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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救助母狮(1)

除了飞行教学,中国专家们的业余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桑飞平时除了学学英语,看看电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旅游观光。听说纳米比亚艾托沙国家公园是南部非洲著名的几大国家野生动植物保护区之一,也是这个国家最后一块保持着原始状态的自然之地。自打踏入纳米比亚的那天起,桑飞就总是琢磨着哪天能尽快一览它的风采。但是,由于自己来的晚,同组的人都已经去过了,自己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专程陪自己去。考虑到在纳米比亚工作时间还较长,机会总会有的,便耐心地等待某天遇到一位与他的情况相仿的人,搭伴同去看看。

这天早饭后,伦芭来找桑飞,说要去自家农场办些事,请他一同去,他欣然同意。因为他喜欢伦芭家农场的环境和气氛,喜欢那里的动物,尤其是那只与伦芭形影不离的豹子艾米丽。

丰田越野在通往伦芭家农场的路上飞驰。一路上,伦芭一直在跟桑飞絮叨着那天单飞迫降,当时抱着必死一拼的心情,她的脸庞中流溢着特有的自信和阳光下妩媚动人的风采。桑飞看着她嘴角挂着的那一丝诡秘的微笑,真切地感受到她那股勇敢和执着,感觉到她那一颗灸热和顽皮的心。

自从上次伦芭首次单飞遇险成功降落后,伦芭热情天真的性格里,似乎有了些让人猜测不到的深度。她虽然还保持着浪漫热情的本性,但做起事来却显得成熟了许多。

桑飞问她最近看上去挺忙碌的,都在忙些什么。她告诉桑飞,自从她从中国返回古如特方坦,每周一至周五,跳伞训练、飞行准备、飞行训练还是很紧张的。到了周六,她要赶到自家的农场帮助母亲照顾动物,然后抽出一个小时时间与母亲学习四座赛斯纳飞机的驾驶,准备学成后参加小型飞机的驾驶执照考试。周日是礼拜天,除了到教堂参加礼拜,其他时间全部用来驾驶执照考试的理论学习。在参加初教-7飞行训练的同时再学习赛斯纳小飞机的驾驶,她并不感到有多大压力。已经在初教-7上单飞的伦芭,只是熟悉熟悉设备,背记背记数据,就把赛斯纳飞起来了,动作掌握比她母亲初学时快很多。更让珍妮特吃惊的是,女儿不仅操控飞机的能力极强,而且胆子出奇的大,空中总是用飞机的极限性能做动作。她哪里知道,飞过初教-7的飞行员都这样,都会因运输飞机不能飞特技动作而觉得超级不过瘾,总有一种桌子底下翻筋斗的掣肘感。

伦芭学习赛斯纳的目的主要是想能够有更多的机会驾驶各种型号的飞机不受约束地在天空上自由飞翔。另外,还可以帮助母亲接送人员、动物、物品,处理一些事情和维护飞机。

桑飞知道赛斯纳飞机是四座单发活塞发动机轻型螺旋桨飞机,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生产量最大的轻型通用飞机,它坚固耐用,性能优良,容易驾驶和维护,起降场地要求很低,几乎可在海拔三千米以下的任何一片稍平坦的地面起降,它的购买和使用成本与一辆高级轿车相似,全世界几乎到处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车开进农场没有停留,一直开到了土跑道头停机坪的那架赛斯纳飞机旁。珍妮特像变魔术般从机舱内穿着工作服钻了出来。桑飞很奇怪,昨天还见到她在家,什么工夫跑这儿来了?

“早上好!”桑飞赶紧打招呼。

“早上好!”珍妮特满面红光,喜滋滋地回答着。

“伦芭,都准备好啦,可以起飞了。”

“谢谢妈妈。那我们走啦?”

“走吧,走吧。”

伦芭把桑飞拉到机舱口,半命令半撒娇地推着桑飞:“上飞机!上飞机!”

桑飞边往机舱内钻,边问道:“我们去哪儿?”

“上去就知道了。”伦芭还在从后面推桑飞。

从珍妮特的眼睛里,看得出她也很喜欢桑飞这个中国飞行教员。

上飞机后,伦芭把桑飞按到了右座副驾驶席上,不容他动手,便带着调皮的微笑给他系好保险带,她这是无声地告诉桑飞:在我第一次单飞时,你曾经这样伺候过我,现在该轮到伦芭伺候你了。她替桑飞准备完了,就昂起漂亮的脸蛋儿对着桑飞坏笑。桑飞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说:“报告伦芭机长,副驾驶桑飞准备完毕,请指示。”桑飞这一句话,逗得珍妮特哈哈大笑。

伦芭在驾驶位坐好,进行通电检查,一副准备开车起飞的架势。桑飞便问:“我们去干什么?”

