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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夷坚乙志卷第十五十四事

董染工

乡里洪源董氏子。家本染工。独好罗取飞禽。得而破其脑。串以竹。归则焚稻秆丛茆。焫其毛羽净尽。乃持货之。平生所杀不可计。老而得奇疾。遍体生粗皮。鳞皴如树。遇其苛痒时。非复爬搔可济。但取茅秆以燎四体。则移时乃定。继又苦头痛。不服药。每痛甚。辄令人以片竹击脑数十下。始稍止。人以为杀生之报。如是三年。日一偿此苦。然后死。

临川巫

临川有巫、所事神曰木平三郎。专为人逐捕鬼魅。灵验章着。远近趋向之。自以与鬼为仇敌。虑其能害己。日日戒家人云、如外人访我。不以亲疏长少。但悉以不在家先告之。然后白我。里中人方耕田。见两客负戴行支径中。褰裳局步。若有碍其前者。耕者曰、何为乃尔。曰、水深路滑。沮洳满径。急欲前进而不可。耕者笑曰、平地无水。安得有是言。两客悟。谢曰、眼花昏妄。赖君指迷也。欣然直前。皆不留碍。径至巫门。自称建州某官人顷为祟所挠。得法师救护。今遣我赍新茶来致谢。家人喜。引之入、劳苦慰藉。始以告巫。巫问何在。曰、巳入矣。大惊曰、常戒汝云何。今无及矣。使出询其人。无所见。巫知必死。正付嘱后事。忽如人击其背。即踣于地。涎凝喉中。顷之死。李德远说。

上犹道人

乡人董璞、宣和四年。为南安军上犹丞。有道人从岭外来。长六尺余。云将自此朝南岳。且言有戏术。董为置酒召客。而使至前陈其伎。独携无底竹畚一枚。泥满其中。庭下观者数百。道人令自取泥如豆纳口内。人人询之。欲得作何物。或果实。或肴馔。或饴蜜。不以时节土地所应有。皆以其意言。道人仰空吸气。呵入人口中。各随所须而变。戒令勿嚼勿咽。可再易他物。于是方为肉者能成果。为果者能成肉。千变万化。无有穷极。而一丸泥自若也。董氏子弟或不信。遣乡仆胡满出。戒之曰、汝亦说一物。正使诚然。姑应曰不是。试观其何以处。仆含泥呼曰、欲樱桃。道人呵问之。曰、非也。再三问皆然。笑曰、汝欲戏我耶。吾将苦汝。又呵气入之。则为大蒜。辛臭达于外。仆犹执为未然。道人遍告众曰、此人见侮已甚。当令诸君皆闻之。指其口曰、大粪出。应声间秽气充塞。彻于庭上。仆急吐出。取水濯漱。良久尚有余臭。观者大笑。益敬之。道人亦求去。与之钱不受。独索酒。饮数升遂去。竟不知为何许人何姓氏也。董外孙洪应贤邦直从在官下。亲睹其异。应贤说。

诸般染铺

王锡文在京师。见一人推小车。车上有瓮。其外为花门。立小榜曰诸般染铺。架上挂杂色缯十数条。人窥其瓮。但贮浊汁斗许。或授以尺绢。曰欲染青。受而投之。少顷取出。则成青绢矣。又以尺纱欲染茜。亦投于中。及取出、成茜纱矣。他或黄或赤或黑或白。以丹为碧。以紫为绛。从所求索。应之如响。而斗水未尝竭。视所染色。皆明洁精好。如练肆经日所为者。竟无人能测其何术。

赵善广

赵敦本不韦绍兴二十九年、为临安通判。其子善广在侍傍。梦人持符追之。曰、府主唤。广辞不肯行。曰、吾父与府公共事。吾知子弟职耳。何为唤我。持符者捽之以行。广问当以何服见。曰、具公裳可也。既至公府。庭下侍卫峻整。威容凛凛可畏。主者据案怒色曰、赵善佐、汝前生何以敢杀孕妇。广拜而对曰、某名善广。非佐也。主者顾追吏曰、此岂小事而误追人邪。命捽送狱。而释广。广还至家。但见眼界正黑。不能得其身。自念平生诵法华经。今不见何邪。忽觉所诵经在手。光焰焕然。已身乃卧床上。投以入。遂寤。家人盖不觉也。后七年为饶州司户。乃卒。

