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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天,月月趁剧团来S城演出的空隙,跑来报社宿舍找我。她气急吁吁告诉我:“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她说得没头没脑,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位大剧作家——我过去的死冤家。说经过组织调查,他还挂不上‘胡风分子’的秤杆,只是和集团中个别成员有些牵连。再说,自从剧团把他赶出门后没有拿出过一个象样的本子。中南五番明年要举办戏剧汇演,剧团急了,赶快给省、地有关领导打报告,组织上以落实政策为名,又把他请回剧团来了。”

她说得如数家珍没完没了。我也不讲什么礼貌把她的话掐断:“好事一宗,干嘛大惊小怪,没个完的?”显然,我的心情和语调都酸楚楚的。

月月也不理会我听了心绪怎么样。她继续说:“组织上又劝我和他复婚。具体人还是当年劝我离婚的那个人事科长和剧团指导员。”

我懒洋洋地说:“天下大事都这样: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月月依然十分气恼地说:“婚姻大事,难道是做娃娃家?说分就分,说合就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领导样样都不放过,连这一点权利都寸步不让。管着它了就五谷丰登,民富国强么?”

不管人家看我是怎样一块料,但大是大非的事我绝对不糊涂。作为共产党员,我尤其不愿意听人对领导说三道四。反右的教训够我铭记到进棺材,攻击领导不止会叫人身败名裂,而且有杀身之祸。我解释说:“有些事不见得是领导之所为。也许是下面的党员政策水准不高,那些歪嘴和尚,把上面的好经念坏了。”

月月满肚子委屈说:“泼出去的水,干吗还叫人从地上掬起来?”

我不知月月这番话是要我对她此举是表示赞赏,还是表示同情?但我忽然联想起那个眉清目秀的补锅匠,那个命运潦倒,斯文扫地的留苏学生罗亭。此刻是否他也有剧作家一样的幸运,在最近摘帽****名单中出现他的名字?

关于罗亭,我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影子,不,他的形象,已经长驱直入地闯进我的生活领域。我无法驱赶他,也不能回避他。他把一个十字架牢牢地钉在了我心灵的界碑上。他自己洋洋得意,我却焦虑彷徨!

不要小看罗亭这个人。和他只是在补锅时一面相识的母亲,却把他当作至亲骨肉,要他住在自己家里,给自己医腰椎骨折。

母亲上两个月赶集时坐大队的手扶拖拉机,在盘山路上因刹掣失灵翻了车。神灵保祐,车上七个人连司机都在滚落坑底时给一丛大叶草茅挡住,除了年事较大的母亲腰椎骨扭折送到医院外,其他都只是划破了几处皮流了点血,拖拉机也完整无损。这场重大的车祸竟有惊无险。乡党委书记给司机老四吊销三天执照,另外叫人送来一斤猪蹄子和一瓶“珍珠红”酒对母亲作一次性的慰问。

那时是1958年深秋,农村开始进入“公社化”。年轻的医生一律上铁山嶂大闹钢铁,留下来的医生全都是没了牙的老人。那些穿大褂的医生年岁都和母亲差不多,甚至更长老-些。他们不是患肩周炎,就是腰椎增生。垂垂老耄,哪来力气给病人按摩牵引?母亲住了半个月医院,健康情况毫无进展,一气之下,捎信给罗亭,邀几个壮实汉子用担架把她抬回了家里。

把母亲抬到家里正堂的时候,罗亭对母亲说:“婶,我有偏方治骨折。你相信不相信我?”

母亲高兴地说:“我疼得有时直想上吊,你要能治好我的骨折病,我送你一块烫金字的大横匾!”

罗亭说:“为了保证按时按摩上药,你能把你那间杂屋借我居住吗?”

