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深褐色黑胡桃雕花木门,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水逝扫了一眼屋内,看到了在自己床上酣然入睡的永瑹。
怪不得这么安静呢,原来是睡着了,也好,省的费心思和他周旋。
“你先下去吧。”
遣退了瑾儿,水逝轻轻地阖上房门,小步走到床前。
永瑹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胸口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薄薄的嘴唇轻轻抿起,长长地睫毛不时的微微闪动。少了眼中的戾气,此时的永瑹看起来温柔平和,倒是……水逝惊觉,这面孔倒是与永瑆十分相似!
“本王好看吗?”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原来你没有睡着?!”水逝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怎么?你希望我睡着吗?”永瑹微笑着坐起身来,近距离的面对着水逝,目光轻轻的扫过水逝的全身。从他的眼睛里,水逝看到了阴谋的影子……
“穿成这样,去哪儿了?”他随口问。
“碧梧院。”
“到那儿干什么?”
“舞姬难道不应该在那儿吗?”水逝挑眉,轻声反问。
“谁说你是舞姬?”他的手温柔的拂过水逝的脸颊,细滑的肌肤让他的血液一阵躁动。
“那我是什么?”
“你说呢?”在水逝开口之前,他轻笑着含住了她的小嘴。
这突如其来的吻使水逝本能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永瑹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的扣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吻,炽热而霸道的侵袭着她娇艳的唇瓣,灵巧的舌头,轻轻地撬开她紧咬的贝齿。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水逝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可却抵挡不住体内的炙热,不自觉的张开嘴,回应着永瑹的热烈。
感觉到了水逝的变化,永瑹放开她的嘴唇,加深了眼里的笑意,一手扯下她的衣衫,覆上她无瑕的雪峰,轻柔的吻着她的面颊,沿着她的耳垂,脖颈,锁骨,一路向下……
“唔……”水逝忽然浑身一震,迷乱的感觉几乎将她淹没,让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反抗。也罢,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道德廉耻又算什么?有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反正谭紫雾已经死了,早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死在北京城外的那个不知名的旅店里了……
那日,是上元灯节,北京城中灯火辉煌,各式的花灯挂满了宽敞的街道。绚烂的烟花,一朵朵的在天空中绽放,将北京的上空照的恍如白昼。
在郊外的一家小店里,紫雾静静的看着远方那炸开的烟花,脸上是无尽的冷漠,眼中是彻骨的寒凉。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在的观灯赏月,而她却只能在这荒野中远远的看着?为什么别人可以一家团圆,而她却只能牺牲母亲换来自己的苟延残喘,在寒冷的冬夜逃亡至此?
野外的风呼呼的吹着,两扇窗子被吹得来回摆动,撞在棱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屋子里的灯早已被吹灭,黑暗毫不客气的挤了进来。
紫雾定定的站在窗前,冷风透过衣领钻入她的脖颈,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因为她的心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寒冷……
猛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上了她的口鼻,紫雾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奋力的想要挣脱来自身后的钳制,可是很显然,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那只手将她拖到床边,一把扔在了床上,生硬的床板将紫雾咯的生疼。
“你是什么人?”她紧张的问着面前的那个黑影,虽然没有灯光,可她依然分辨得出是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不对,不是一个!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几个黑影。
“你们……想干什么?”紫雾慌张的向后退去,可是床只有那么一点大,根本退无可退!
也许是怕被认出声音,并没有人回答紫雾的问话。这时,只见其中的一人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紫雾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那是……毒药吗?难道她好不容易逃出来,这么快就要命丧于此?
不要,她不要死,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可是,面对着几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她一个弱质女子,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怎么办?怎么办?水逝害怕的看着眼前的黑影一步一步的逼近,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助和惊恐。
突然,她迅速的拉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男子,扑在了他的怀里,瘦弱的肩膀因恐惧而微微的颤抖。
“救我……”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楚楚可怜的望着男子的眼睛。皎洁的月色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屋来,勾勒出紫雾如玉的容颜,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晶莹的光华。
男子无法置信的看着怀里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不只是他,连同其它的几个人一起,似乎早已忘记了来此的目的,只是愣愣的看着紫雾。
看到他们的反应,紫雾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或者,她真的可以活下去?
或者……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面前的男子如野兽一般的压了上来……
接着,其他的人也是一样……
……
那一夜,北京的灯火异常绚烂,红色的烟花肆意的绽放在漆黑的夜空,和着紫雾的血和泪,屈辱与伤痛,仇恨与决心,砰然炸开,鲜艳夺目……
可是之后,那瓶药还是被灌入了紫雾的喉中,她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他们的样貌,她要将他们一个一个的记在心中,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可她能看到的只有眼睛,这些眼睛里,有嘲笑,有不屑,有讥讽,还有……不舍!
没错,她的确看到了一双不舍的眼睛,甚至……还泛着隐隐的泪光!可是,她想不起这双眼睛的主人,虽然她也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