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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附录一(13)

是年,朝命招抚使(按公「上鲁监国第一书」:『是时招抚使每省二人』。在闽中则一为洪文襄承畴、一为洪熙允,见林氏时对「记郑芝龙事」;浙中招抚,据卢氏宜述公答招抚书署为「答岳招抚、王兵道、赵督院书」。全氏「神道碑铭」又书「招抚使王公」,皆不着其名。疑浙中二招抚,一为岳公;王兵道则巡海道王公尔禄兼任其事。尔禄,湖北黄陂人;明进士。「浙江通志」:『顺治六年,尔禄已任巡海道』。公前与书,有「足下为昭代巍科」语,必其人也。至康熙六年,海上事靖,缺亦裁矣。岳公无考。又是时分守宁绍台道有王廷璧,河南祥符人;然守道无「兵备」,不当称「兵道」也)与浙江总督赵廷臣帛书招公;公答书凡一千七百七十余言,终不屈(公有「闻族属被逮,且以告密波累亲朋」作:『宗国既飘摇,家门遂颠覆;感此多难生,欲泣不成哭。我生实数奇,乾坤方百六;猰貐满中原,赤灵社已屋。逋臣骨可麋,岂敢惜拏戮!所悲诸父行,斑白樱三木。女儿与所天,株连遭拲梏:幸或作流人,否亦登鬼籙。徲子竟何辜,十载尚淹狱;仳离有寡妻,墨幪兼缁帼。国亡家亦亡,我固甘湛族。迩闻告密风,旧游复被录;白虹惨欲垂,黄金贫莫赎。天地岂不宽,谁念忠义属?惟应千秋名,芬芳追王蠋。破涕慰亲朋,安知此非福』)。

先是,公自编所作诗为「奇零草」。至是,复编其文曰「冰槎集」(公「冰槎集引」曰:『呜呼!此予槎上作也。昔之乘槎者,或为客星而入犯斗、或入女宿而得支机;故至今羡为胜事。余独不然。浮踪浪迹,当凄霰严霜,不得已而栖托灵槎;笔墨所及,率成冰声。则是槎非贯月也,亦非挂星也。而兹集所存,又皆予晚节所作,于是以「冰槎」名。嗟乎!水泽腹坚,天心尽见;乃从凌阴千尺间而欲论列古今、辨正夷夏,不失君臣、父子、朋友之伦,不其难哉!异日者东风解冻,尚有想见此槎中人而兴叹者否?岁在壬寅菊月朔,张煌言自识』)。

康熙二年(癸卯),四十四岁。

公遣使入闽祭告监国(公「表文」有曰:『十九年之旄节,为国不殊;廿四郡之鼓钲,平原无恙。恨哭庭而未效,嗟扫墓以何时?投璧还秦,早惭狐偃;扁舟去越,敢学鸱夷』!又曰:『穆王驭骏以来归,已孤此愿;望帝化鹃而犹在,莫慰余思』)。

时大军已克思明,岛师散尽(「鲁春秋」:『和兰内附,合攻思明;思明败,而金门、临亹、牛头门、楚山、玉环山诸岛师皆解』。按公诗有「瓯行志慨」三首,「谱」疑指温州事,又疑为郑经作;皆非也。「鲁春秋」言:『思明败,诸岛多内款受职。周全斌先杀马得功,兵败亦降』。诗中『苦口吾同泽,甘心彼丧名』;谓成功父子也。『吹笳悲自壮,击筑和谁亲』;谓无同调也。『行矣河梁别,翻为送陇西』;谓解甲诸人也。『冰雪寒孤胆,风云怯病蹄;玉关虽咫尺,敢复望芝泥』;谓终不可为也。当在是年作)。