“去你想去的地方。”伦芭用充满了顽皮和笑意的眼神看着桑飞。

“哪里?”桑飞有一丝的尴尬。

“起飞后你就知道啦!”伦芭还在卖关子。

“就你自己?”桑飞知道她好像还没有参加驾驶执照的考试。

“还有你呀!你跟我说过,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害怕。”

小丫头牙尖嘴利,但是贸然飞行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桑飞心想。

“哈哈哈哈哈!你看这是什么?”见桑飞的那副担心的样子,伦芭开怀大笑,红润的嘴唇笑成一个夸张的O形。她一边笑着,一边递给桑飞一个小本子。

封面上的英文桑飞还是认识的,这是本正规的纳米比亚民用飞机驾驶执照。翻开封皮,里面贴着伦芭那青春洋溢的证件照片。原来如此,这小东西又在拿桑飞开心。

伦芭给了珍妮特一个开车的手势,见珍妮特竖起了大拇指,便按动了启动按钮。赛斯纳在草地上颠簸着滑向跑道。与伦芭并排乘坐一架赛斯纳飞上天去,对桑飞来讲还是第一次,感到很愉悦。原以为伦芭仅仅是想带桑飞在农场上空转一转,兜兜圈子就下来,可起飞后,飞机却沿着那条通往艾托沙国家公园方向的公路一直飞了下去。桑飞这时才恍然大悟,伦芭要带他去国家公园。“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要带我去艾托沙。”

“别美啦!不是带你去玩,是让你陪着去工作。”

这小东西又在搞什么花样?桑飞有点摸不透她,不过别看她故意装作神秘兮兮的,此行特意为他而安排是没错的,随着她就是了。

今天的飞行,让桑飞对伦芭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个女孩儿有一颗狂野和顽皮的心,胆子大得出奇,只要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敢做。刚刚拿到驾驶执照,她就敢单独驾驶飞机飞长途,而且还带着一名中国专家。但是,一切又似乎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的一切安排看上去疯狂,细想起来却没什么不妥。也许,该是桑飞对她另眼相看的时候了。

一百七十公里的距离对飞机来讲不算什么,很快就要到了。在一望无际金黄色草地和灰褐色树林相间杂的荒原上,桑飞远远地看见公路西北侧出现了很大很大的一片白色的地貌。可能是因为飞行高度不高视野范围有限的原因,那片白色的地貌看上去大得似乎无边无沿。估计那可能就是纳米比亚旅游手册上介绍的著名盆地艾托沙,据说长足有一百三十公里,宽达七十公里,而国家公园正是以这个盆地为中心,环盆地而圈设的。在纳米比亚,这是一片很奇特的自然景观。

“伦芭。”

听到桑飞叫她,伦芭没言声,而是转过头来,眉梢向上一挑,用眼神在问:“什么事?”

桑飞指了指远处的盆地,问:“那就是艾托沙盆地吧?”

伦芭仍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

在盆地东南角,紧挨着公路有一小片白色的房屋。伦芭操纵赛斯纳在这片建筑西侧的一片平坦的草地上着了陆,这个小飞机起降性能真不错,有一处两百米长的草地就够用了。

伦芭带着桑飞走进了一间房子,从门上的文字,看得出这里就是国家公园的管理处。

“啊!伦芭!你好吗?”见到他们,一位黑人中年妇女非常高兴地拥住了伦芭。

“好啊,你们都好吧。这是桑先生,我的飞行教员,中国人。”伦芭向她介绍道。

“啊!很好。太棒了!你终于来了。”接着,那位妇女走上前握住了桑飞的手,很夸张地说:“桑先生你好!我叫科茹莫拉,是这里的管理员。欢迎你!我喜欢中国人,我有很多中国朋友。”

“你好!”这人真热情,桑飞心想。

短暂的寒暄之后,通过她们之间的谈话,桑飞听明白了。原来,管理处是想请伦芭驾机帮助她们寻找一只跟踪多年且已经临产的母狮。在这个巨大的公园内,用汽车跟踪一只动物,无异于大海捞针。从伦芭和科茹莫拉之间那种亲热的关系中,可判断出来,伦芭一家是公园长期的合作伙伴,伦芭与她的母亲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桑飞这时才知道伦芭的用意,借这个机会,让一心想来此参观游览的桑飞享受一下其他人无法享受到的空中游览艾托沙。

塞斯纳飞机有四个座位,正好拉上科茹莫拉和她的一个男助手一起飞行。飞机由东向西穿过盆地,向公园西南深处飞去。为了能清晰地截获那只母狮项圈无线电发射器的信号,飞行高度不能太高,就在100米左右,这使桑飞可以更加清晰地看清公园的景物。

阳光照耀下的茫茫荒原上,最醒目的景物还属机翼右侧的盆地,这片盆地据说有五千平方公里。望不到头儿的盆地上,除白灰色的已经板结的淤泥土外,毫无一丝水的痕迹,不见一根植物,看不到一个活动的物体。

一条沙石路贴着盆地南侧向前延伸,这是专门供来这里观光旅游的游客使用的。旱季的道面是相当干燥的,偶尔可见一辆游览车在路上扬起灰白色的尘土向前行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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