宣城冤梦

李南金、客于宣州。与一倡善。绍兴十八年。秦棣为郡守。合乐会客。李微服窥之。以手招所善倡与语。秦适望见大怒。械送于狱。将案致其罪。同狱有重囚四人。坐劫富民财拘系。吏受民贿。欲纳诸大辟。锻炼弥月。求其所以死而未能得。南金素善讼。为吏画策。命取具案及条令。反复寻索。且代吏作问目。以次推讯。四囚不得有所言。狱具。皆杖死。吏果得厚赂。即为南金作地道引赎出。后二年、南金归乐平。与其叔师尹。往德兴。谒经界官王昺。宿于香屯客邸。夜中惊魇。叔呼之不应。撼之数十。但喉中介介作声。叔走出唤邻室人。并力叫呼。良久乃醒。起坐谓叔曰、恶事真不可作。曩者救急为之。今不敢有隐。始尽说前事。云、适梦身在宣城。逢四人于路。挽衣见苦曰、汝无状。用计杀我。我本不负汝命。今当相偿死。便取大铁盆覆我。故不能出声。非叔见救。真以魇死矣。又十年。竟遇蛇妖以卒。洪绂说。

马妾冤

蜀妇人常氏者、先嫁潭州益阳楚椿卿。与嬖妾马氏、以妒宠相嫉。乘楚生出。棰杀之。楚生仕至县令死。常氏更嫁鄱阳程选。干道二年二月。就蓐三日。而子不下。白昼见马妾持杖鞭其腹。程呼天庆观道士徐仲时咒治。且饮以法水。遂生一女。即不育而妾怪愈甚。常氏日夜呼謈。告其天曰、鬼以其死时杖杖我。我不胜痛。语之曰、我本不杀汝。乃某婢用杖过当。误尽汝命耳。鬼曰、皆出主母意。尚何言。程又呼道士。道士敕神将追捕之。鬼谓神将吾负至冤以死。法师虽尊。柰我理直何。旁人皆见常氏在床。与人辨析良苦。道士念终不可致法。乃开以善言。许多诵经咒为冥助。鬼颔首即舍去。越五日复出。曰、经咒之力。但能资我受生。而杀人偿命。固不可免。常氏曰、如是吾必死。虽悔之。无可柰何。然此妾亡时。有钗珥衣服。其直百千。今当悉酬之。免为他生之祸。呼问之曰、汝欲铜钱耶。纸钱邪。笑曰、我鬼非人。安用铜钱。乃买寓镪百束。祝焚之。烟绝而常氏殂。时三月六日也。

水斗

乐平县何冲里、皆程氏所居。其北有田一坞数十百顷。绍兴十四年夏五月、积雨方霁。日正中无云。田水如为物所卷。悉聚为一。直西行至杉木墩而止。其高三四丈。初无堤防。了不泛决。里南程伯高家。相去可三百步。井水忽溢起。亦高数丈。夭矫如长虹。震响如霹雳。北行穿程聪家墙。又毁楼西北角而过。村民遥望有物。两角似羊。踊跃其中。与青衣童数人。径赴墩侧。田水趋迎之相扦斗。且前且郄。凡十刻乃解。北水各散归田。与未斗时不少减。南水亦循旧路入井中。是日满村汹汹。疑有水灾。既而无他事。伯高者、本以富雄其里。自是浸衰。未几遂死。今田畴皆为他人有。而聪亦与弟讼分财。数年始定。然则非吉祥也。

京师酒肆

廉布宣仲孙惔肖之、在太学。遇元夕。与同舍生三人。告假出游。穷观极览。眼饱足倦。然心中拳拳。未尝不在妇人也。夜四鼓。街上行人寥落。独见一骑来。驺导数辈。近而觇之。美好女子也。遂随以行。欲迹其所向。俄至曲巷酒肆。下马入。买酒独酌。时时与导者笑语。三子者、亦入相对。据案索酒。情不能自制。遥呼妇人曰。欲相伴坐如何。即应曰、可。皆欣然趋就之。且推肖之与接膝。意为名倡也。妇人以巾蒙首。不尽睹其貌。客戏发之。乃一大面恶鬼。殊可惊怖。合声大呼曰、有鬼。酒家奴出视。则寂无一物。嗤其妄。具以所遇告。奴曰、但见三秀才入肆。安得有此。三子战栗通昔。至晓乃敢归。

