨起来打扫一下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抹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另一项用钥匙打开谷厂长办公室的门，重复着在自己办公室中干过的事情。又一项是如果厂里来了大客户，她得随谷厂长出来应酬一下。
一个周日傍晚，一个福建来的大客户来到厂长办公室，乐牡丹打电话把谷厂长叫来，谷厂长同大客户签了合同后，客商说是要坐十点钟的长途车回去，九点钟得动身。谷厂长叫来隔壁的乐牡丹，在他自己的立柜中拿出一瓶法国神头马酒，乐牡丹看没什么菜下酒，便从自己的办公室中拿来几盒平时当点心的夹心饼干给客人下酒。那福建客人风趣地对谷厂长说：“谷厂长，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名酒配饼子，厂长配佳丽的，招待人最有滋味儿。”说罢，反客为主，倒了满满三高脚玻璃杯的神头马，说这三杯酒，我们三人一齐把它干掉，凑个今后我们双方互麻互利、合作愉快的彩。”乐牡丹为难地说人客，我不会喝酒，就象征性地抿一抿罢。”那福建客商说：“我是看在谷厂长和你的面上签的合同，这酒嘛，是不许你滴一点在外的，干完！”乐牡丹无奈，皱着眉头，强自把这一杯神头马酒作一气喝下。
福建客人走后，谷厂长看了一眼夜色朦胧的厂区，把卧在沙发上的乐牡丹的大腿拍了两拍，见乐牡丹已被酒灌醉’昏沉沉地睡着了，便不再犹豫，放下窗帘，熄了灯，当即把乐牡丹按在沙发上把活马当作死马骑。
午夜时分，乐牡丹醒来，发现自己已失身，顿时惊慌失措，便用蒜拳捶醒瘫睡在地板上的谷厂长，哭诉道：“我被你这头野兽给偷了，叫我今后怎么嫁人？我们家乡里的女子是很讲传统的，平时女孩子到现在出外连短裤也不穿的。”谷厂长擦了擦眼，显出惊异的神色说我当是么事哩！你是在告别自己的贞操的话，那么哭一场吧，大声地哭吧！至于嫁人嘛，你还打算嫁第二个男人吗？”乐牡丹听罢，倒把哭声忍作抽泣，抽抽噎噎地说你家有只母老虎，又有个儿子，叫我怎么嫁给你，难道整日里偷偷摸摸地做你的小三？”谷厂长露出惜玉如金的神情，轻轻地拍打着乐牡丹的肩膀说做我的大姐大，做我的大姐大。”乐牡丹听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然后又哭着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你还有心在说笑话。我只知道大姐大是指包厢里的管领班的大姐儿，难道到了这个份儿，你再叫我进包厢干卖唱的行当？”谷厂长急忙争辩道我说的大姐大就是你做我老婆的意思。家里的那个夜母叉，休掉她呗！至于儿子，跟着谁都不大要紧，反正养大他都是一样的。”乐牡丹这时始止住哭，说如果我这次怀孕了，看你咋办？”谷厂长笑道别吓唬人哩，养起来呗！多给夜母叉几块钱，让她带孩子走罢。”乐牡丹说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反正我不管。”然后唱了句叨叨令曲调道可怜我孤身只影无亲眷，则落的吞声忍气空嗟怨。”
就这样，整个下半夜就在谷厂长和乐牡丹谈判式的对话中度过。一夜间，谷厂长为乐牡丹打下了扶正的基础。
自从谷厂长在厂中养了个可人儿乐牡丹后，休妻的念头在他的脑袋中整日地折腾着。一天，乐牡丹走进他办公室，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有了”后，他更是急得团团转。本来是三四天回家一次的，这下子却是天天下班后回到家中，当着姜苔兰的面，唱着叨叨令的曲调：1：“可怜我朋友之妻不去欺，则落的糟糠之妻不得弃。”心想姜苔兰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毕竟在她面前唱唱是有好处的，起码说也可以给自己解解闷儿。不想姜苔兰只是不予理踩。每当她烧好饭后，叫他吃饭时，他通常是嗡声嗡气地说“不饿，”或者说“吃过了。”姜苔兰也懒得理他，只管同七岁的儿子谷顺儿坐着吃。
一天傍晚，谷厂长一进家门，便故伎重演，朝姜荅兰唱道：“可怜我朋友之妻不去欺，则落得糟糠之妻不得弃。”刚一落音，猛的那姜苔兰手把菜刀，“啪”地一声拍到板砧上，喊道够了！”谷厂长一时缩着头，不敢动弹，乜着眼静听下文。只听得姜苔兰慢条斯理地说谷赐财，你整日里在我面前说糟糠之妻不得弃，这可是你厂里养的那个****教你的？是否她快要产崽了？你是否要我送些索面卵给她？你要弃的话你管自一个人弃去。但是，我想我就这样忍气吞声地过下去，你我都不好受，对顺儿的成长也没好处。吵闹到法庭上见分晓，恐怕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样吧，县城西山嘴下的别墅正在开盘，你拿出一千万来，给我娘儿俩买幢别墅，写在我娘儿俩的名下。另外，再给我娘儿俩二百万的安置费，每月给我儿子三千元的赡养费，并把他养到十八岁，我娘儿俩立即走人。我知道你肚中还有话要说，想叫我同你马上办离婚手续，没门！我太婆娘还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时的谷厂长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还是解解眼前急吧！第二天就在县城西山嘴下买下一幢有着六个房间的别墅，其它姜苔兰所开出的条件，都一一应允。这时谷厂长要平山包拓厂房，正遇处于小山包上的鸥鹭村闹搬迁，村庄中住着的外来打工户纷纷地另找租房。几户打工人家，同情于姜苔兰娘儿俩的遭遇，又觉得姜苔兰这妇人做人讲信用，便要求租她别墅中的几间房子住。姜苔兰索性不给别墅装潢，把那六间房子全都以每月每间六百元的租金租赁给外来打工户。省得见到谷赐财碍眼，带了年仅七岁的儿子谷顺儿，到霞市找短工度日。
到了霞市，恰蓬薛勤良丧偶，薛勤良便留姜苔兰娘儿俩于他家，以便姜苔兰护侍他的长期瘫痪在床的儿子薛建平。姜苔兰是个精明的妇人，她稍稍安顿下自己和儿子谷顺儿后，便把谷顺儿以缴纳资助金的方式，进人霞市一所小学读书。不出贾敏捷和姜苔兰所料，在姜苔兰进人薛家的第三年，霞市南门头那户做过假酒的暴发户，借故休掉了他们的儿媳妇薛建雯。薛建雯回来呆了一年，经后母姜苔兰的牵线，转嫁给了市里一个丧妻的开南货店的店主。
也许是乐牡丹从中调节的缘故，也许是谷赐财的良心萌现，谷顺儿考上大学后，谷赐财给大儿子寄去四年的学费。直到谷顺儿大学毕业，进入霞市中国银行工作，要买新房结婚时，谷赐财给姜苔兰寄去两百万元。姜苔兰用一百七十万给儿子买了套新房，另外那三十万元，留给薛建平用。这时乐牡丹的儿子逗逗年已十九岁，碰上他正要考大学，因户口落实不了，一直属于“野孩子”之类的人。这时的姜苔兰见自己同谷赐财的婚姻关系已走到尽头，也该撤手了，才同意在她与谷赐财的离婚书上签了字。欲知端的，且看下章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