康熙三年(甲辰),四十五岁。

夏六月,公散军居悬嶴(「鲁春秋」作花澳;一作「范」)。

七月,提督张杰执公(「神道碑铭」:『提督张杰募公故校,使居补陀为僧以伺公。会公告籴舟至,不之忌也;故校出刀胁之,其将赴水死。又击杀数人,最后乃告之。以夜半出山背,攀藤入;暗中执公,并罗子木、侍者杨冠玉、舟子三人:七月十七日也。十九日公至,杰以轿迎之;方巾葛衣而入』。「鲁春秋」:『是月二十有三日,煌言令裨将吴国华哨探至陶家尖。会宁波人孙惟法伺得之,国华被创投水死。舟子林姓者,至死不言。一火者导之,执煌言及监纪罗纶字子木、勇士叶云、门者冠玉并二持槊者。煌言素袍朱履就道』。按无名氏「录遗集记言」云(张美翊案曰:此高斗权废翁所记):『甲辰七月望后八日,有客来告苍水张公被执至矣。予亟往觇之;见公方巾葛袍,直立牙门外,神色自若。左右令公从角门进,公不动;杰知之,令启中门延公入上坐』。此云望后八日,则二十三日为公至郡之日,可信也。悬嶴居海中,不能朝发夕至;公以十七日被执,二十三日至郡,非十九日。左尹书「二十三日执公」,又误以至郡日为被执;传闻不若亲见也。全氏书「同执者三人」,左尹则书「五人」;裨将及舟子、故校姓氏,全氏不详,左尹则着之。「记言」从死者,仅举客罗子木及童子二人。钮琇「觚剩」同;「子木」作「自牧」。赵世安「仁和县志」则云:『客罗子木、仆杨冠玉等五人』。徐逢吉「清波杂志」载:『从死二人』;「注」:『皂隶叶云、侍者冠玉』,无罗子木。子木,溧阳人;本名纶,以字行。公「罗子木诗序」曰:『师指濑水,罗生谒余江上,陈山川形势;余以清河客拟之。然竟引去;曰:「亲在,身未敢许人也」。余扬舲西上,闻罗生应延平招,从其族父军,将往吴会。延平师溃,踉跄挂帆;又闻罗生涕泣遮说,不肯留,遂随军道江入海。未几,舟次三山,猝遇〔虏〕鏖战,思以死卫父;格斗逾时,矢集铠如蝟,坠水得生,而父就缚以去。罗生流离沧溟、宛转岛屿间,欲出奇计救父;卒不得父生死音耗。然后税驾于予行营,悲凉酸楚,至于呕血』。子木出处,具见于此。冠玉,鄞人;公乡人子,故家后裔。父母死,从之海上。临刑,当事见其幼,欲释之;冠玉曰:『司马公死于忠,某义不忍独生』!延颈就刃(见无名氏撰传)。又全氏「神道碑铭」,言公被执时,有王居敬,黄岩人;以计得脱。林氏时对记曰:『公幕客王畏斋,黄岩诸生;今披缁,名超遁。语予云:「公被执前一日,梦金甲神持符,称帝命召。公次早向畏斋,诧其兆。俄有白气一缕冲所居茅厂,畏斋亲见之。夜半,蒙难」』。又公客徐允岩,相从最久;己亥入江,多所赞画。延平师遁,公走英、霍,徐亦相从。几以格斗死;公劝之,祝发伏匿山中。公还海上,徐复来归。--见公所作「徐允岩诗序」,附记于此)。八月,以公至杭州(「记言」:『越旬日,檄公至省;杰命以四人舆公。公至城门,令驻舆;北向稽首曰:「臣志毕矣」!复向城拜曰:「某不肖,徒苦故乡父老二十余年,有辜属望」。又再拜曰:「自此,不复见张氏家庙矣」。道旁数千人,无不流涕』。按卢氏宜曰:『公少白晰,后乃高颧长髯,岳岳千仞。宜家去公宅仅三、四十武,幼时犹及亲公色笑,知之最详、亦最确』),总督赵廷臣羁公于请室(按「传」云:『至武林,处于旧府』。陈景钟「清波小志补」云:『送居萧寺』。公「上总督书」亦云:『羁留旅邸,则未尝置之狴犴也』。「鲁春秋」:『煌言至武林,总督高其义,礼延之。煌言抗宾座,拱手曰:「昨蒙尺一,下及赋性拘执,不知悔悟,致烦使者」。左右进茶,摇手曰:「从不知此味」。或覆以衣,必不可』。「谱」注云:『至省,总督不见,传令狱中盛设帐具,吏卒无得失礼。司道、府县以总督命,相继来慰谕。阁部坐胡床,但拱手,不起』。「神道碑铭」:『时部曲内附者,皆得来慰问,官吏愿见者弗禁。杭人争赂守者入见;或求书,公亦应之』。公「与赵总督书」曰:『昔宋臣谢枋得有云:「大元制世,万物维新;宋室孤臣,尚欠一死」。窃以叠山业经市隐卖卜,可以远害全身;而元参政魏天佑必欲招致之,乃叠山有死无二。招之不来、馈之不受,却聘书尚存可考而知也。卒触天佑之怒,执以北去,叠山遂不食死;未尝不叹古人守义之坚、殉节之笃也。某今日南冠而絷,视叠山所处已自不同;而台下尚欲贷其余生,屡责贵属存注有加。嗟乎!此固台下褎忠录节之盛心,较之天佑奚啻霄壤!顾某自律,必不因此苟延旦夕也。海思慷慨引决,馆伴防闲严切,不克自裁;绝粒三日,迫于贵属劝勉,稍稍复食。他人闻之,宁不以某寡廉鲜耻,晚节可嗤哉!