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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这种傻让人陶醉

“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五代南唐·李璟《摊破浣溪沙》

春夜子凰随还在编着这段小故事,古意悠远让他有点分心走神,李子凰想当骚人少说有二十年,可他一读唐宋诗词就把自己所谓诗烧了,这也不是他爱为老祖宗吹,世界史上能比唐朝的盛世很少,人类自从有文明史以来,还没诗歌超过唐诗的高度。从缪思的故乡希腊女诗人萨福开始,柏拉图,维吉尔,海亚姆,哈菲兹,但丁,维庸,彼特拉克,莎士比亚,弥尔顿,拉封丹,松尾芭蕉,小林一茶,歌德,彭斯,华兹华斯,柯尔律治,拜伦,雪莱,济慈,海涅,雨果,普希金……这些各国杰出的古代或近代诗人,不怪他们难想象空前绝后,会出现大唐如诗般的帝国,即便是中国风雅文人学者,对唐诗那也只能视为神奇!

不管国学大师们怎样不服气,唐诗艺术的完美都难以逾越,无知的子凰也坚持这点毫不动摇,在唐诗面前他除了注目仰视,真不知还敢对诗有什么妄想,中国诗歌要让唐人去吟咏,后人对这一高峰无可奈何。大唐格律的成就帮了宋代文人,同时也苦了其中那多也想当骚客,宋朝风尘女子多呀!连多才艺妓都会作诗,那艺妓更多是文学家,还有成群的歌女艺术家。这让大词人柳永偏爱泡艺妓,苏门学子庭坚也有爱官妓妓马盼盼,子凰从这些文史中深受启发,不少艺妓真得其实很可爱,想当才子就得爱各种佳人,尤其是那位才子李煜,把美人爱得跟江山一样。

子凰不爱唐诗就怕肃然起敬,唐诗即便有佳丽也不能妖冶,诗这东西在唐时属于正统文类,尽管有“玉台体”艳诗试图改革,却无奈这样那样的风骨诗压制,风流文人们没办法只好发明词,铿锵之声多有诗歌去抒发,缠绵之意多靠词来表达,子凰走访一遍宋以前的五代词人,他们的悱恻之音本就这用途,后来词林出了几个豪放之士,把原是说情话之语叫婉约了,骚人们的虚套套是多了一点,让子凰觉得也是为色彩缤纷!随着天马行空的飞思他下意识看看窗外,却不知为什么这夜没有一丝月光。

几位原大唐藩王的公主虽然身为金枝,前朝帝女的遗俗让她们对驸马不以为然,可这时正抬头的儒家礼教开始压制女性,使她们一边对唐妇人之尊念念不忘,一边还要逐渐屈从儒门主流思潮约束。大宋理学先师们准备推出君臣、父子、夫妻“三纲”,忠君抑臣,严父孝子,男尊女卑迅速传播,这几个公主倒是深领其意,言明只忠于大唐皇朝君父,需要女子节烈时也不跟大宋,认为这个改回李姓而来的南唐,也比此时开封的赵宋朝廷正宗。李煜临危即南唐主位,深佩三位师姐妹气节,赵匡胤当太祖十年两次劝降李煜,南唐主回话意思说宁死不屈,几个师姐妹一看这帝王偏爱作词,面对大敌宋军当前却还算是硬气的。

宋太祖的弟弟赵匡义爱用兵,先打下南唐的重镇安徽池州,想给李煜点颜色看看,没想这南唐主跟宋朝宣战了。李煜把皇宫内外堆满柴草,谕命南唐军严守金陵,打算一旦城破引火自尽,十万宋军把南京围得水泄不通。李煜找来几位公主师姐妹商量,敌军破城之即一起点燃各宮,随着敌兵进城李煜引火自杀,却被左右大臣侍卫救出来,他这边暂时就义没成功,三处公主府大火难扑。人们看着三位公主投火,她们化为三只火凤飞起,先飞到川北一座凤凰山中,那里有的是翠竹、甘泉和梧桐。