“住杂屋?干吗住杂屋?你是我的救命菩萨,正屋东西厢房都在那里空着。只要你愿意,立即可以打扫整理。”

尽管母亲要他住进正屋里,罗亭依然坚持住屋旁的那间堆放柴火草木灰的杂屋,并且要云云夜间闩锁正堂院宅的门户,这样不开院宅大门,他便没法进入屋内。

此时正逢家里母猪产崽,小伙子们都上了铁山,铁姑娘远征队出击支援,稻田里的谷子和地瓜正待收获,农活极紧。罗亭是****,地富反坏都不能上铁山,以防他们阴谋破坏。于是他正好可留在村里,不但可给我母亲治病。也正。好给我家打短工,帮助云云解决繁重的家务劳动。

云云正因母亲生病忙得两眼发黑,罗亭住进我家后会有什么后果,她也顾不上去考虑那许多。

“男儿百艺好随身”。罗亭会补锅,阉鸡,木工泥水,摸蛇捉蟹,捉狗剥皮……现在又用偏方给母亲治病。用中草药治疗骨科疾病,是中国传统医学的一大贡献。现在,那位罗亭就是用极为常见的草药,配上一只活雄鸡,连毛带血和着草药用椿臼或碓臼炼成糊状,拌在青草里,每日敷换。很快,疼痛减轻,消失,折骨开始愈合。

在我看来,他已经堕落成为三教九流的市井小民,而在母亲眼里,她却是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

“婶婶,你的病快好了,你该给我准备一块金匾啊!”

一天,罗亭在给母亲换药时好不得意地对母亲说。

母亲真是厚颜无耻。你瞧她怎么说?她说:“你是我的儿。哪有儿子给亲娘治病要亲娘给儿送匾的?”又说:“我养了六七个子女,死的死,嫁的嫁,跟国民党的,跟共产党的。身边这个,也在离家一瓦多公里的S市。有人说他傲气比名气大几分。要死要活逼我同意娶的媳妇,谈不上恩爱两个字,放在家里守空门,他却自己一人独来独往,远走高飞,好不自在。”

罗亭有意回避她那下半截的话,赶紧把话题绕到治病方面:“大娘,我到国外留学是研究卫星升天这一类东西的。现在犯错误回家,我对治病产生了兴趣。”

母亲说:“学做大夫好。治病比研究其他实际。我就不明白各国政府要员,自己家门、政门、国门的麻烦都招架不来,干嘛去研究上天入地那些虚无缥缈的傻事?天上地下的事你都揽下管了,那么,天上众神仙和地藏王菩萨不也象你们说的‘失业’?哈哈,你不恼了众神佛?”

母亲自己笑了,罗亭也笑了。罗亭说:“婶,你应该去神学院当老师去,可惜中国没有神学院。”

母亲奋力摇头说:“不,我应该去我们大学去讲政治。怎么,那些傻博士连社会主义好还是资本主义好都闹不清。我给那些傻博士上课去。”

罗亭有心病,听了她这话,咯噔了一下。他赶紧把话题绕开:“婶,我还是向你宣传治病的道理。时下,胃病、肝病是人类健康两大天敌,其实都是粮富病,众医学没有正方,真是八仙闹海,各显神通。麻风病千来年被认为不治之症,是谈虎色变的传染病。现在已不算绝症了,有的地方有麻风病院。我准备研究治麻风病。以后凡有麻风病者,你就把信息告诉我,我来医。”

母亲一听完,便双掌合十,闭起双眼喃喃地说:“阿弥陀佛,那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为何不让你早几年出世?麻风病要能治,就不用在烂出面时被活埋了。救苦救难,天老爷让你活一千岁。”

罗亭说:“活埋麻风女不但不人道,而且犯法。解放后谁敢这样做?法院准备了他们的手铐!”

母亲嘴一噘,眉眼部挤在一块,摇摇梳着蛋壳形发髻的头说:“这你又离题了。尽管说埋麻风叫人心里难受,但埋了她还不是为了四乡六邻人民的健康?难道让她传染得一个村子变成麻风村?那对活着的村民又有什么人道?自然,活埋人总是一种罪过,但有功有过。功过相抵,自然功大于听明白了吗?”超脱尘世,慈善,对着一个心眼如母亲的我,对活埋麻风女的事到现在依然坚持以前的看法,以致此案依然没有“曝光”。什么道理?过去我总不明白,现在我醒悟了,因为我们村子,连我母亲,连我自己,都是这个文明社会的一群野蛮人。

母亲问罗亭:“我的儿,麻风自古是绝症,你用什么仙丹妙方去治它?”

