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对峙
玉阳真人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倒盼着你货真价实，可惜个中事情你知我知便好，难道你让我替你宣扬到三国之中吗？”
“我是否货真价实还需要自己人来说，倒没见过像真人这般没有脸皮的人，堂而皇之的将南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玉阳真人嘴角扯出一丝冷冷地笑意，转身面对女帝恭敬地一拜道：“陛下，妖女现在就在面前。若不除之，不仅静贤王爷的性命危在旦夕，弥罗国和其余两国的百姓也会遭殃的！恳请陛下三思！”
女帝有些迷惑有些惊讶的将手指向琼玉道：“真人，你……莫不是在说妖女便是琼玉？”
“陛下英明！”
“陛下，现在的天启刚刚露出一角，那妖女的妖气还未成形，现在除去还来得及，若再过上九十五天怕是要后悔莫及了！”玉阳真人见女帝似乎还接受不了自己的话，不由得又加重语气重复出声。
琼玉好似突然失去了视觉，又没了听觉一般，直愣愣的接受众人异样的注目。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正在狂奔的女童身影，她身穿粉色荷叶边罗裙有些惊恐地看着周围不断涌上来的人影，那些人手执棍棒，口中高喊着：妖女，妖女，打死你这个妖女……
女童泪流满面的回头喊道：“大伯，大叔，我不是妖女，我不是妖女，我爹和娘都说我是个漂亮的孩子……”
后面的人又是一阵骚乱，有人高喊道：“你若是正常人为什么有双血红的眼睛？许大善人又是怎么死的？”话一出，身后紧追女童的众人更加躁动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抢走我娘，结果……啊，我真的不知道……”女童一声尖叫，慌乱的小脸上一片泪痕。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一直要追着自己……
女童终究是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周围都是手握棍棒一脸正义的人，她身子不断地抖动，慢慢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腿。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不要，不要，我是人不是妖怪，不要伤害我，不要，不要……”
众人慢慢缩小围捕的圈子，通明的火把照亮一个个狰狞的脸，有人高声吆喝道：“快杀了这个妖女，快杀了她才能保平安……”接着如雨点般不可计量的棍棒扑面而至，女童绝望的双眸中血色尽显……
琼玉双目无神，身形如槁木一般低声的呢喃道：“我是人不是妖，我是人不是妖……”原来，原来梦里的那些都不是虚幻，那女童以及那嗜血的女子原来都是她啊，都是她啊……
白裕宁和墨香不动声色地挡在琼玉面前，燕亦辰慢慢蹲下身子看着神情木然的琼玉道：“你说她是妖？”
玉阳真人眸色蹙亮，以为他有所觉悟点点头道：“燕公子果然明智！”
燕亦辰慢慢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玉阳真人面前，又重复一遍道：“你说她是妖女？”
玉阳真人不明所以点点头，下一刻，燕亦辰已经愤怒地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傻丫头从没见过你，更别说哪里得罪过你，她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燕公子老夫句句属实，这妖女妖气还未聚集齐，等妖气聚集齐那天便会妖性大发。”玉阳真人仍是一脸无所畏惧，镇定的重复着。
燕亦辰将他提到琼玉面前，指着琼玉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傻丫头哪里像妖？你对我说她哪里像妖？她打小心地善良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你若对她一分好，她便尽心尽力的想回报你十分。她痛失亲人，一直对从前那些美好念念不忘。你说她是妖，哪里有她这么笨蛋的妖呢？”
玉阳真人嘴角微微抽动，恨恨的盯着琼玉道：“这世上妖便是妖，装得再像也还是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本质。你现在看着她一副单纯的模样，那是你没瞧见她害人的时候。若现在不除去她，他日酿成大祸殃及无辜，你会被世人所唾骂的！”
燕亦辰冷笑一声将他重重地扔到地上道：“哼，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傻丫头，可是有我燕亦辰在一天你休想借故伤害她！她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归根结底都是我的师妹，我眼中没有人也没有妖，只有一个师妹。天灾人祸你不能强加在她身上，说不得你这样胡说八道你才是那个妖呢！”
白裕宁微微笑着倾身上前，俯下身子捏住他的山羊胡子道：“玉阳真人，你听到没有，自是有那明眼之人能看透这事情的本质。不过，好在你一向是习惯了胡言乱语，今日之事大当个笑话便罢，你若再胡说八道定是危及自身啊！”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又低声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你已经迫不及待，可是目前你法力有限，以人间的话来说不过是个半仙，你有能力启动天谴将一切罪过加在一个小女子身上，可是你却没能力改变，就算琼玉真的是碧落你又有什么奈何？再过几****和小狐的法力便会得以恢复，你若再如此锋芒毕露，别怪我不顾念当年的情意！”
接着他又友好的伸出手，大声喊道：“真人，来，我扶你一把，你看你怎么处处得罪人呢？”
玉阳真人拂过他的手，自己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朝正犹豫不决的女帝道：“陛下，老夫说的句句属实，若陛下被表象迷惑终会害人害己！”
女帝看着琼玉，又看了一眼床上沉睡不醒的白静贤，沉吟良久道：“此事来得突然，琼玉好歹也是三皇叔的女儿，况且对贤儿还有救命之恩，朕若草率处置必会有些不公。不如……先委屈下琼玉，等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决断。来人啊，将琼玉先囚禁于皇宫天牢之中！”
令声刚下，燕亦辰大吼出声：“慢着，谁敢拿她？无凭无据单凭一个臭老头几句话你们便将她丢到大牢之中吗？陛下若你真的认为琼玉有些冤屈何必张嘴便要将她丢入大牢？看来你是偏信这臭老头了！哈哈，真是可笑，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家人，又有几个真正当她是家人？外人一句话，你们便笃信不已，明日别人说她其实是个仙子，你们是不是又要把她供起来当个宝呢？这世上真是人情淡漠，一句话便可断定一生吗？她若是妖，你们是什么？你们是什么？”他满脸通红，长臂护住身后的琼玉。
墨香静静地看着这突发的一切，眸子里有些许的动摇，又轻轻看向白裕宁，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胜券在握一般，又好似断定了结局一般冷眼看着这一切。
半晌，燕亦辰身后才传出一个柔柔沙哑的声音。
“师兄，让开，我去！”琼玉低垂的头慢慢抬起，双手握住椅子的把手缓缓撑起自己。是人还是妖只有她自己知道，强辩又有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