三只金凤栖息在凤凰山,可宋军不久也占领此处,她们还想梦回唐朝,此时只剩一处大唐藩镇旧部,便是陕州北部的夏州,这里有曾受唐皇加封的党项人。三个公主飞向横山,党项部族却去了蒙兀,她们只好再向西飞去,直到一处山清水秀,落脚正在贺兰山边的中兴府,这处边塞的人们看到金凤飞落,才把这儿称作凤城。还是三只雏凤暂时停了下来,此地不缺少清澈的甘泉,但没有翠竹和梧桐,没有梧桐树留不住金凤凰,她们梦中的唐朝再没出现过,因为没有翠竹只好绝食而飞,疲惫的她们继续展翅,飞进一片沙洲之中,在此涅槃化作连片湖水,便是凤城以北著名景区沙湖的由来,一千年后她们转世投胎成三个女婴。

“我原是南唐最小的六皇子,作皇帝的事本轮不到我小六子头上,可四个哥哥早早夭折了,大哥太子即位顺理成章,他却正当青春又病亡,我这个君王想不当都不行!”李煜从金陵南京被抓到开封汴京,对自身沦为亡国之主一路感伤道,他父皇李璟也偏爱写词,这儿子比爹更好作词,或许要不是亡国还真难有他那么多名篇,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未尝可知。子凰在家徒四壁城堡中陷入沉思,他仿佛和那个李煜一样被囚禁,南唐亡国时李煜三十几岁,困在凤凰城堡里的子凰也三十几岁,像李煜又开始填词,子凰又开始繁复的故事,他知道这是在春天的凤城。

凤城仲春的夜空灯火阑珊,二十多年过去子凰没能忘记,还是在那段贺兰山麓,还是那两只雏凤的身影,他还是在跟踪着她们,追逐小女孩的感觉真好!可是以前他并不明白,其实从那小小少年时,他已经明显得犯错了,怎么能一起追两个少女呢?况且子凰身后还有只雏凤在注视他,兰姐那个时候确实是真傻!宁妹也是很傻,小静纯粹是特傻,简直分不出谁太傻,没有最傻只有更傻,更傻的就是少年子凰了。世上只有这种傻让人陶醉,如果当初子凰醉死在山中,谁来记录三只雏凤的事情呀?所以他是宁愿长醉不愿醒,他眼前不能没有她们身影的晃动。

子凰陷入这样一个囹圄中已经很久,他曾百倍努力摆脱都无济于事,人常言什么情感的漩涡,那还只是感情肤浅的一说,没掉进过沼泽的人很难理解,什么是有种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千万别让她们看到子凰很脏臭的样子,这样的真相比让她们感到被玷污更残忍,这是李子凰内心忍受了二十年的煎熬,那一段段认下兄弟姐妹的往事深藏冷酷,一切都来自他的一个深刻阴谋,为实现一个非常荒唐的计划,他颠倒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还颠倒了所谓梦想和现实,又要颠倒男人和女人的位置现状。

二十年前明媚春光的那天,子凰面对中午来看他的小静,拿出给兰姐的最后一封信,特意让小静帮着去投寄,当天傍晚他去找宁妹散步了,从这天起他的天地开始倒转,就在这个不眠之夜里,子凰决定把她们都变成故事。他发现自己很早就心爱故事,要把这几个活脱脱的女子变成素材,并把这个故事的基调早定为姐妹,剩下的事只看几位女友怎样配合了。李子凰在心里用了一种循环替代法,用兰姐替代宁妹的影响,用宁妹替代小静的作用,用小静替代兰姐的位置,这样转起来他更晕头转向了。

子凰要奉劝全天下的少年,一起喜欢上几个姑娘有多可怕!好男儿能对得住一个好姑娘就不错了,让几个好姑娘发觉这小厮如此贪得无厌,那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下场只有被人蹬掉成为光棍。这便是子凰曾构思情节的第二步,等几个女子都把他甩了之后,出现的问题该是还有点旧情怎么办?再也没啥有效的法子只好使劲忘记。于是子凰遗忘可能还做过人家的对象,只愿记住还是她们的学友兄弟,可以认定这是他三个师姐妹,就是比一般同学深一些的那种关系,如果男女同学关系不一般,那肯定就是有点儿特殊了,这让故事的主题还得转向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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