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算命露天机
“不吃吗？那算了！”燕亦辰见她发愣微微皱眉，作势要收回那串糖葫芦。
“哎，给我，给我，我又没说不吃，不吃白不吃，好不容易盼到师兄大方一次。”伸手拿过那串糖葫芦赶忙咬上一口，心中有些涩涩的感觉。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有这种不真实的幸福感，还伴着阵阵地恐惧，越是这么幸福就越是感觉悲伤。
“砰”的一声，西边的天空上炸开了一朵美丽的烟花。燕二高兴地指着天空叫道：“烟花，是烟花，小五小六，你们看，是烟花啊，漂亮吗？”
几个孩子指着绚烂的夜空欢喜地又蹦又跳，燕亦辰怀里的小六也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最后还是靠在燕亦辰的怀里看着天，笑嘻嘻地道：“爹，花儿，花儿……”
燕亦辰眼中满是宠溺，将怀里的小子抱紧。不经意的看向琼玉，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死丫头，你现在眼泪怎么这么多，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看个烟花感情也那么丰富！”
琼玉扭头看着燕亦辰道：“师兄，今天不知怎么的我总想流眼泪，这里越是热闹我越是感觉悲伤，好像看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一样。”
燕亦辰呢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声音淡淡道：“是你想得太多了，人生总会有得有失，今天失去了某样东西，明天就会得到另一样东西。你以前说，若失了身边重要的人你会上天入地也要找他们回来。你说得对，现在若我失了身边重要的人，纵使粉身碎骨我也会上天入地的。呵呵，不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放到现在说总是有几分道理。”
琼玉点点头，又看向那绚烂的烟花。
身边的小五有些遗憾的说道：“哎呀，烟花那么漂亮一下都没了，哥哥找个办法让它留在天上啊！”
燕二嘿嘿一笑道：“我是想让它留在那里的，可是老天爷对我说，小二啊，我知道小五喜欢烟花放在天上，可是整天日晒雨淋的，有朝一日那漂亮的烟花也会变得丑丑的，所以还是不挂了，好不好啊？”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燕亦辰接道：“要想烟花永远不消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留在脑海里，永远记得它漂漂亮亮地样子。好了，大家现在闭上眼睛，我们一起把刚才烟花漂亮的样子记下来。”
良久，燕家众人和琼玉已经乱作一团，疯着闹着，一派乐融融。
燕亦辰带着一帮孩子冲到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挑糖人，琼玉百无聊赖的跟在后面闲逛。
“姑娘，算上一卦吧！”
琼玉回头，看见街角不知何时摆了个卦摊，身穿道士袍的男子目光越过众人直看着她。
那算命人坐在街侧的柳树下，身穿青色道袍，飘逸中带着些灰暗，与这热闹的街景看起来分外的格格不入。
琼玉看了看燕亦辰，见他正在给弟弟妹妹挑糖人没注意这边，不由自主地迈步靠近算命小摊。
“先生可是在唤我？”
那男子没有热络的回应只是简简单单的道：“姑娘请坐！请姑娘伸出左手！”
“先生是要为我算命吗？”没有伸手只是轻问，她在这世间是不死怪人，何来的命何来的生和死呢？
“我只是看人群之中众人皆有死相而姑娘却无生无死，所以斗胆请姑娘过来免费为姑娘算算看。”没从他话语里听出任何情绪，反倒像谈今天的天气一样。
“无生无死？无生无死吗？”琼玉默念出声，不由自主伸出左手。
那男子执了她的手，却不看她的掌心，只是闭上双眸以自己右手拇指轻轻的触摸她的掌面。
良久，那男子放开，执起手边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折了下递给她。
“姑娘，你的命都在这个字里面。姑娘，天命不可违，而人可逆天。你若想做什么事不在于上天和身边的人，你若想改变某些事情也不在于命。在下只能解到这里，剩下的便要看姑娘自己了。”说完便卷了招牌和笔墨夹在手臂间，悠然转身朝着远处漠漠不可见的黑夜深处走去。
琼玉见他远去，看向手中的宣纸，将它缓缓展开。
“国”，遒劲的国字印在那宣纸之上，黑与白格外的醒目。怅然的看着那字，不知那算命先生到底是何含义送给她这么一个字。
“嘿，臭丫头你在看什么？”燕亦辰从那娃娃堆里挣扎出来，上前猛地拍她肩膀。
琼玉一阵手一抖，那纸便悠悠然地飘到脚下，伸手要捡起来，燕亦辰却快她一步。
“咦，是个字啊，你从哪里得到的？”
“是方才这里的一个算卦先生给我算命写下来的。”
“算卦先生？他在哪里？”
“他刚刚还坐在这里，给我算完他就走了。师兄方才没注意到这里有个算卦小摊吗？”
“什么时候有算卦小摊？我怎么没看到？”
“师兄，刚才你没看到街角有个算卦小摊吗？”琼玉不确定的追问。
“没有啊，我就看到你坐到柳树旁伸出手在自然自语，我还以为你累了呢。”燕亦辰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琼玉一愣，扭头看向柳树下，空空如也。连方才的那摊子也看不见，慌忙夺过燕亦辰手中那张写着“国”字的宣纸，跑到柳树下。
什么也没有。是她的错觉吗？是她做梦吗？还是只有她能看到？
柳树是阴树……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展开宣纸又仔细看上一眼，越看越像越看越激动。是判官吗？他为何不大大方方的现身，为什么要以算命先生的方式出现呢？还有这个“国”字含义究竟是什么？判官究竟想告诉她些什么事情？
她不知道，就在她对面的街角，有个人靠着墙流着眼泪看着她。身后有双手轻轻拍了他一下，判官扭过脸吓了一跳，一个浑身透露着疏离冷漠的黑袍男子站在他背后。
“冥王！”边擦眼泪边看着冥王。
“你又偷偷出来看她？”冥王声音里透着怪异。
“冥王恕臣该死，我一直把碧落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纵是冥王告诉了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还是舍不得看她受苦。”说罢又扯了袖子遮面抽噎。
“人间重情，冥界无情，什么时候你又将七情六欲染上了身？”冥王装作不经意的瞟了眼正在远处发愣的琼玉。
“冥王，当初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因为小事就把她丢到人间，现在我知道全是她的前缘后因。可是，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不是好好的吗？现在的她就像个刚出世的孩子，白净如纸，何必让她承受那样的痛苦呢？”判官面上心中一恸，干枯的眼眶又滑下透明的泪。
“刚出世的孩子？”冥王目不转睛地看着街上百灯下的一男一女，忽又幽幽叹道：“有因必有果，从她苏醒，从她放走那个死魂开始，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旋转了。你不是透了些消息给她吗？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的，她必会能承受这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