“打针,服草药。”罗亭说。

“那得几千几万药费罢?”母亲眯着眼睛说,表示她对此事并无多大的信心,只当他说的是小孩想摘月亮那一样荒唐的奢望。

“就是百把块钱的大事。甚于草药:七叶一枝花,半边莲,蛇舌草,丝线吊金钟,还有那满山的断肠草,值几个铜板?不就花点人工去采摘?”罗亭回答母亲时,语调和眼神都充满信心,象沙场上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

母亲惊讶地说:“那断肠草是会毒死人的,你知道么?能作药用吗?”

罗亭说:“是会毒死人的呀!饭吃过量了不也会撑破肚皮?阿司匹灵、盘尼西林针剂,过量了一样变成毒药。砒霜是剧毒,潘金莲就是拿这药毒死武大郎的。但有的病就得用它。关键是掌握份量。我想过,乡民为什么用断肠草治猪蛔虫?因为猪的脂肪厚。我自身试验此药时,就把一盆于猪油当米糕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然后一滴一滴服断肠草,逐日增加,作下纪录,千万严格掌握界线。用这药,除了你大婶,我对谁也不说,怕人家害怕,误会。”

“你试过几次?”

“不下三十次。”

“没药死你?”

“晕倒过三次,都是用量增加了所引起的。”

母亲于是挣扎起床,双手合十,眼里滚动湿润润的热泪,赞叹道:“我的儿,你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降世。我们要早八年认识,我们村里麻风女也不会活埋。”

“我听说过,听说你们村子解放后还活埋麻风女。”罗亭终于用手指轻轻地截穿了我们村子封锁得严严密密的纸窗户。

母亲不敢吭声了。

罗亭叹了一口气说:“但愿解放后全国只有你们一个村子出现过这一惨剧。”停了停,又说,“谁怪中国贫穷,落后,愚昧!”

母亲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席高见,因此,罗亭说这话时几乎是自言自语,喃喃细语。这时,母亲问的是:“你干吗不挂招牌开铺?”

罗亭摇头说:“我这号人是无资格开铺面的。我只是想开个家庭病床。可是……”他摊开双手。“没有病人,谁会相信我这个补锅匠会治麻风病?会治骨折?”

母亲沉默了好久,突然说:“我给你找一个。先试试?”

你猜母亲介绍给罗亭的病人是谁?是谁?你永远猜不着,连我一听说之后惊得也口呆目瞪,四周围的空气也突然凝固了一般,自己也变成被风化的一块石头。天呀,他介绍给罗亭的病人,就是那个我曾亲眼目睹活埋了的麻风女青伤寒病死去的女儿,童年跟我要好过一阵的小花。

不是说她害伤寒病死了吗?那是骗人的!其实那仅是一个托词和借口,她是被全村父老串在一起,被卖身到K县去了。上下株连,斩草除根,还瞒着连我这样年龄档次的村民,这才是够得上手段残忍的“美誉”!

小花和村里几个心地比较“善良”的妇女诸如母亲之类的长者一直保持普通信联系。据来信说,她嫁了一个勤朴的农民,此人对她很好,他们现已有-子-女。子已上学读初小。她最近来信说,身体有些不适,皮肤也有不痛不痒的小疙瘩块。她担心会不会麻风女的鬼魂从墓穴里爬出来附在儿女身上了?要母亲和村中几位善者去她母亲坟前烧些纸钱。自从接了这封信后,凡看过这封信的几位村里的善者不仅用酒洗手,还小心地用火钳夹着信放在煤炭炉里烧了。

叫罗亭去K县找小花自然不行,那会暴露我们村的丑行,“天机”不可泄;把小花叫来也不容易,窝藏到村子哪个房间屋舍才好呢?左右为难,上下无门,母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我召回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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