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高耸的城楼,一阵阵夜风在耳边吹过,发出呼呼的响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不同的地方。
“倏——”一个异于风声的轻微响动,城墙上已经多了一个铁爪样的钩子。此时,只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轻轻一跃,敏捷的上了城墙,无声的向守卫的方向走去。
当年见过那第七个人的只有那六个黑衣人,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这个城门的守卫,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还是希望够从这里找到些线索。
可是当他走到守军所站位置的时候,却还是愣住了。
原本应该站着的人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正不断的从他脖颈出的伤口中流出,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仿佛写满了讶异。
斩风走上前去在他身旁蹲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断气了,不过就从他还在淌血的伤口看来,应该是刚刚断气的。
他遗憾的站起身来,他大概是最后一个见过那个人的人了,不过很可惜,他来晚了一步。
“呵呵,看来这一次,是我先到了。”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斩风不禁翘起了嘴角,又是她!
他突然一个迅速的转身,长袍的的下摆因此而微微飘动,在绣梦还没有反应之前,剑,已经抵在了她的喉间。
“说,那个男人是谁?”他的目光直逼眼前的女子,锋利的眼神中有一抹寒光闪过,那是——杀气!
绣梦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紧张,或者惊恐,而是一种淡然,是他举剑之时从未见过的表情,仿佛还挂着一丝微笑。
“你为什么不躲?”他低声问着,
“有用吗?”她反问,如果他真的要杀她,那么她躲也没有用,这个道理,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那个男人是谁?”他再次问出刚才的问题,如今,除了永璨本人,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
“如果我会说,那我老早就说了,又何必等到今天?”今晚的绣梦似乎特别的冷静,这让斩风感到有些意外。
“那那瓶药呢,究竟是什么?”这是他更加疑惑的问题,他特意在扬州多留了几天,就是想查出那瓶要的成分,可是仍旧一无所获。江水逝一直很健康,什么事都没有,这让他根本无从下手,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天才会来晚了一步。
可是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仅仅是一瓶简单的迷药。如果是,永璨又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去隐瞒。不过可惜的是,知道这个答案的人更少。
“既然明知问不出结果,又何必多次一问呢?”绣梦轻声的笑了笑,仿佛是对斩风的一种不屑。
“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你了?”绣梦的语气似乎激怒了斩风,他的面容似乎比前一刻个更加冰冷。
“那你就杀吧。”绣梦好像并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眼中的笑意似乎也夹杂了些嘲弄。
“你……”斩风手中的剑向前一递,锋利的剑尖碰到了绣梦光洁的脖颈,一点鲜红迅速的涌出,顺着寒冷的剑锋滴在地上。
“切……”斩风收回了长剑,轻声的咬牙。他下不了手,他竟然对她下不了手!
“为什么不杀了我?这对你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看着他收回了剑,绣梦不解的问他。
斩风疑惑的看了看绣梦,今晚的她似乎很不对劲儿。
“你想死吗?为什么?”以往看见他,她都会很紧张,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杀了她。可是今晚,她平静得出奇,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更没有躲他的剑。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不会杀她。二、她根本就是在求死!这两种可能,他更倾向于第二种。
可是为什么呢?现在知道秘密的只有她一个人了,莫非……她是想保护什么人?难道是那第七个男人?!
“哼,好好的活着,怎么会想死呢?你斩风如果真的想杀我,难道我还活的成吗?”绣梦轻轻的笑着说,秀丽的脸上有些苍白。
此时的斩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研究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能够让她这样甘愿舍命保护的人,在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个!
哼,他冷峻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这第七个男人是谁,他已经经了然于胸。虽然还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不过至少可以先回去交差了。
“绣梦姑娘,多谢你的提醒,我想有些答案,你已经告诉我了。”说着,他向她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吗?”绣梦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异“不过好像还有一个疑问吧?”
“那就要看姑娘……肯不肯实言相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她的身边。
绣梦太眼看了看面前的斩风,刚想要说什么,却见她身子一晃,嘴角溢出一些鲜红的液体,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目。
“绣梦!”这一幕是斩风没有预料到的,他急忙抱住摇摇欲坠的绣梦,心痛的叫着她的名字。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他?值得吗?”看着怀里苍白而虚弱的绣梦,他不甘心的问。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在我五岁那年,见到他的第一眼,这一切就注定了……”绣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水盈盈的眼睛缓缓地转向斩风。
“我……我有时在想……如……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你,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会……会不一样呢?”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间不断的有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染红了斩风的袍子,鲜艳异常。
“绣梦……不要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抑制住内心的痛楚,他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绣梦。
“你要去哪儿?”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