桂真官

会稽人桂百祥。能役使六甲六丁。以持正法著名。称为真官。先是吴松江长桥下。每潮来多损舟舩。相传云龙性恶所致。县人共雇一傔。赍诉牒请于桂。桂曰、若用我法。当具章上奏。则此龙必死。事体至大。吾所不忍。姑为其易者。乃判状授傔。戒曰、汝归持往寻常覆舟处。语之曰、桂真官问江龙何为辄害人。宜速改过自新。脱或再犯。当飞章上天。捕治行法矣。此人持归报父老。别募一渔者、使伺潮将至。从第四桥出白之。渔者迎投判牍。具告桂语。瞬息间、潮头正及其处。即滔滔而返。自是不复为害。二事赵公懋元功说。

大孤山龙

陈晦叔辉为江西漕。出按部。舟行过吴城庙下。登岸谒礼不敬。至晚有风涛之变。双桅皆折。百计救护。仅能达岸。明日发南康。舩人白当以猪赛庙。晦叔曰。观昨日如此。敢爱一豕乎。使如其请以祀。而心殊不平。舩才离岸。则风引之回。开阖四五。自旦至日中乃能行。又明日抵大孤山。舩人复有请。晦叔怒曰、连日食吾猪。龙亦合饱。鼓桌北行不顾。才数里。天地斗暗。雷电风雨总至。对面不辨色。白波连空。巨龙出水上。高与樯齐。其大塞江。口吐猛火。赫然照人。百灵秘怪。奇形异状。环绕前后。不可胜数。舟中人知命在顷刻。各以衣带相缠结。冀溺死后。尸易寻觅。殿前司拣兵将官牛信。从吏在别舫。最惧俯伏板上。见一人白发不巾。当顶栉小髻。谓曰无恐。不干汝事。晦叔具衣冠拜伏请罪。多以佛经许之。龙稍稍相远。遂没不见。暝色亦开。篙工怖定再理楫。觉其处非是。盖逆流而上。在大孤之南四十里矣。初未尝觉也。南昌宰冯羲叔说。

皇甫自牧

皇甫自牧、罢融州通判赴调。由长沙泛江。六月剧暑。自牧在舟中。与同行者皆袒裼不冠屦。以象戏遣日。忽博局倾侧。以为适然。对弈不辍。舟师之妻大呼曰、急焚香。龙入舩矣。惊顾见一物缴绕。超出水面。正当马门压焉。舟低七八尺。腥涎流液满中。鳞大如盆。其光可鉴。自牧惶遽穿靴着衣。百拜祷请。舟且平沉。龙忽跃入水。其响如崩屋声。激巨浪数四而波平。舟已远矣。自牧至梧州守而卒。王更叟说。其姻家也。

程师回

燕人程师回、既归国。为江西大将。绍兴十二年。朝廷遣还北方。舟行过大孤山下。舟人白凡舟过此者、不得作乐及煎油。或犯之。菩萨必怒。师回曰、菩萨为谁。不肯言。逼之再三。乃以龙告。师回嘻笑曰、是何敢然。龙居水中。吾不能制其所为。吾在舟中。龙安能制我。命其徒击鼓吹笛奏蕃乐。烧油炸鱼。香达于外。自取胡床坐舩背。陈弓矢剑戟其旁。舟人皆相顾拊膺长叹曰、吾曹为此胡所累。命尽今日矣。柰何。时天气清明。风忽暴起。曀雾四合。震霆一声。有物在烟波间。两目如金盘。相去仅数十步。睨舩欲进。威容甚猛。师回曰、所谓菩萨者乃尔邪。引弓射之。正中一目。其物郄退。睢盱入水中。未几风浪亦息。安流而去。人皆服其勇。江行人相传以烹油为戒。云蛟螭之属。闻油香则出。多腾入舟。舟必覆。或至于穿决堤岸乃去。师回所射。盖是物也。

徐偲病忘

婺州永康人徐偲、字彦思。素以能文为州里推重。乡人欲为父祖立铭碣。必往求之、平生无时顷辍读书。后仕至建州通判归。暮年忽病忘。世间百物、皆不能辨。与宾客故旧。对面不相识。甚至于妻孥在前。亦如路人。方食肉不知其为肉。饮酒不知其为酒。饥渴寒暑昼夜之变。一切尽然。手亦不能作一字。阅三年乃卒。盖苦学精思。丧其良心云。喻良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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