揣台下之意,不过谓某生膏斧鑕,始足为忠义者之戒;殊不知大丈夫冰轻鼎镬,慷慨从容,原无二义。犹记去岁华函见及某之报书,有「宁为文山」之语,非但前谶;盖斋心举念时,早已办此。至今日,敢有食言!自古废兴屡矣;废兴之际,何代无忠臣义士、何代无逋臣处士?义所当死,死贤于生;义所当生,生贤于死。有舍生以取义者焉,未闻求生以害仁者也。某之忧患过于文山、隐遁殆几于叠山矣;被执以来,视死如归。非好死而恶生也,亦谓得从文山、叠山异代同游,于事毕矣。独惜台下经纶仁厚,后世不察,猥与张宏范、魏天佑比伦,不重可叹息乎?或谓某散兵在前、归隐在后,可以觊觎赊死。殊不知散兵者,悯遗民之涂炭;归隐者,念先世之暴荒,谬思黄冠故里,负土成坟,然后一死,以明初志。何期拥兵则岁月犹存,解甲则旦夕莫保;致箕山不有安瓢,而颍水弗能高枕!身为累囚,贻笑天下;是某忠孝两亏,死难塞责矣!临难苟免,非我本怀;偷存视息,更何所待!今羁留旅邸,波累宾从,并撄锁链;以日为岁,生不如死。伏望台下立赐取决,俾某乘风驭炁,翱翔碧落,或为明神、或为厉鬼!是诚台下大有造于某也。否则,某当追随首阳之后尘,不必俟炎午之生祭;毋以馆伴不善调制而谴及之,幸甚!幸甚』)。九月初七日,公赴市;口占绝命词曰:『我年适五九,乃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遂受刑。子木等从死。夫人董氏、子万祺,先公三日戮于镇江(「传」云:『夫人董先死』。「谱」称『夫人董氏,狱中削发为尼,得免』。「鲁春秋」:『煌言妻子久禁钱塘,有僧淡斋募饭活之十年(张美翊案曰:僧淡斋事,亦见「南雷文案」卷四「书淡斋事」),后移狱至镇江就法』。公「绝命词」,各本互异:「传」作『我年四十五,今朝九月七;含笑从文山,一死万事毕』。陈景钟「清波小志补」作『我年四十九,却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事始毕』。「谱」则「乃」作「复」,仅一字异耳。今从「鲁春秋」。按「记言」:『公临刑口占绝命词,令人书之;偶讹一字,不能改正。公笑曰:「他日自有知之者」』)。鄞故御史纪五昌捐金,令公甥朱相玉购公首(张美翊案曰:纪五昌,字衷文;江上受监察御史。事去,归隐太白山麓。张司马被执至省,其甥朱相玉贫不能从。侍御资其袱被,且以贸首之资付之。相玉奉侍御之教,得收葬于西湖),僧超直(「清波杂志」:『僧问石,法名超直;鄞陈氏子。年二十余出家,来钱塘。甲辰七月,王先生被执至武林,九月七日就义,从者二人同死。共收而瘗之南屏之原。石公与四明万充宗、董巽子、王曰民、钱塘查汉中兄弟,并称至好。乙卯三月,忽自经』。按全氏撰「碑」,不及超直。「清波小志补」云:『王先生,即苍水;初时人讳言之,故称「王先生」』)暨杭人张文嘉、沈横书、朱锡九、锡兰、锡旗、锡昌兄弟、鄞万斯大收瘗于杭州南屏山荔子峰下昌化伯邵林坟西(按公被执后,有「忆西湖」作:『梦里相逢西子湖,谁知梦里却馍糊;高坟武穆连忠肃,参得新坟一座无』?今墓与岳、于两墓相望,从公志也)。胡浈以端溪石研背刻公姓名、旁及罗、杨姓名,纳圹以志(浈字克生,杭人。按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公葬雷峰之右,至今有包麦饭而祭者』。梁玉绳「瞥记」:『乾隆壬子,杭人勒碑表其墓。钱广伯「吊忠烈」一绝云:「华表何年立,丰碑此日题;从教樵采者,不到邵坟西」。广伯名馥,海宁州布衣;有「小学囗〈人西皿,上中下〉遗稿」。尝为「张忠烈公墓募田说略」曰:「苍水张公就义之百十三年,皇帝命廷臣撰「胜朝殉节录」,公得谥「忠烈」。壬子季秋,与同人树碑墓上。春秋祭祀,居省垣者以时举行,费率捐于临期。恐久而或辍也,莫若同志各随愿力输银,置间田。每岁所入,纳粮奉祭外,为积累以广祀产。则公之享祀不替,而祀堂、坊表可次第举矣。传曰:「人之欲善,谁不如我」!好义之士,其乐此盛举乎』!慈谿郑勳「年谱跋」云:『公葬七十余年,道士吴乾阳修复墓道。壬子,鄞万斯大之孙福谋立石墓门,海宁陈鱣大书曰「皇清赐谥忠烈明兵部尚书苍水张公之墓」。勳等输财设祀,春秋荐以苹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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